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和季莫申科有關系。”自打進來之后就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老任忽然開口道。
“季莫申科?尤利婭.季莫申科?”寧大使立刻追問道:“統一能源公司的老板、祖國黨的主席?”
“沒錯,就是她。”老任點頭道。
“……”寧大使皺了下眉頭,低頭沉吟起來。
他沒有問為什么,這位積極準備競選的“烏克蘭的天然氣公主”、“石油女皇”一直都是大使館重點關注的對象,何況尤利婭.季莫申科之前還數次與林錚接觸過:當一家企業控制著一個國家20的國民生產總值的時候,你想不關注這家企業的老板都不可能,而尤利婭.季莫申科的統一能源公司就有這份本事,毫不客氣的說,尤利婭.季莫申科打個噴嚏,整個烏克蘭都會患上重感冒,如果這個噴嚏是在冬天打的,烏克蘭說不定就沒有可供取暖的天然氣用了。
“林總,你也是這么認為的么?”寧大使抬頭向林錚問道。
林錚沒有直接回答,皺了下眉頭,道:“我只是覺得前后一系列的事情未免太巧了點。”
不用直接回答,林錚的回答和直接回答了也沒什么區別。
寧大使就緩緩地點點頭。
“老弟,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辦?”回去的路上,老任輕聲向林錚問道。
“先看看再說。”林錚沒有直接回答。
老任立刻明白了林錚的意思,不管對自己動手的家伙是誰,他既然敢用這種方式,就說明他不怕林錚的報復——最起碼是自認為林錚沒辦法那他怎么樣。
沒有點兒底氣,沒有人敢這么干。
在敵我形勢不明的情況下,的確不好妄動。
點點頭。老任伸手按了下這輛吉爾41047柔軟舒適的座椅,笑道:“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了,要不然這輩子還混不到這么一輛總統專車坐坐。”
這輛吉爾41047是庫奇馬剛剛安排人送到大使館門口的。庫奇馬的動作到時夠快,開車的人是阿爾法第二中隊的副隊長。隊長基謝廖夫則抱著槍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也不知道庫奇馬對他說了些什么,老兄的表情嚴肅的一塌糊涂。
“你要是喜歡送你一輛,”林錚無所謂的擺擺手:“這種防彈型號的在獨聯體國家還能找到不少,開車去確實挺氣派的。”
吉爾41047和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林肯ar、凱迪拉克d很像,都是那種寬寬大大的、橫平豎直式的車身,和現在流行的流線型車身相比簡直就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但不得不承認。這龐大的身軀還是很能乘客帶來威嚴的。
老任有些心動,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擺擺手:“算了,太扎眼了。”
這么一輛車的確很氣派,哪怕這車的百公里油耗在三四十升以上也無所謂,以老任的財富,不要說百公里耗油三四十升,就算三四百升也不是問題,可太扎眼也不是一件好事。
林錚會怎么做?
無數人的目光都在關注著林錚的動作。
那么此刻林錚在做什么呢,嗯。他在寫字。
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林錚的身前身后擺滿了寫著字的紙張,看上去雜亂。卻似乎又帶著某種規律,一旁的一塊白板上則寫滿了名字:尤利婭.季莫申科、列昂尼德.庫奇馬、艾哈邁托夫、菲爾塔什、波羅申科……
這些名字之間用錯綜復雜的線條連了起來,望著這些線條,林錚皺著眉頭苦苦的思索著……
這是林錚的一個習慣,當他遇到了什么難題的時候,他就習慣于將各種線索寫到紙上,用一條條的線將這些名字、事件串起來,這個辦法很好用,起碼迄今為止這個辦法幫林錚解決了很多難題。
良久之后。林錚長處了一口氣,將筆一扔。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待到電話接通。林錚沉聲道:“尤利婭小姐,今天的事情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電話那頭的季莫申科輕笑一聲:“林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倒是您,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我的加壓站不是那么好炸的。”
果然和你有關系!林錚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幾分。
季莫申科的這番話根本就是在變相的向林錚炫耀:是啊,這件事就是和我有關系,可你林錚有能把我怎么樣?
她的確有這份有恃無恐的底氣,不同于其他富翁,尤利婭.季莫申科手中掌握著幾乎整個烏克蘭的天然氣和石油的供應。
沒有任何一個現代國家能夠離得開這兩種東西,對于冬季嚴寒的烏克蘭來說,石油和天然氣甚至直接決定著他們的生存,哪怕不提她與烏克蘭政府高層的關系,單單是她掌握的這兩種戰略性資源,就足以保證尤利婭.季莫申科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威脅。
林錚手中的確掌握著絕大多數富翁最恐懼的東西:icq這款當今時代最為強大的互聯網媒體,但當前整個烏克蘭能夠接入互聯網的電腦只有不到20萬臺,林錚的武器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
況且對于尤利婭.季莫申科這種將自己與國家牢牢地綁在一起的富翁來說,名聲的好與壞其實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否為烏克蘭從俄羅斯人那里弄來石油和天然氣——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沒有人能夠替代季莫申科,林錚對她自然也就成了狗咬烏龜——無處下口。
“很好,尤利婭小姐,既然你喜歡玩游戲,希望接下來的游戲你會喜歡。”說完,林錚毫不猶豫的掛上了電話。
“老板?我能做點什么?”小馬一臉堅定的望著林錚,目光竟然十分期待。
在林錚忙著通過這種蛛絲馬跡來分析線索到時候,安全就交給了小馬,當小馬在自己身上捆上了炸彈的那一刻,小馬就成了林錚心中最信任的伙伴。
“你什么也不用做,”林錚擺擺手,道:“現在著急的可不是我們。”
什么都不用做?小馬有些不明白,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老板怎么還這么淡定?可也不像淡定的樣子啊,真的淡定,老板能在房間里研究大半天的資料?
抓抓腦袋,小馬死活想不明白。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該到了吧?
說曹操曹操果然就到,基謝廖夫手里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先生,有人給您送來一封信。”
“哦……”林錚應了一聲,一臉淡然的接過信封。
看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林錚,基謝廖夫心里有些奇怪:怎么看他的樣子,像是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封信似的?
“那個……”基謝廖夫開口道。
“有事?”
“您就不奇怪這封信是從哪里來的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沖基謝廖夫揚了揚手中的信封,林錚道:“除了總統府,你認為會是這封信會來自什么地方?”
“啊?”基謝廖夫驚訝的合不攏嘴:這個信封上有個極淡的總統府的水印,很小、很淡、很不明顯,除非是知道這個獨家印記的,否則一般人根本不會將那個小標記和總統府聯系在一起,他是怎么知道的?
“基謝廖夫先生,教你個乖,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猜度的,知道你對這個任務有些排斥……”
“我沒有……”基謝廖夫紅著脖子辯解道。
“不用解釋,”林錚打斷他的話,一點沒有給他留情面的意思:“你心里怎么想的對我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基謝廖夫的一張臉憋得通紅!
作為阿爾法的中隊長,基謝廖夫一向自視甚高,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即便是林錚,他也真沒將他看在眼里,雖然那天林錚的保鏢身上綁了炸彈rang自己稍稍有些棘手,但也就是稍稍罷了,如果是真的作戰狀態下,基謝廖夫可以保證自己隨時能夠調動三到四名優秀的狙擊手,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就能一槍打爆他那個保鏢的腦袋,最后的勝利者一定會是自己,你不過就是有幾個臭錢而已,有什么好牛逼的?基謝廖夫心中憤憤不已。
林錚反倒是似乎起了和基謝廖夫聊天的性質,干脆停下了腳步,伸手示意基謝廖夫隨便坐,見基謝廖夫梗著脖子不愿意給自己找個面子,林錚也不勉強,自己老實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抬頭望著基謝廖夫,道:“難道你認為我說錯了么?基謝廖夫先生,我認為看一個男人是否成功,一個最重要的衡量標準就是看他能否讓全家人過的幸福,而不是看他的事業怎么樣,你是阿爾法中隊的中隊長,說出去確實挺牛逼的,我相信你的職業技能也一定很優秀,但那又有什么用,據我所知,你一個月的薪水折合成美元還不到300美元,你的職業技能可以讓你和你的家人過的幸福嗎?”
他隨意的伸手一指小馬,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的保鏢一個月能賺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