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番對話之后,陳太忠和付上人的關系迅速拉近,不過他還是沒有答應神念三修——哪怕對方是母女。
接下來的一天,三人就在山嶺中慢慢地前行,走一陣停一陣,陳太忠覺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明天傍晚,大約就能走完這一圈。
三人走到下午的時分,遠處飄來一團云彩,山里又嘩嘩地下起雨來,他掣出一把傘來,停下觀賞這山間的雨景,不無遺憾地表示,“明天怕是走不完了。”
“明天你就要進水牢了,”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長笑,“小子你竟然敢駁我飛星峽的面皮,少不得要拿你回去,看守山門了。”
“嗯?”陳太忠眉頭一揚,看一眼電射而來的三道白芒,然后回頭看一眼付上人,眼中掠過一絲殺氣,“他們怎么會綴得上咱們?”
“這我真的不知情啊,”付莜竹臉色一白,然后尖聲叫了起來,“混蛋,你們竟然敢破禁空令,莫非是欺上宗無人?”
“上宗還真是無人,”一道人影電射而至,不是別人,正是前天被白堂主呵斥走的那個六級天仙,他輕笑著發話,“天上下這么大的雨,守衛弟子休息片刻,不是很正常嗎?”
說話間,另外兩道人影也趕了過來,其中一個是前天見過的三極天仙,另一個則是面容枯槁的中年人,赫然是巔峰天仙修為。
“你們買通了守衛?”付莜竹的臉色,越發地白了。
“笑話,我家執掌用得著買通別人?”那六級天仙不屑地哼一聲,背著雙手大喇喇地發話,“正經是我勸你老實一點,二宮主不愿意動白堂主,但是你一個區區初階天仙,不要湊熱鬧。”
付上人聞言,眼中浮現出復雜的光芒,好半天才嘆口氣,“東上人,請恕我無能為力了。”
“不過一個私生子的執掌罷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付上人,再麻煩問你一句,能不能殺人?”
“小子好膽!”那六級天仙聞聽私生子三個字,抖手一劍斬了過來,“天上地下,沒人救得了你,你去死吧!”
“最好不要殺人!”付莜竹尖叫著,“周遭有守衛弟子啊!”
“飛星峽是吧?我記住你們了,”陳太忠身形一閃,讓過這一劍,沒命地向外奔去,“不要讓我走脫,否則咱們沒完!”
“小子哪里走?”那面容枯槁的中年人冷哼一聲,奇快地追了上去。
下一刻,一道白光一閃,中年人直挺挺地向地面掉去,不等他落地,陳太忠的身子猛地折返,灰芒一閃,棍子直接將此人的頭顱打得稀爛。
然后他身子再閃,來到六級天仙身邊,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那六級天仙就向地面跌落——這卻是他使出了神念攻擊的手段。
下一刻,一張大網就網住了此人,然后他身子一晃,又沖向那三極天仙。
兔起鶻落之間,修為最高的兩人已經是一死一被縛,那三極天仙直嚇得魂飛魄散,沒命地轉身逃竄,嘴里大喊,“殺人啦,守衛弟子何在”
一邊喊,他一邊摸出一張寶符,就要顫抖著激發。
下一刻,又是灰芒閃過,他整個上半個身子,都被打成了肉醬。
“切,”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抖手將此人的尸身收起,又身形一閃,來到那巔峰天仙的尸身旁,將此人也收了起來。
然后他低聲嘀咕一句,“純良,附近有人嗎?”
“嗞兒,”小白豬吸溜一下口水,他知道自己馬上要有口福了,巔峰天仙啊,這玩意兒大補的,“嗯,沒人,絕對沒人……我再去幫你看一看。”
一道白光閃過,小白豬的身形消失在了大雨中。
陳太忠回到傘下,看著兀自在哆嗦的付上人母女,笑著發問,“你們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看到,”付上人哆哆嗦嗦地發話,“我我我可以起誓……那個啥,我可以幫你討要你想要的東西,真的,我是有用的。”
她沒辦法不害怕,眨眼之間,三名天仙就被對方殺了倆,剩下一個還被擒了。
百花宮的修者也殺人,但她們是以煉丹為主,其他的時候,心思也多用在跟男修卿卿我我上,如此果決的殺人手段,殺的還是大有來頭的人,由不得她不害怕。
“起誓什么的,就不用了,何必那么見外呢?”陳太忠輕笑一聲,看一眼那被紅塵天羅網住的六級天仙,“把他殺了吧。”
“你敢!”那六級天仙沒命地在誅邪網里掙動著,見到自家兩人眨眼間被殺,他嚇得都快大小便失禁了,心里的懊悔,也就不用提了——我原本只是想教訓你一下啊。
當然,聽到“私生子”三個字的時候,他就決意要殺人了——來自西疆的土鱉,竟然敢胡說八道,不殺你殺誰?
但是聽到對方連自己都要殺,還是要百花宮的人動手,他實在忍受不住了,大聲尖叫著,“付莜竹,外域的人能跑,你逃得脫飛星峽的報復嗎?”
付上人知道,東上人讓她殺人,是交投名狀,但是聽到這樣的威脅,再次猶豫了。
“媽,再不動手,咱們都要被殺了,”那小靈仙身子前躥,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向了六級天仙,怎奈她的修為實在差點,對方哪怕是被束縛類的法器綁住了,但她依舊不能破防。
“儲物袋也歸你,”陳太忠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記得幫我擾亂天機!”付上人聽到這話,終于下定了決心,她尖叫一聲,抖出一枚玉釵,直接穿入對方眼中,由后腦射了出來。
“飛星峽……不會放過你們的,”六級天仙直痛得滿地打滾,嘴里還在逞強,“執掌他,會為我報仇的。”
“去尼瑪的,”付上人已經下手了,自然是不會再猶豫,抖手又是一釵,射瞎了對方另一只眼,“不過就是個私生子,真當老娘沒膽子?”
射瞎對方雙眼之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玉釵直取對方喉嚨,硬生生將人殺得死得不能再死,然后才站在那里喘粗氣,“真是混蛋……我受夠了。”
這點殺人手段,其實耗費不了多少真氣,她之所以沒命地喘氣,有大半是因為被嚇的。
陳太忠微微一笑,抖手放出此人的尸身,扯下對方的儲物袋,然后再次將尸身收了起來,然后出手擾亂天機。
付上人也沒多想,她以為東上人收起尸身,是想保留尸身上的創痕,萬一有人要調查,可以看出此人是死在自己的碧玉釵之下。
所謂投名狀,指的不就是這個?
當然,她若是能狠心毀了碧玉釵,這就另有說法了,不過此釵是她祭煉的寶器,舍得舍不得是一回事,還有就是,她曾經拿此釵來迎戰,哪怕她毀去,也毀不去很多人的記憶。
喘了一陣之后,她瞪一眼東上人,“這下你滿意了?”
“你怎么說話呢?”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很不高興地發問,他的殺心已經起來了,殺三個人是殺,殺五個人也是殺。
“我是說……我看看儲物袋,”付上人被他目光中的冷冽嚇到了,忙不迭側過頭,去撿拾儲物袋——中階天仙的儲物袋呢。
看一眼儲物袋,她笑了,“難怪說殺人放火金腰帶,還果真是如此啊。”
很顯然,她這次的斬獲不小,不過下一刻,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東上人,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這有什么怎么辦的?”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回答,“咱們就沒見過他們三個……這有什么?”
“可是……”付上人猶豫一下,小心地看他一眼,“守衛弟子是知情的啊。”
“守衛弟子本來就徇私了好不好?”陳太忠很無語地看著她,然后又問出一句比較古怪的話,“他們會對你和你的女兒搜魂嗎?”
“這不可能,”付莜竹搖搖頭,斷然回答,“我倆怎么說也是上門弟子。”
這就是等級的差距,那飛星峽的執掌再牛,再是高階真人之子,終究不過是個下派的執掌,而且執掌本身是沒有出現的,不過是下面人打著他的旗號亂來。
這種情況下,就算死了三名天仙,就算他們心里不甘心,但也不可能對上門的天仙,或者天仙的女兒搜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更別說,那執掌不過是私生子,見不得光的。
“這不就結了?”陳太忠聞言,笑了起來,“不能搜你倆的魂,你還怕什么?”
可是人家能搜你的魂啊!付上人眉頭一皺,才待發話,猛地一怔,然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沒錯,其實……還真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直有個慣性思維,認為東上人是外域的修者,又是來自于一個小小的下派,就直覺地認為,他扛不下太大的事。
但是想一想此人的修為,和殺人時的果決,就覺得自己想得多了:就算我被搜魂,這位被搜魂的可能性也極低。
對了,人家還有真意宗通行令牌,有這么個東西,只要不是當面頂撞上宗真人,沒有犯下不赦之罪,曉天宗還是要留點面子的。
想明白其中關竅,她長長地出口氣,“原來就是這么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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