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日,六片區域的妖怪首領易幟,這期間一架沒打。
如此轟動的消息迅速席卷了整個帳篷區,各種傳聞鋪天蓋地。由于那只神奇的松鼠精的推波助瀾,這其中,竟有傳說猴子的修為已經踏入化神境的。
當然,只要稍有點見識的妖精都知道,如果真是踏入化神境的妖精根本無需到黑龍潭來尋求庇護。但無論如何,那七面迎風招展的“猴”字大旗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七片地區合二為一,猴子這一支也迅速崛起成為帳篷區數得上號的黑幫勢力。
由于這一次的巨大貢獻,老白猿徹底對松鼠精改觀了。
據說松鼠精搬進營地的時候,那帳篷都是老白猿親自主持為他搭建的。憑借著迅速崛起的威望和自來熟的死皮賴臉,再加上老白猿的支持,這只神奇的松鼠精迅速在營地里站穩了腳跟。
只是那當初一同前去“勸降”的短嘴對他卻依舊不冷不熱,不僅如此,短嘴還給他取了個外號——“呂六拐”。
由于松鼠精威望雖高,卻沒有實際的武力,加上“呂六拐”實在比“呂清”更朗朗上口,最終這個新外號變成了公認的稱呼。
為此松鼠精還與短嘴鬧過幾次,當然,嘴巴永遠都說不贏拳頭,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之后的幾天,猴子繼續懶洋洋地不管事,松鼠精則依舊熱情爆棚,四處出擊,也是頗有收獲。
整個勢力的擴張勢頭,似乎一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不過,這僅僅是開始……
第五日,惡龍城大殿內。
麋鹿妖將急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單膝跪倒在臺階下拱手喊道:“參見陛下!”
斜臥在龍椅上低頭把玩一件玉如意的惡蛟微微抬了抬眼皮,道:“都查清楚了嗎?”
“回稟陛下,都查清楚了。”
“說說,都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的話。那日,第一個投降猴妖的是蝎子精。屬下派人偷偷去查探過,據說當日一早便有人通風報信,說是猴妖打算出手奪了蝎子精的地盤,要蝎子精早做打算。蝎子精修為還不及當日的鱷魚精,自然忐忑。后來不知怎么地,忽然冒出來一妖精說是與猴精的軍師是舊相識,可以代為行賄……后來,蝎子精改換了旗幟,對外宣稱臣服于猴妖,這才保住了領地。”
“哦?”惡蛟微微笑了笑:“接著說。”
“之后第二個投降的是獵豹精。屬下也派人去查探過。據說當日蝎子精易幟之后,便有人通風報信,說是蝎子精自認斗不過獵豹精,于是投降了猴妖,想鼓動猴妖一同圍攻獵豹。要知道蝎子精與獵豹精向來不睦,這一來二往地……最后,獵豹精決定透過關系找到了猴妖的軍師,送了禮物,也改換了旗幟,搭上了妖猴的線。”
“喲?”惡蛟笑得更歡了:“有意思,接著說。”
“第三個是禿鷹精,也是收到消息。說是獵豹精垂涎他的兩個小妾已久,蝎子精想賴掉欠他的帳不還,在慫恿猴妖……”
“等等。”惡蛟放下手中的玉如意,支起身子,若有所思地問道:“前后降服的首領,共有多少個?”
“到如今,共有九個。”
“九個?可都是如此耍弄的?”
“都是如此。明一套暗一套,放煙霧,灑雞血,利用各首領之間的矛盾制造各種傳聞,再乘虛而入。這手段談不上高明,但確實有效。”
“嘖嘖嘖嘖。”惡蛟坐捋著自己那飄逸的龍須,狡黠地笑了起來:“這樣看來,這猴精還真是狡猾得可以啊。上次見面的時候,我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那猴妖如今也不過是讓他們換了旗號,實際上并未真正合并。況且,屬下揣摩著,這些個首領也就是迫于各種原因暫時詐降罷了。等過幾日他們知道實情……”
“不!”惡蛟緩緩搖頭,抿著嘴,那雙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這招高,很高。這些個首領,實力沒多少,脾氣倒是都不小。要讓他們真降,不動刀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若是動了刀子,便是收服了,實力也必大打折扣。到頭來,所獲無幾。可若是讓他們詐降……先讓他們詐降,然后再尋個合適的時機,逼反其中一隊,到時候一鎮壓,其他那些個詐降的,自然也就變成真降了。如此一來,呵呵呵呵。看來,這猴妖也是深黯權謀之道啊。”
麋鹿妖將臉上的神情微微呆了一呆,拱手嘆道:“陛下英明!晉枝險些誤了大事!”
惡蛟懶洋洋地撇了麋鹿妖將一眼,懶懶道:“跟了我百年了,你也是學了不少。只可惜啊,論起權謀,你還不是這猴妖的對手。”
聽到這句話,麋鹿妖將身上的鎧甲微微震了震,低下頭。
“行吧。”惡蛟抬手指著麋鹿妖將道:“去,將你剛剛跟我說的,寫成一封信,送給那些個降服了猴妖的首領。嘖嘖嘖嘖,若真讓他這么走下去,就這么統一了,到時候,我豈不是少了不少樂趣?啊?哈哈哈哈!”
“晉枝遵命!”
入了夜,晚膳過后,猴子便靠坐在營口的柱子邊上叼著一根蘆葦看風景。
如今他已是這小小帳篷區的一方霸主,手下隨便點一下也千把妖精,卻依舊像個**似地沒半點架子。
小狐妖在營地前的空地玩耍。松鼠則立在一旁躬身守候,一動不動。
“我說,你能不能別老跟著我啊?”猴子有些不耐煩了。
“大王身邊沒個人使喚,如何使得?”松鼠笑嘻嘻地接過小妖送來的清茶,給猴子遞了過去:“這幾日屬下還分不開身,能用的人又著實少。大王,不如早日設立內務府,也好侍奉大王的日常起居啊。”
接過清茶,猴子抿了一口:“我從來就不使喚什么人。”
松鼠干笑了兩聲,朝著不遠處玩耍的小狐妖看了看,躬身道:“大王,屬下有一事不明。”
“說。”
松鼠瞧了瞧小狐妖,又抬眼望著猴子,笑嘻嘻地問道:“那一位,究竟是大王的義女,還是我們未來的娘娘呢?”
“噗……”
剛入口的茶當即噴了松鼠滿臉。
“你在瞎扯什么?”
松鼠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自己臉上的茶水:“屬下沒瞎扯。”
“這還沒瞎扯?”
“大王對她特殊照顧,那屬下必是得弄清楚大王心中所想,往后也好循禮行事啊!”
“我真服了你了,哪那么多規矩?”
“大王啊,無規矩不成方圓啊。身份未定,如何行事?”
“身份……”猴子臉上的神情微微收了收,瞧著還沒將臉上的茶水弄干凈的松鼠問道:“又是‘內務府’又是‘身份未定’的。我說,你今天這是,話里有話吧?”
那松鼠精頓時眉開眼笑:“到底瞞不過大王啊。”
說罷,他跪下,從衣袖里抽出一份卷軸遞送到猴子面前:“萬事開頭難,如今大王手下兵員已過千,軍制卻還未定。屬下斗膽草擬了一份,還請大王過目。”
接過卷軸,捋開。
這卷軸是一份軍制方案,除了描繪一幅完整的軍隊體制之外,還舉薦了相關職位的人選。
猴子的目光最后落到監軍一欄。
這上面大凡出現的職位都舉薦了相關人等,例如老白猿被舉薦了個糧草輜重大將,大角則被舉薦了個先鋒將。唯獨這監軍一欄放空。
再細看,發現這上面竟沒有松鼠精的名字。
猴子一下明了。
這貨,該是想讓猴子正式承認他的地位吧。還是監軍?果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正當猴子還沒想清楚怎么回答這松鼠精的時候,遠處一只妖氣濃烈的妖精朝著猴子走了過來。
到相距十丈上下的地方,那妖精忽然身形一晃,化作一白衣女子。
她氣沖沖地盯著猴子,怒叱道:“我給你的玉簡呢?為什么不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