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微博這個東西還沒有出現,但拜博客和個人網頁所賜,現在的烈風也儼然是網絡上赫赫有名的知名公知精英了,很有后世微博大v的味道,更為難得的是,烈風同志在混跡網絡之前在傳統紙媒廝混了多年,與多家有著濃濃公知味道的紙媒有著良好的合作關系,這也讓烈風比起其他網絡名人有別人無法比擬的優點:不管是在線上還是線下,他都有很強大的人脈。
嗯,最起碼在烈風看來是這樣的。
聯創科技在短短10多年時間里迅速從無到有發展成一家比無數央企的規模還要龐大的企業集團,在看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烈風興奮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憑借他多年來“為民主和自由而奮斗”的經驗,他瞬間判斷:有黑幕!絕對有黑幕!
作為一個民主和自由的斗士,烈風怎么能放過這么好的“喚醒民眾的良知”機會呢?短短的五天時間里,他斗志昂揚的在傳統紙媒和網絡上發表了7篇斗志昂揚的戰斗檄文,興奮的程度簡直如同一個小時內連吃35粒偉哥。
烈風斗志昂揚,寫出來的“戰斗檄文”一篇比一篇犀利,可就在這個時候,烈風的伙伴們卻開始怕了:“馬哥,咱們這樣不妥吧?如果那個林錚真的是什么人推在前面賺錢的白手套,那來頭能小的了?咱們這么大的動作,他們找咱們的麻煩還不是小菜一碟?要不……咱們先緩緩?”
“怕什么,”烈風、或者說是馬哥一臉的不以為然,拍著對方的肩膀一臉篤定的道:“大劉,我告訴你,你多想了,你別看這些家伙來頭不小,可他們的來頭看上去越大,就越怕這些麻煩……咱們指名道姓說那姓林的家伙背后是誰了嗎?沒有吧?咱們只是對聯創科技的發展過程提出了質疑,你覺得咱們質疑有錯嗎?哪個公司能夠在短短10幾年時間里將一家公司從無到有發展到這么大?他林錚是神仙啊?”
烈風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但大劉心中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消散多少:“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我找來了這些年聯創科技的一些資料,這家公司很強勢啊,前兩年國美電器沒經過他們同意就降低了麗聲手機的售價。那姓林的二話不說就把所有的麗聲手機從國美撤下來了,誰都以為那姓林的家伙這次是昏了頭,可麗聲現在倒是越混越好了……老大,這姓林的真不是好惹的。”
“姓林的不好惹我早就知道了。可咱們烈風這些年來招惹的又有哪個是好惹的了?”馬哥冷笑了一聲,老氣橫秋的道:“大劉,你剛來咱們烈風工作室,有些事你還不明白,馬哥我告訴你吧,咱們又沒真打算和他們聯創科技死磕。你馬哥我又不傻。難道不知道真惹惱了這些家伙沒咱們的好果子吃?”
大劉登時愣住了,遲疑的望著烈風,也就是馬哥,有些難以置信:“那……那……”
馬哥,您是烈風啊,您是一面旗幟啊,您是皿煮和自由的斗士啊,您怎么能說出這么沒骨氣的話呢?
沒錯,烈風不是一個人。雖然對外的時候是一個人,但實際上烈風其實是一個工作室,雖然在最初的時候“烈風”的確是一個人,但隨著“烈風”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尤其是隨著網絡的發展,一個人要做到尋找素材、分析素材、找到合適的接入點、對外聯絡……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來,于是“烈風”也悄然從馬先生的筆名擺成了一個工作室。
既然是工作室,那總是要招人的,大劉就是。他之所以要成為烈風的“助理”,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對“烈風”的崇拜,在大劉看來,烈風是一個在這個眾人皆醉的時代少有的清醒人之一,他為之奮斗目標更是讓自己心折,可現在,老板的話讓大劉的心都要碎了,有種人生的信仰和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大劉,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大劉這幅表情,這些年來馬朝東見的多了,自己工作室的這些人哪一個沒經過這一關?對此他甚至早已經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應對辦法。拍拍大劉的肩膀,烈風拉著大劉在一旁坐下,這才語重心長的對他道:“大劉啊,你是不是覺得咱們真的是為了什么美國式的皿煮啊、自由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在奮斗?”
“難道……不是嗎?”大劉吃吃的道。
不過話雖然如此說,可大劉心里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如果真的是為了美國式的皿煮、自由而奮斗,老板又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不是,真那樣做,你當gc黨專政的鐵拳是說著好玩的么?89年的那場教訓還不夠?咱們在這里耍耍嘴皮子也就罷了,真要鬧出點什么事來,gc黨專政的鐵拳分分鐘教你怎么做人。”
“可是……咱們烈風之前的那些文章……”
“那當然是為了賺錢啊,”烈風一臉理所當然的道:“沒有錢,咱們怎么養活一家老小?;沒有錢,咱們的奧迪車是怎么來的?;沒有錢,咱們怎么和報社的那些頭頭腦腦聯絡感情?;沒有錢,憑什么咱們‘烈風’說了那么多出格的話還沒有人找咱們的麻煩?你以為這些不要錢啊?”
“……”大劉整個人都傻了,他完全沒想到世界是這個樣子:敢情自己心目當中皿煮和自由的斗士烈風,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賺錢?
他的三觀徹底崩塌了,但隱隱的,他也覺得“烈風”的話有道理,雖然對國內的現狀很不滿,認為只有美國式的社會制度才是人類未來發展的趨勢,但他也從承認烈風的話有道理,不管個人再怎么強大,與國家相比都是無比弱小的存在,真的惹惱了國家,國家分分鐘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專政的鐵拳。
但“烈風”的話還沒有完,他口沫橫飛的對大劉道:“還有,我告訴你,別看咱們烈風整天把‘人家美國怎樣怎樣’掛在嘴上,可咱們鬧騰的再厲害,美國人會給咱們一分錢嗎?會給咱們個美國國籍嗎?咱們再怎么幫美國人說話,美國人給咱們一分錢的好處了嗎?其他的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烈風”帶著濃濃的羨慕嫉妒恨:他是多么希望那些所謂的“xx慈善基金會”、“xx和平基金會”主動找上門來,給自己大筆大筆的贊助啊,要是有這樣的好事,自己就可以挺直“民主和自由的斗士”的腰桿,何至于去挑釁聯創科技這樣的龐然大物?難道自己不知道聯創科技不好招惹?這還不是錢鬧的?
同時還心有余悸的打了個哆嗦,這是血的教訓啊,當年的時候自己還年輕,還一腔熱血的一位只要自己振臂一呼,世界都能圍著自己轉,可當撞得頭破血流之后才自己才算真的明白一個道理:個人與一個國家、一個政黨的力量相比,根本連個小螞蟻都算不上,你在那里跳騰沒關系,但真的引起了一個國家、一個政黨的注意,說收拾你就收拾你,沒二話!
“可是……”大劉使勁甩了兩下腦袋,原因是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好歹也是個成年人,雖然“烈風”的這番話對自己的沖擊很大,但心底里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烈風”的話沒錯,不管是高喊著“皿煮和自由”,還是什么“為民眾而吶喊”,烈風的目的其實很“單純”: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賺錢,既然有一重沉重的鐵幕將這個國家給包圍了,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說什么,那也就只能多賺點錢了吧?
明白了這一點,在大劉看來“烈風”其實和那些逮著那些公司的問題就拼命的夸大、然后等這些公司拿錢來低頭認輸的報紙沒啥區別,這樣做似乎也沒什么不妥,可是……我還想一邊當婊&子一邊立牌坊啊。
可“烈風”的臉色卻是一沉:“哪有那么多可是?!大劉,話我都給你說明白了,你來咱們烈風這么長時間,馬哥我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吧?你也別怪我把丑話說在前面,大劉你是個人才,馬哥我是希望你能留在咱們‘烈風’的,可如果你堅持要走,如果馬哥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也就只能請你多見諒了。”
烈風的這番話當中的威脅意味簡直不加絲毫的掩飾,大劉的臉色頓時一變!
但在臉色驟變的同時,大劉心中不可避免的開始恐懼起來,來“烈風”的這段時間,他深深的感受到了“烈風”有多么強大的能量,自己也跟著馬哥出去應酬過幾次,酒桌上的那些大人物不是xx報社的主編,就是xx宣傳部門的主要領導,如果自己真的壞了老板的好事,他敢肯定,老板收拾自己真的不會費多大的力氣。
一邊是豐厚的報酬和人人仰望的社會地位,一邊則是極有可能身陷囹圄,這個選擇題還會很難嗎?深吸了一口氣,大劉努力的擠出一張笑臉:“馬哥……老板,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