上午,浦江電影制片廠。
張嘆和劉金路以及盛瀟瀟齊聚辦公室,三人是第一次開個小會。
有別于《小戲骨》和《女人三十》,現在這是一個全新的班子,張嘆有微微的陌生感,但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好,這是他必須走出的一步,他總不能和張同順、高小蘭搭伙一輩子吧。
盛瀟瀟正在說:“公司的資金已經到賬了,沒有砍我們的費用,完全是按照預算撥付的。”
她說話的同時,眼神驕傲,這里面當然有她的功勞。
劉金路笑著說:“盛總出馬,果然不同凡響。”
盛瀟瀟笑著回應道:“主要是公司看好我們的項目,歸根結底,還是項目好。”
劉金路:“那現在就差演員了,王寒我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成,我準備約個時間當面勸他。”
他很欣賞王寒,認為王寒完美契合張東升這個角色,本以為對方會很樂意接受,沒想到看了劇本后,對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因為他不想演一個壞蛋。
盛瀟瀟說:“我和王寒認識,劉導說有意他之后,我找過他。”
“哦?你認識他?那談的怎么樣?他怎么說的?”
“我把事情講的很清楚了,他很感謝你的看重,但是正如你說的,他不想演這個角色,他剛剛當上父親,想給孩子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劉金路好笑地說:“又不是讓他真去做壞人,只是個角色。”
盛瀟瀟笑了笑,不好多說什么。
張嘆接話道:“小孩子分不清戲里戲外,電視里的角色他們會當真的。”
怎么說他也是一家學園的老板,天天和小朋友們接觸,對小孩子比較了解。
“王寒這么想,也能理解,既然他不愿意,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意思和誠意都帶到了,不行就算,另外找人吧。劉導有B方案嗎?”
劉金路嘆口氣,點點頭:“B方案倒是有,不過還是挺可惜的。”
張嘆:“沒什么可惜的,這個角色并不是只有王寒能演,我在寫書的時候,又不是以他為原型。”
盛瀟瀟機敏地問:“張老師是有原型的嗎?”
劉金路也看過來。
張嘆:“當初寫的時候,確實想過現在的男演員中,哪些能演這個角色。”
劉金路立即問:“有誰?”
張嘆:“你先說說你的B方案。”
劉金路言簡意賅地說:“劉豐源。”
張嘆和盛瀟瀟腦海里立刻浮現劉豐源的形象,不怪他們能反應這么快,而是因為劉豐源主演的一部電視劇當前正在熱播,黃金時段,反響很好,他們或多或少都看過。
盛瀟瀟看了一眼張嘆,沒有立即吭聲,等待張嘆先說。
張嘆:“劉豐源不行。”
這個人曾經在媒體面前公然指責蘇瀾演技差。不是不能說,而是如果真心指出問題,完全可以私下里說,而不是在公眾媒體前,大家都是藝人,說這樣的話會給對方帶來很大的困擾。
盛瀟瀟看出張嘆有話要說,但沒想到會這么直接了斷。她瞄了瞄一旁的劉金路,只見劉金路愣了愣,表情有些愕然。
張嘆很快意識到自己太直接了,于是又加了一句話:“他的氣質太凌厲了,不太符合這個角色的設定。”
劉金路想了一陣,點頭說:“氣質確實不是很符合,所以我才會猶豫。那你的意向人選是誰?”
張嘆:“拍《女人三十》時,同在影視城的劇組還有《情深不可及》,有機會認識了鄧文,我觀察過他,我覺得他很有潛質。”
鄧文,劉金路一下就想起了這個人,因為一瓶粉絲給的桃子味飲料而過敏住院,讓鄧文成為大眾的笑料,也讓劉金路記住了他。
他驚訝道:“鄧文?他可是偶像愛豆。”
盛瀟瀟更加驚訝,因為她和鄧文接觸的很多。正如劉金路說的,鄧文是個偶像演員,不然不會邀請主演《情深不可及》這種言情劇。
但張嘆也不會無的放矢,聽他怎么說吧。
張嘆:“外形方面不是重點,鄧文化妝,完全可以擺脫偶像形象,他其實沒那么帥,把他的頭發剪了,給他弄個地中海,臉部弄的蒼老一些,就是個油膩中年人……”
劉金路不自在地摸了摸臉,怎么感覺張嘆是在說他。
盛瀟瀟則忍著沒讓自己笑出聲來,鄧文她了解,很注意形象的,有些自戀,自認為大帥哥,現在竟然被張嘆說成不那么帥,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氣成什么樣。
張嘆很細致地作了解釋,劉金路慢慢被說服,最后同意讓他來試鏡。
盛瀟瀟主動說:“那要不然,我來邀請鄧文吧。”
她本想邀請王寒,作為“見面禮”,但是沒成,好在鄧文她也很熟,才剛剛結束合作,關系熱乎著。
張嘆:“那麻煩盛總了。”
“都是自己的事,不叫麻煩。”
晚上三個人一起吃了個飯,今后幾個月大家要一起共處搭班子。
張嘆回到小紅馬學園,小朋友們正在教室里玩耍,他瞄了一眼,不動聲色地經過,準備上樓,忽然一個皮球滾到了腳邊,一個小朋友噠噠噠跑了過來,撿起球,卻沒有離開,杵在他腳邊,昂著小臉稀罕地看個不停。
“干嘛?看的這么仔細。”張嘆摸摸臉,沒摸到飯粒。
“張老板你能當我的大馬嗎?”
“什么??”
“哈哈哈快跑鴨,張老板僧氣啦,救命鴨”
沈榴榴這個小屁孩抱著皮球一溜煙跑了,一邊跑一邊嚎,真是個熊孩子。
還有!張嘆看到遠處喜兒從轉角處伸出小腦袋往這邊張望,視線和他的碰撞,嗖的一下,立刻縮了回去,藏起來了。
那也是個熊孩子,說了保密保密,她還是告訴了榴榴這個小喇叭。
以他對小喇叭的了解,多半整座小紅馬的小朋友和老師都知道了。
煩人。
張嘆沉著臉,回到家里,今晚不想見到任何一個瓜娃子。
瓜娃子們今晚都沒去找他,他們在老師們的帶領下,學習的學習,玩耍的玩耍,看電視的看電視。
“我好要得嗷,我賺了錢錢,買了這個這個和那個那個……”小白正在繪聲繪色地給小朋友們講她今天逛街購物的經歷。
“小白,這個這個和那個那個是哪個?”榴榴追問,她是個好奇寶寶。
小白見她又回來了,問:“你爪子不去耍皮球咧?”
榴榴把皮球還給她,說她撿回來了。
小白對著皮球踢一腳,皮球蹦蹦跳跳溜遠了:“榴榴,快去撿皮球噻,快去嗷”
“好噠”榴榴興匆匆地又跑去撿球了,像個狗子似的。
榴榴走了,小白繼續講她的經歷。今天她和舅媽去了逛街買東西,舅媽告訴她,今天要花她自己的錢,給奶奶買禮物,為此她充滿了自豪感。
小米聽了,關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小白,你要回家了嗎?”
小白說她表鍋的婆娘要生娃娃嘮,她要去做花童撒花,如果她不去的話,他們就不能結婚,娃娃也生不出來。
小米不舍地問她那什么時候回來,小白說過完年回來。
這一晚小米多了些心事,第二天她在丁佳敏家吃飯時,聽到丁佳敏接電話,丁佳敏的母親叮囑她今年要早做準備,把事情安排好,早點回家過年,絕對不能像去年那樣過年還在值班。
小米的心事更多了,沉甸甸的。
她記得去年過年她是和媽媽一起過的,媽媽給她做了她最愛吃的紅糖年糕,還帶她去江邊看煙花……
又要過年了,小白要回家,小敏姐姐也要回家,她呢?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