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怔怔地看了好一陣,嘴巴才抽動一下,“不過是晉級一下二級游仙,用不用這么夸張啊?”
他也是從一級游仙過來的,看到這紛擁而至的仙靈之氣,粘稠到有若實質一般,心里真的是訝異無比,這么多靈氣,都夠從游仙三級升到四級了。
游仙三、級到四級,那是個門檻,算是從初級階段升到中級階段了。
中年人好奇之下,也不著急走了,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倒是要看一看,年輕人吸取了這么多靈氣,到底是升為游仙二級,還是傳說中的跨級沖關。
陳太忠并沒有沖到三、級,他所吸取的靈氣,在體內淬煉一下之后,不少不夠純凈的靈氣,又被排了出來,周而復始了約莫兩個小時,他才穩固住了二級的境界。
中年人將這些也看到了眼里,就算對方排出了一些靈氣,但是純粹吸取的靈氣,也是海量的,卻才僅僅升了一級。
待見到對方功行完畢,輕呼一口氣,緩緩睜開眼,他禁不住問一句,“你這是什么傳承?”
陳太忠上下打量他兩眼,才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修氣道的。”
他已經升級為二級了,可是對方依舊給他一種壓迫感,他心里就猜到,這中年人的境界絕對不低,就算他不想回答,也不能輕易得罪。
“氣道的功法,果然厲害,”中年人點點頭,聲音里略帶一點唏噓,“可惜現在,能有完整氣道傳承的,真的太少見了。”
“我的傳承也不完整,”陳太忠馬上表示,我這里沒啥值得你惦記的地方,而且他還沉著臉問一句,“你剛才不是要走了嗎?”
他所修行的功法,除了在沖大關的時候,一般都不怎么受外界影響,也不懼怕外人打斷,中年人的反應,他看得很清楚。
“荒郊野嶺沖關,小友的膽氣,還真是不小,”中年人搖搖頭,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犯忌諱,不過既然這么做了,他自有說辭。
所以他微微一笑,“相見即是有緣,吃了你的烤兔子,幫小友護法,那也是舉手之勞,卻不知道,小友居然是氣道修煉者……是我多此一舉了。”
說完之后,他抬手拱一拱,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這人……我也沒攆你走嘛,”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他選擇的這個地方,是已探明的、公認相對安全的地方,沒有太兇狠的荒獸。
“我要去做陷阱,不能再耽擱了,”黑暗里傳來一聲輕笑,聲音漸行漸遠,“只會逞匹夫之勇的,不是好獵手。”
故弄玄虛!陳太忠心里不屑地哼一聲,又閉上眼睛繼續打坐,來到仙界才知道,什么叫做靈氣逼人,他才舍不得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他醒轉了,拎著一口大鍋,直奔雷霆鹿所在的赤色谷地。
赤色谷地的土壤是紅色的,據說含有大量的鐵,不過仙界中人煉器,極少用凡鐵,所以也沒什么人關注這里,倒是因為這里雷電頻繁,吸引了不少雷霆鹿在這里繁衍生息。
陳太忠尋覓個高處,隱身術斂息術齊上,默默地打量著谷地。
這谷地極大,以他的眼力,絕對望不到邊際,而且谷地中到處都是半人多高的草叢和灌木,什么東西藏在里面,根本看不到。
他張望了半天,也看不出哪里有雷霆鹿,不過他還是有別的事兒干——從須彌戒里摸出一些涂料來,給大鐵鍋涂上保護色。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潛伏期了,陳太忠仔細看一看,終于選定了河邊:不管幾級的荒獸,吃喝拉撒總是免不了的,谷地里只有這么一條河,還怕它們不來喝水?
河邊的地形也是不同的,有的地方有茂盛的草叢,便于藏身,陳太忠左右看看,選定了一處,于是頂上大鍋,小心翼翼地向那里走去。
他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走近了那片草叢,不成想一陣“窸窣”的輕響,一只肩高一米五,身長兩米五的大家伙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兩只銅鈴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鐵甲虎!陳太忠認出了這家伙,腦子里也浮現出了相關資料——五級荒獸中的強者,攻擊力一般,防御能力極強,可以將自身毛皮鎧甲化,一般六級游仙都未必殺得死。
沒有能力破防啊,他心里暗暗地叫苦,臉上卻不動聲色,一人一虎對峙一陣之后,他慢慢地向后退去。
鐵甲虎也不追他,五級荒獸的靈智不算低了,它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些許的威脅。
它只是象征性地往前走兩步,目送他離開,待見到此人退到兩百余米開外,才怒吼一聲,轉身得意洋洋地鉆進了草叢。
“這塊風水寶地,被這家伙占了,”陳太忠惱怒地嘆口氣,不過兩個獵食者之間沒有發生任何沖突,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下一刻,他轉念一想,我和鐵甲虎都能認定,這里是最佳的捕食場所,那么,雷霆鹿會不知道嗎?
雷霆鹿自然也會知道,想到這里,他甚至有點得意,傻虎你繼續慢慢地等吧,哥哥我找個草叢不那么茂盛的地方——夠藏身就行了。
他四下看一看,發現離這里一公里左右的河邊,有一蓬不大的灌木林,他就頂著鐵鍋走了過去,希冀在這里藏身。
不成想,他離著灌木林還有七八百米的時候,里面鉆出一個人來,身上還插了幾根灌木枝條,對著他一揚手,一道冰箭就插在了他面前一米之處。
這意思很明顯,灌木叢我已經先到了,你該去哪兒去哪兒,如果不識趣,就別怪我不給面子了。
陳太忠搖搖頭,覺得有點可笑,合著這里還劃了獵場出來,各家有各家的勢力范圍。
不過既然是這樣,他就生出了自己的算計——我自己劃一塊獵場,總可以吧?
于是他到周遭的草木叢走一趟,再回來的時候,身后背著一大捆草木,草木的枝葉展開,最少有四五米那么寬。
赤色谷地這條河,河邊枝葉茂盛的地方很多,但是開闊地也很多,陳太忠認為,雷霆鹿也會認為枝葉茂盛的地方,不是很安全。
那么,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他在河邊開闊地上,把草木插下,制造了一個草木相對稀疏的環境,看起來也不是很礙眼。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不考慮能不能獵到雷霆鹿了,周圍有荒獸,還有獵人,起碼在一段時間內,他是不著急獵取雷霆鹿的。
于是他就把大鍋支起來,就像個龜殼一樣,在阻擋別人視線的同時,他從須彌戒里摸出一套漁具來,慢條斯理地整理一番,開始坐在河邊釣魚。
不過地球上的漁具,真的不太頂用,魚線被接二連三地咬斷,陳太忠一氣之下,索性將魚鉤綁在鋼絲上——倒不信你能繼續咬斷。
不信邪的人有福了,到了下午的時候,他釣上了兩條會噴水柱的鳊魚,一條有三斤多,一條卻有差不多五斤。
他興高采烈地將兩條魚拽上岸,要知道這也是一級的弱荒獸,只說這點魚肉,拿進城里,應該也能賣個兩靈左右。
陳太忠不計劃賣掉這些魚肉,他打算自己吃。
在這里蹲點三五天,總要有點果腹的食物吧?事實上,對現在的他來說,這個任務固然是有錢賺的,但是只說賺錢不講修行也是不行的。
野地里的靈氣,趕不上客棧和日租房的,可比地球上不知道強出多少,再加上荒獸肉的滋補,那么回不回城,真的意思不大。
不過下午晚些時候,河里出現了比較兇猛的荒獸,陳太忠釣到的第三條魚馬上就要扯到岸邊了,猛地手頭一松,河里出現一只體長超過三米的猛獸,將魚鉤上的魚叼走了。
陳太忠把魚線拉上來,卻發現,鋼絲都被那廝咬斷了。
這天晚上,他是在距離河灘兩百米處的地方休息的,照例點起了一堆大火,將那條三斤多的魚洗剝干凈,架在火上烤——也是用了地球上的作料。
這條魚在烤制的時候,周圍就有些影影綽綽的人影,烤制得差不多的時候,更是可以聽得到流口水的聲音,但是最終還是沒人沖上來,說要分享兩口。
陳太忠自然就理所當然地獨享了,不過就在他將最后一塊魚肉塞進嘴里的時候,遠處有人高呼,“我說,給我留點……價錢好說!”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陳太忠想一想之后……我去,這可不就是昨天那中年男人嗎?
不過,你來晚了,再說什么也白搭。
下一刻,中年男人掠到火堆旁,看到一地的魚骨頭,他先是一怔,然后頓足捶胸地發話,“我說……我都告訴你價錢好說了,你為啥不給我留點?”
“你說的時候,我就剩下手上那一塊了,”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對此人的印象不錯,但是……這是我的食物,賣不賣給你,我說了算。
“那你幫我烤一下角馬肉吧,”中年人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條馬腿來。
陳太忠坐在那里,一動都不動。
(一千收藏了,感謝大家的支持,還是要求一下推薦票,這是免費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