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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敵人的定義

  江秋韻一邊應付著李川,一邊注意這邊,看到此幕,悲憤不已,濃濃的絕望在心頭升起,看來今天必死無疑了!

  “哈哈,讓你看看,我怎么上你的女人吧!”燕浪帶著瘋狂的獰笑,一拳終于砸了過來。

  而一直神色平靜的江白羽,終于抬起了拳頭,與平常不同,這只拳頭此刻被一抹血紅包裹著,輕飄飄的一拳迎擊上去,江白羽嘴中輕聲嘆息:“沒想到會到這一步……哎。”

  兩只拳頭在空中碰撞,想象中江白羽被一拳轟得吐血倒飛的場景沒有出現,江白羽被一拳轟得直接成肉渣的場景更沒有出現。

  出現的,是一個五彩身影倒飛的場景,途中,還猛吐幾口鮮血,顯然受了重傷。

  噙著獰笑的李川,表情驟然僵硬,瞬間石化當場,甚至忘了攻擊江秋韻,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幕。

  使用了降靈符,實力堪比聚海五層的燕浪,居然……居然被一拳轟飛了?而且,還是加持了力量這種恐怖屬性的燕浪,在拳頭碰撞中,居然被江白羽轟飛了!

  江秋韻也愣住了,燕浪那可怕的力量,居然,居然被江白羽擋回去了……

  倒飛中的燕浪,噙著濃濃的驚駭,駭然不失聲:“你……你哪來的力量?不可能,我可是使用了二靈符篆!”隨著話音落下,他重重砸在了地上,身上的光彩慢慢消散,露出那張布滿了蒼白與驚恐的臉頰,同時嘴中再度噴出一口老血,顯然,在這一拳之下,他被砸傷了,而且是重傷!

  此時的燕浪,哪還有半分張狂和戲虐可言?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恐懼,他最強的保命底牌,居然,輕輕松松被對方反擊,他引以為傲的一擊,被對方以同樣的方法打敗,并且是硬碰硬的,徹徹底底的打敗!

  一個人,當別人比他強一點時,他會嫉妒,但是,當別人是他無法仰望的高度時,就會敬畏。眼下的燕浪便是濃濃的敬畏,在他眼里,江白羽就是一個無論如何無法擊敗的怪物,他強一分,江白羽強三分,他強三分,江白羽則強到天邊,直接將他秒殺。

  此時此刻的燕浪,再沒有半分高傲,有的只是濃濃的恐懼,眼見江白羽快步走來,哪還有半分繼續戰的意思?從空間戒指里找出一張加速符篆,輸入玄氣之后,速度提升了一倍不止,加上他強壓傷勢不要命的跑,幾下就跑不見了蹤影。

  堂堂一個聚海三層的高手,居然毫不猶豫的跑掉!

  江白羽追之不及,這時,身后陡然傳來江秋韻輕叱:“現在想走?玉風斬!”

  回頭望去,是李川見勢不妙,準備逃跑,卻被江秋韻攔下來了。

  李川此刻心驚肉跳,肝膽欲裂,像是掉進了冰窖里一樣,渾身發涼。

  使用了降靈符的燕浪都重傷而逃,他一個聚海一層的豈不是瞬間被秒殺?奈何,江秋韻頗為難纏,風屬性的玄技威力不大,但卻極其麻煩,他一邊費力的化解攻勢,一邊目眥欲裂的怒吼:“給我滾!”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逃離江白羽,先躲起來,等找到合適機會,再攛掇人收拾江白羽。

  江秋韻眸子里噙著寒意,這次錯非江白羽大發雄威,重傷了燕浪,她和江白羽今日的下場都極為難堪,眼下怎能容忍這條毒蛇逃跑?眼見李川要破開玉風斬逃掉,江秋韻右眼中隱約出現三顆神秘的星辰輪廓,似要施展什么厲害之極的玄技,徹底解決掉此人。

  然而這時,江白羽卻已經趕過來了,手中長劍如風,一劍劈在李川身上,李川只來得及用棍棒抵擋,劍棒相擊,李川狂吐一口鮮血,倒飛著重重砸在了地上。

  見狀,江秋韻右眼中神秘的星辰輪廓悄然散去。

  江秋韻的異狀,江白羽并未察覺,而是眸中噙著寒意走到李川跟前。

  此時的李川,滿臉是血,頭發散亂,滿臉都是恐懼和蒼白之色,顯得分外可憐,其諸多地方都在剛才一劍中被劈得皮開肉綻,血流滿地。

  “江兄,求求你,放我一馬吧,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川渾身哆嗦著爬起來,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頭求饒,因為磕得過于用力,腦門磕出了血跡,顯得更為可憐。

  江秋韻心中雖然有恨,但他這副落寞求饒的模樣,讓江秋韻心一軟,竟然下不去殺手,只把目光投向江白羽,讓他拿主意。

  眼見說服了江秋韻,李川心中大松一口氣,接下來只要江白羽開口,那么他今天就能逃過一劫,只要躲過此劫,他發誓,絕對要卷土重來,下一次他要找比燕浪更強的高手,徹徹底底的把江白羽弄死,不,不止江白羽,還有整個江家,他都要令其徹底滅亡,雞犬不留,如此才能報他的血海深仇!

  “江兄,我知道是我不對,以前我得罪你,我罪該萬死,我不是人!”李川跪在地上,狠狠的咒罵自己,滿臉都是自責與悔恨,說著,還掄起耳光,狠狠抽著自己的臉頰,每一耳光都非常用力,不僅抽得極為響亮,臉頰上還殘留著血紅的巴掌印。

  江白羽目光微微瞇起來,一絲絲危險的弧光在眼中閃現。

  見狀,李川心里一個咯噔,不僅手上抽得更為用力,以至于抽得自己嘴中吐血,而且臉上也更為悔恨,兩只眼中留下了悔恨無比的淚水,悲壯道:“江兄,我不是人,我居然做錯了那么多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改過自新,我發誓,從今以后,我好好做人,再也不做任何壞事。”李川面上凄慘,心里卻惡毒之極的咆哮“江白羽!你等著,只要我躲過今天,我發誓,今天我所承受的羞辱,絕對一萬倍奉還!”

  江秋韻心有不忍,看起來李川是真心悔過了。

  江白羽眉頭微皺,沉吟了半晌,方才緩緩點頭:“好吧,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說完,江白羽與江秋韻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放了他一馬。

  李川背對著他們兩個,滿臉淚痕的臉上,悔恨之色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毒和獰笑,拳頭也死死握緊,心里則放肆的狂笑:“哈哈,白癡,一對白癡,我會讓你們后悔,讓你們知道,自己一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今天放了我!哈哈哈,你們給我等著……呃……”

  李川在心里狂笑,忽然覺得脖子處一涼,下意識低頭一看,一柄染著鮮紅血液的劍尖從他后頸貫穿,然后從喉嚨處刺出,將他的脖子來了個洞穿。

  他有些茫然,這柄劍是從我的脖子貫穿的嗎?這些血是我的嗎?明明,明明我騙過了江白羽那個白癡啊,為什么……

  在他雙眼漸漸黑暗時,耳畔傳來了江白羽冰冷無情的聲音:“抱歉,我江白羽沒有給自己留后患的習慣,所以,你還是上路吧,為了我,為了我身邊的人,上路吧!”

  隨著嗖的一聲,劍抽回去,李川喉嚨處宛如噴泉一般,噴薄出一大片血霧,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李川眼中最后的世界……

  隨著李川雙眼徹底閉上,他身子一軟,徹底的栽倒,死得不能再死。

  江白羽抽回劍,輕輕擦拭劍上的鮮血,表情冷漠,淡淡道:“斬草要除根,永絕后患,永遠不要給自己留下威脅。”

  江秋韻只感覺到江白羽走著走著,忽然回頭,然后就聽一聲悶響,再回頭時,就是眼前的景象,不由吃了一驚:“堂哥,你不是放他一馬嗎?為什么又殺了他?”

  擦干凈劍,重新將劍背在身上,江白羽望著一臉單純的江秋韻,語重心長的嘆息:“堂妹,記住我的話,想要生存在這個世界,心慈手軟就是最大的敵人,否則,總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手上!對待敵人,要么不招惹他,要招惹,就永除后患,不管敵人在死前多么可憐,一旦你同情,等待你的,將是你的死期,而那時,敵人絕對不會同情你!”

  “況且……”江白羽不屑的瞥了一眼李川的尸體“李川此人陰險兇殘,為了命,他能毫不猶豫跪下磕頭求饒,能毫不猶豫抽自己耳光,能虛偽的流淚悔恨,可以說,這種人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而一旦你真的讓他活下去,他會不擇手段讓你家破人亡,這種人,是最該斬草除根的!”

  江白羽漠然道,幾十年的殺戮,這個原則他領悟得極其深刻,早年他也因為手軟放過一些人,卻好幾次因此差點死了,后來,他的字典里對敵人的定義,只剩下兩個。

  第一,沒有招惹的敵人。

  第二,招惹過的敵人的尸體。

  在他定義里,但凡敵人招惹過了,必須死!

  江秋韻聽得渾身發寒,這時他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江白羽,那樣冷漠,仿佛殺人如麻的儈子手,這種冰冷的感覺,讓她有些害怕,不由固執道:“可是,這只是堂哥的猜測,你怎么知道他以后會對我們不利?”

  “呵呵,就知道你會這么問,不如你先看看李川臨死前的表情吧,那是他背對著我們時的表情。”江白羽淡淡道。

  江秋韻噙著不服之色,側頭看去,頓時瞳孔一縮,臉色蒼白。

  只見李川臉上保留著臨死前的表情,由于死得太快,那些表凝固了,怨毒,深深的怨毒,那刻骨銘心的仇恨令人膽寒,那猙獰的獰笑,那樣殘忍,與此前悔恨的表情截然相反,江秋韻腦海中幾乎能想象得到當時李川在想什么——今日逃過一劫,一定要殘忍的報復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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