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的神識鎖定,最終還是跟丟了那倆靈仙。
沒辦法,神識太強的話,容易被對方發現,他只能輕輕地鎖定,但是湄水城的人太多了。
這倆靈仙心里有鬼,還專門在人多的地方鉆來鉆去。
等距離超過一里,陳太忠就實在鎖不住這倆了。
他的神識剛收回來,一股強大的神識就掃了過來,登時把他嚇了一跳。
目視一下神識掃來的方向,他輕輕咂巴一下嘴巴,正是一里多地外的郡守府。
這個肯定是天仙的神識,陳太忠跟丟了人,本來就惱火著呢,又差點惹來天仙的關注,他是再也沒心思閑逛了,“找找看,什么地方有空房間。”
“來了湄水,怎么能讓您住外面呢?”謝明矩哈哈一笑,“那豈不是要讓人笑話,我謝家不懂得待客之道?”
“已經麻煩你家不少了,”陳太忠順口客氣,倒也沒有堅拒的樣子。
“帶著您二位來,我一個人回去,家主可是饒不了我,”謝明矩笑著連連拱手,“貴客,我真的不想吃家法……我家院子不多,但是客房也絕對清凈。”
這個邀請情真意切,他原本還懷疑,家族對這兩人的重視,是不是有點過了,但是剛才那一幕,讓他徹底明白——這倆客人真不是好惹的。
他看得清清楚楚,隱身的賊,一個神識就打得現形了,而那七級的小侍女,直接就跟兩個靈仙放對,一點不帶退縮的。
二長老鄭重其事招待的客人,果然是有大來頭的。
三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回到三溪鎮的時候,天甚至還沒有黑。
謝明矩將他二人安排到一個半畝地大小的幽靜小院,新起的家族就是這樣。底蘊不夠,不可能有巨松城姜家那樣的豪華接待場所。
不過這小院鬧中取靜,也是相當不錯,主家起碼是用心了。
待到天色大黑之際。謝明矩又來相請,謝家二長老謝明弦和謝家家主謝昊風,兩人邀請貴客共進晚餐。
謝家的權力結構,跟一般的家族還不一樣,家主謝昊風,只是九級游仙,而他所在的昊字輩,比明字輩要高出一級來。
兩個后輩已經晉階靈仙,謝昊風原本是想讓出家主之位,不過這倆對此都無興趣。而且兩人都在為官家效力,不可能跟一般家族的老祖一般,隱世靜修。
他倆甚至都不想被稱作老祖,家族底蘊實在太薄,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所以今天的宴會。也是以謝昊風為主導,而謝明弦只是一個陪客的角色。
有意思的是,王艷艷這個女仆,居然也上桌吃飯,謝家人也沒表現出什么。
一頓飯吃飯,賓主雙方相得甚歡,待下人將酒菜撤走之后。謝昊風才笑著發問,“聽說陳大人有登仙鑒,不知我謝家可否借來一用?費用什么的,都好商量。”
“無所謂,這東西本來就是讓人用的,”陳太忠滿不在乎地一擺手。又看一眼對方,“不過你們就不要再宣揚出去了,我們受到別人騷擾倒是小事,關鍵是對你謝家子弟也不利,我說的話。你可聽得明白?”
他說的這個不利,是指謝家一旦測出登仙苗子來,地方上的宗派肯定要找過來,到時候不管功法合不合,謝家子弟難免都要陷入麻煩中。
“這個自然,”謝昊風笑著點點頭,都已經是組建了家族的人,他自是明白這里面的門道,然后轉頭看向蒙面的刀疤,“那就麻煩王女修了。”
王艷艷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回答,“此事宜盡早進行。”
他倆此來是參加藥品交易的,幫忙無所謂,不能耽誤正事。
謝家見他倆答應得痛快,也是大喜過望,馬上就傳出了命令去,要家族中人務必盡快準備好資質測試,同時還要嚴格注意保密。
饒是如此,也是在第二天下午,謝家才集合全了要測試的族人,其中有兒童和少年六百余人,還有四百余的青年人。
這些青年人,也是存在功法是否相合的問題,謝家血脈中以土屬性為主,主修的是土系功法,但是土系功法也有不同的偏重,而且這么一大家子人,血脈中出現偏差的也不是少數。
這一測試,就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
王艷艷主管測試,其他維護秩序、書寫記錄、判研屬性的事情,都是謝家人在做。
每一人被取走血樣之后,都只能在那里等著,他們甚至見不到王艷艷本人,更遑論登仙鑒了,至于說自家資質到底如何,他們更不可能知道。
謝家的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雖然很多謝家人懷疑,家里可能弄到了登仙鑒,但也僅僅是懷疑而已。
而謝家家主謝昊風和謝明弦,則是一直陪伴在王艷艷旁邊,也是三天三夜沒有休息。
第三天頭上的時候,出任務的靈仙謝明峰,帶著一干謝家子弟回返,他們是在路上接到的消息,緊走了一天一夜才趕了回來——其中一些人,也要參加測試。
總體而言,這一次測試算是中規中矩,謝家沒有出現那種鐵定登仙的苗子,不過還是測出了四五個前景非常看好的人。
其中一個已經是八級巔峰,是金土雙屬性的,只要穩固土系功法,沖靈仙之際,尋到相合的金屬性功法,在“土生金”的作用下,沖擊靈仙不是問題。
唯一可慮的是,此人晉階靈仙之后,須以土系功法打底,金系功法提高,二者中更偏向金,背離了謝家傳統的功法屬性。
不過真要能成功的話,謝家在不久的將來,可能出現一個中階甚至高階靈仙。
對于根基淺薄的謝家來說,這無疑是個極好的消息。
當然,不和諧的音符也有,家主謝昊風的一個孫子,小小年紀已經是二級游仙,也是被大家所看好的,測出的資質非常糟糕,居然是木土雙屬性,還帶有“輕”的輔助屬性。
這個屬性是極其糟糕的,木克土,而且土和輕一般也搭不上調,那孩子聽說自己屬性不太好,登時就大吵大鬧,一定要再測試一次。
王艷艷肯定懶得答應,心說我只幫你家測試,又不管你的成長,有必要作弊嗎?
而且登仙鑒是萬戟派的,從來也沒測錯過什么——這是宗派測試的重器。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一笑,“這孩子……還真有意思啊。”
謝昊風的臉色卻變了,直接發話,“拖出去餓他五天,不好好收拾一頓,謝家早晚要葬送在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手里,還沒成氣候,倒學會擺譜了……這是自取滅亡之道!”
他是謝家中興的見證人,深知家族崛起的不易,根基尚淺的時候,藏拙尚且來不及,哪里敢慣這種少爺脾氣?
總之,謝家這種新興的小家族,危機感還是非常強的,風氣是相對積極向上。
陳太忠主仆在謝家,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王艷艷測試完之后,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再次起來的時候,又是精神抖擻。
而現在距離藥品交易,只有四五天的時間,當天下午,謝明峰、謝明弦兄弟聯袂來訪。
謝明峰的年紀大一點,身材魁梧,比自己的堂弟整個大上一號,看起來非常悍勇,但此人等閑不怎么說話,給人以相當穩重的感覺,
謝明弦則是笑著發話,“二位貴客若是休息妥當了,咱們可以明天一早動身……此番交易處龍蛇混雜,只由我一人陪兩位前去,陳大人你看可好?”
“有個人領路就行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安全第一。”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從三溪鎮出發,直接向北行去,行至北山腳下,謝明弦建議將三匹角馬寄放在農家,“接下來就是要翻山了,牽著馬走,不方便。”
王艷艷一拍花籃,直接將三匹角馬都收了進去,她笑一笑,“還是隨身帶著吧。”
謝明弦看她一眼,眼中有點怪怪的樣子,“那就……隨身帶著吧。”
北山的山脈不小,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邊。
所幸的是,謝家不愧為當地土著,謝明弦帶著二人,穿行在山間小道上,有時候那小道,根本就看不到路,但是一腳踩下去,就能感覺到土質的厚實和堅硬。
原來這小路行走的人稀少,幾天沒人走,灌木和草叢,就又把路蓋住了。
三人翻了四五個山頭,就到了下午時分,這個時候,天上居然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
饒是三人都是修者,有修為在身,這小雨也挺鬧騰人的。
陳太忠手上有靈舟,但是此刻不宜施展,王艷艷拿出一把傘來,為主人撐起來,她自己則是祭起一個圓盤,在頭頂上方擋雨。
“還好不遠了,”謝明弦也摸出一把傘來,撐在頭頂,笑著發話,“這葫蘆峽,其實正經是應該從鐵川方向走,不過那樣走太遠了,而且從這小道走,也不太引人注目。”
不過這話,他說得就有點早了,三人又走了半個小時,就在山路開始變得泥濘的時候,他們終于下了山,在一片丘陵中穿行。
走不多遠,前面猛地冒出七八個人來,大聲發話,“站住,干什么的?”
攔路的人除了九級游仙,還有兩個靈仙,而遠處一柄大傘之下,還坐著三個靈仙。
(朋友家有白事,提前發了,明天下午爭取加更,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