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改投斜月三星洞的事整個昆侖山都知道,若是自己也能……
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詩雨萱睜著眼睛怔怔地望著猴子,那目光中充滿了期盼。
這,或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聽到那句話,猴子頓時沉默了。
“弟子只求離開昆侖山,還請師叔祖收下我。今生今世,愿為師叔祖做牛做馬!”詩雨萱叩下頭去,白嫩的額頭重重地磕在沙石上。雖沒磕出血,但那聲響也是讓人一陣心痛。
修仙的世界里,美女并不會比別人多一絲一毫的優勢。在更多的時候她們不過是比別人更容易惹禍上身罷了。
例如那冤死的雨荷。
詩雨萱遲遲都沒有抬頭,似是等待著生死的宣判一般。
猴子站在原地半響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雖說只要猴子點個頭,她便算入了斜月三星洞的門,到時候與他們一同離開這里返回斜月三星洞也便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便是自己不懂教,也可以委托給青云子讓他帶著。在斜月三星洞內大多數的道徒都屬于這種情況。
可猴子自己現在什么身份?什么處境?什么修為?現在甚至連陣營都沒搞清楚,難道還要收個徒弟拖家帶口?
遙望遠處燈火通明的軍營,猴子淡淡嘆了一句:“你確定我的處境比你好嗎?你可知道你在拜一只妖為師?這是個什么概念,我想你生在昆侖長在昆侖,比我更清楚吧。”
“弟子只求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一個能幫雨荷報仇的機會。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從小相依。沒想到……早知如此,當初就該阻止她跟那畜生在一起。求師叔祖成全!”詩雨萱匐著身子,言語之中似有一些哽咽。
猴子眨巴著眼睛,低下頭望著匐在地上的女子,神色之中盡是無奈,卻只是長長一嘆,半句話沒說。
正當此時,凌云子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嗑著瓜子踱著步,遠遠地看著兩人:“收了也不錯。師兄弟當中就你沒徒弟了,收個靚麗的女弟子,往后也有人幫你斟茶遞水洗衣疊被,多好?”
說著,他將手里的瓜子遞到猴子面前:“來一點?”
直接將凌云子手中的瓜子無視了去,猴子反問道:“合著師兄你收那么多徒弟,就是用來干這個的?”
“那可不是,我喜好游山玩水湊熱鬧,怎能綁在這些俗事上。你說,人家不就是求個活命的機會嘛,你就忍心拒絕?”
“你都知道?”猴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能不知道嗎?當真你師兄我這化神境白修的啊?她第一天晚上來偷襲你我就知道。哎……若是我便收了,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多可憐的人兒啊,你看。才納神境修為便有人肯拜你為師,該開心才是。”
“行,那她拜你為師了。”說罷,猴子扭頭對詩雨萱說道:“吶,這位是凌云子,靈臺九子里的老八,聽說拜他為師的無論什么人他都收,就連天庭的通緝犯也沒放過。”
一聽這話,詩雨萱連忙改了方向朝著凌云子叩頭,喊道:“求凌云師叔祖收了詩雨萱為徒!”
這一喊,凌云子差點一個沒站穩栽倒在地。
“不是說要是你就收了嗎?”猴子盤著手竊笑道:“來,讓我看看凌云師兄是如何地言而有信。”
“你當真我不敢收啊?”凌云子放下手中的瓜子,撫了撫衣袖將手上的油直接擦在大腿上,伸手去扶詩雨萱,卻又扭頭對猴子說道:“我還真就收了,怎么地。我那凌云閣正缺個女弟子掌管內務呢,現在那只鵪鶉精寫的字我半個都看不懂。”
“那就恭喜二位喜結師徒良緣了哈。”
“謝師傅!”詩雨萱含著淚,連忙有掙脫了凌云子的手跪下去,猛地磕了三個響頭。
“別別別,長得這一副水靈樣,磕壞了師傅心疼哈。起來吧。為師不計較這些。”凌云子將她扶了起來,叉著腰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道:“回頭我帶你去跟你那師傅說去,叫梅示對吧?誰門下的?”
“玉諾道人門下。”
“玉諾?這又是誰門下的?”
“潛虛法師門下。”
凌云子顯是有些暈了,撓撓頭嘖嘖嘆道:“闡教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這都是幾代弟子了。哎……只要別是太乙真人門下就行,他的要價我給不起。”
“不是太乙真人一脈,是懼留孫一脈。”詩雨萱伸出十指開始一個個數著師傅師尊的名字,數得猴子一陣頭暈目眩。
這修仙的門派與凡間修道的門派不一樣,特別是那些個修得大道的門派,師尊師祖什么的一個個都還在,長長的一串。要說清楚自己的出身還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懼留孫……”凌云子瞇著眼睛尋思了好一會,問道:“他不是成佛了嗎?”
“是。只是在這闡教中還留有些弟子。”
“哦。那這一脈好解決。你的修為才納神境,不比楊嬋那丫頭聲名遠播。再說高價賣了個楊嬋,送個添頭給我,也算合理。這事與你那師傅談一談便能解決。”
“啊?賣了楊嬋?添頭?”詩雨萱聽懵了。
“哎,以后你就明白了。”
這凌云子真不是一般的愛收徒弟,剛剛還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回頭便又樂呵呵地帶著詩雨萱去介紹給玉鼎和楊嬋。
玉鼎一個勁地夸贊,身為師姐的楊嬋卻愛理不理,搞得凌云子一陣尷尬。
不過他也尷尬慣了。
猴子柱棒子遠遠地看,看那詩雨萱笑成了一朵花,一顆心倒也放下來不少。
待到下午時分,凌云子便帶著詩雨萱往雨花觀去了,玉鼎怕梅示不好說話,也一并跟了過去。
臨走前,凌云子扯著猴子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要不要師兄我順便把那礙眼的王路琦給宰了?”
“能這樣嗎?”猴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能是能,我殺他,那是隨時隨地,跑都別想跑。只是啊,在這昆侖山殺人,回頭怕是要惹點小麻煩。你知道那太乙真人什么德行的。不過,若是你答應在這金霞洞呆他個一年,師兄我便不怕麻煩了!”
“那便算了。”
凌云子蹙起八字眉,意味深長地盯著一臉冷冰冰的猴子說道:“算了便算了,你說算了,我可就真的算咯?往后惹出什么麻煩,可別怪我不管哦。”
“不管便不管。”
聽到猴子斬釘截鐵地回答,凌云子也不說話了,搖頭晃腦地帶著詩雨萱和玉鼎一同朝著花雨觀而去。
待到日落西山才看到他們沿著山路有說有笑地回來。
詩雨萱背后背著包裹,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眼角還有些淚痕。
猴子柱著棒子站在門口,對著凌云子使了個眼色問道:“怎么啦?”
凌云子樂呵呵地回頭看了詩雨萱一眼,道:“女孩子嘛,離別總要掉幾滴眼淚的。畢竟是養育了她多年的師傅啊。”
“她師傅沒說什么?”
“沒,只是問了她自己的意思,然后就答應了。還一個勁的感謝呢。我們斜月三星洞靈臺九子也就比十二金仙差了點,比起這些個三五代弟子自然是勝了不知道多少倍。何況他們這一脈在昆侖山本就是無根無憑。嗯,不對,以后該叫靈臺十子了,話說悟空師弟,你往后道號想起個什么名字?悟空子……這聽著怪怪的。”
猴子翻了翻白眼道:“叫悟空道人如何?”
凌云子皺起眉頭道:“那不行,和我們的連起來不押韻了,不是一個格調。要不師兄我擇個吉日搞個儀式,找幾個凡間的詩書大家給你起個既好聽又雅韻的好名字?”
“誰說了要和你們一個調了。”猴子直接白了他一眼,轉身走入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