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碩少年從石頭上一下子蹦了起來,指著高大少年的鼻子道:“老子姓朱,不是肥豬的‘豬’,姓鄭的,你要再呼亂叫,小心老子先和你決斗!”
那鄭姓少年嗤笑一聲,道:“決斗?你確定是我對手?”
那朱姓少年還待發作,其他幾人連忙勸開了,鄭姓少年倒也見好就收,幾個人很快聚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這些撼天宗弟子身上肯定都有連心符之類的東西,一旦生死很快就會被人知曉,若當真要本派武人境修士出手,那么撼天宗肯定會報復回來,說不定到時候倒霉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一個方臉少年點頭道:“鄭師兄說的不錯,玉州各個宗門派別之間互有約束,像咱們這樣的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這其實也是宗門對咱們的一場考驗,想要看一看咱們與撼天宗的少年英杰到底差是不差!”
那朱姓少年哼哼道:“其實那撼天宗一伙人里面也就那個身穿藍衣的人實力高強,其他人也就一般,咱們第一次偷襲他們的時候要不是那藍衣人反應及時,一出手就斬殺我林師弟和常師弟,恐怕咱們一戰就定乾坤了!”
鄭師兄點頭道:“那人叫張玥銘,乃是撼天宗的內門弟子,也是咱們這一次獵殺的主要目標!”
那方臉少年道:“聽說撼天宗的內門弟子門檻很高,除了是真人境長老親自出面收的入室弟子,其他修士只有在修為達到武人境第三重之后才有機會,那張玥銘年紀與我等相仿,修為也不過凡人境第五重,也就是說此人應當是一位真人境修士的弟子了?”
鄭師兄點了點頭,眾人心中都是一沉,只有那朱姓少年冷哼一聲,道:“難怪此人手段如此兇辣!”
那方臉少年又道:“其實我在意的倒并不是那張玥銘的實力高強,就算他實力再高也不是武人境的修士,我等無需顧慮他太多;我在意的是當初咱們出手偷襲,那撼天宗的人是如何提前發覺的,若非如此,就算那張玥銘指揮若定,我等多出他們一倍的人數也完全可以戰而勝之,可偏偏那張玥銘不等我等出手,他便先悍然擊殺了兩位師弟,反倒是把我們的士氣壓垮了,倒像是我們才是真正被偷襲了一般。”
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眼女子突然問道:“莫不是那內應出了問題?”
鄭師兄搖了搖頭,道:“不應該,要真是內應出了問題,他們大可以反過來伏殺我等,事實上當初也只有那張玥銘一人率先殺出來罷了,其他人依舊是在結陣自守。”
方臉少年說:“那么也就是說撼天宗的人手中掌握著一種能夠提前察覺到我等的手段了?能不能讓內應傳消息出來?”
鄭師兄道:“前面探路的師弟已經去尋找了,希望那人能夠識時務,否則,嘿嘿,……”
那大眼女子目光流轉,問道:“鄭師兄,那內應之人到底是誰,萬一到時候交手誤傷了怎么辦?”
鄭師兄“嘿嘿”一笑,道:“到時候對方的人當中哪個反戈哪個就是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矮小身形卻極為靈活的少年從沼澤深處返回,來到眾人面前道:“鄭師兄,那人果真留下了消息。”
“怎么說?”鄭師兄和幾個少年急切的問道。
這矮小少年道:“那人在留蹤符附近只留了兩個字,蒼耳!”
“蒼耳竅,天賦秘術!”
那方臉少年恍然叫道:“原來如此,難怪咱們的偷襲會被人家法訣,原來他們當中有一個人開啟了蒼耳竅,誕生了天賦秘術!”
“那現在怎么辦?”
鄭師兄顯然對這位方臉少年有著幾分尊敬,很是看重他的看法。
“還能怎么辦,直接追上去開打就是了,反正咱們人多!”朱姓少年早已經等得不耐煩。
不料方臉少年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們知道這一伙撼天宗的弟子進入南軒沼澤是因為什么嗎?”
鄭師兄搖頭道:“只是得到了他們進入南軒沼澤歷練的消息,其他的卻是并不知曉。”
“按說這一伙人一開始被咱們偷襲的時候便應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處境,接下來他們為了避免危險應當退出沼澤才對,可這幾天你們覺得他們是在望晨瑜縣方向走嗎?”方臉少年問道。
大眼少女眨了眨眼睛,道:“他們在沼澤里面似乎走得更深了!”
方臉少年點點頭,道:“不錯,在明知劣勢的情況下依然不放棄此次歷練,可見這一伙撼天宗的弟子在沼澤當中的歷練目標絕對不簡單,這個目標甚至使得他們甘愿冒著被我們追殺的風險。”
大眼少年繼續問道:“那會是什么目標么?”
“什么目標我不知道,但這一伙人都是第四重、第五重的修為,還有什么比進階武人境更值得他們去冒險呢?”
方臉少年話音一落,潭璽派的少年修士同樣士氣大振,那朱姓少年大聲問道:“你是說他們在沼澤當中發現了能夠輔助修士進階武人境的寶物?”
方臉少年笑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們為什么還要冒險在沼澤之中堅持。”
“那還等什么,咱們這就追上去,把所有人都殺了,留下幾個逼問出寶藏的下落,到時候既完成了任務,又得了寶物,豈不是一舉兩得?”
朱姓少年興奮的說完卻見得眾人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那鄭師兄更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朱胖子,你讓我說你什么好,誰知道那寶物附近有沒有危險,讓他們在前面為我們開路,我們在后面撿現成的有什么不好?”
楊君山悄然從灌木叢后離開,然后在沼澤當中繞了一個大圈子,趁著潭璽派的弟子休息之時繞到了他們的前面。
撼天宗的弟子要去尋找寶藏,能夠輔助修士沖擊武人境的寶藏,楊君山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原本被他視作囊中之物的尹拙鳴洞府。
沒想到撼天宗的修士這么快就找上了尹拙鳴留在南軒沼澤當中的洞府,更沒有想到的是他還遇上了熟人。
撼天宗那個擁有蒼耳竅天賦秘術的弟子,楊君山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徐菁;不過真正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剛剛看到的那個方臉少年和大眼少女,前世這兩人可是能夠媲美“撼天三杰”的人物。
不過與“撼天三杰”四面楚歌之中艱難的維系著撼天宗最后的傳承不同,潭璽派卻隨著門派當中少年英杰的崛起而不斷壯大,在撼天宗覆滅之后,潭璽派一邊占據了晨瑜縣和錦瑜縣大約三分之一的面積,一邊在璽郡之中大肆擴張,直到天地大變降臨,潭璽派已經從璽郡第三大宗門一舉上升為與原本的第一大宗門鑌璽派分庭抗禮的大勢力。
既然已經搞明白了這兩撥人的目的,楊君山便沒有必要再跟著他們了,他必須要在這些人找到尹拙鳴的洞府之前先行趕到。
如今尹拙鳴的洞府尚未被人發覺,但楊君山在前世卻是曾數次到過那里,只不過那時的洞府當中留下的東西早已經被人搬空,成了進出沼澤修士經常選擇的一個休息歇腳之地。
楊君山在沼澤之中穿行極快,循著撼天宗弟子留下的蹤跡很快便追了上來,遠遠的躲在一處矮樹后面,正看到幾個撼天宗弟子懶洋洋的坐在一片干爽的斜坡之上休息,他還看到了之前從潭璽派修士口中聽到的那位藍衣少年,此時正躺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上打盹。
楊君山微微一笑,原來是張玥銘,難怪會讓潭璽派的少年接連吃了兩次虧,不過現在躺在巨石上故意放松警惕引誘自己出手,這表演也著實太過拙劣了些,只是不知道此事徐菁躲在哪里。
楊君山再次繞到了撼天宗修士的前面,然后循著記憶當中尹拙鳴的洞府所在之地快速找去。
斜坡之上,徐菁突然從張玥銘躺著的巨石之后站起了身來,道:“那人走了!”
張玥銘猛然從巨石上直起身來,道:“哦,看來只是偵查我們動靜的。”
徐菁搖了搖頭,有些擔憂道:“不,我看不像是潭璽派那一伙人,那個人繞開了我們,走到我們前面去了,師兄,你說這個人不會也是沖著洞府去的吧?”
楊君山在沼澤之中狂奔了一個時辰,終于來到了前世記憶當中拿出熟悉的地方,除了在半坡上少了一處洞穴,其他的一切都沒有變。
這尹拙鳴據說乃是一位撼天宗的叛逃弟子,在楊君山看來,天地大變之后雖然“陣竊”之術將陣法師清傲的名聲毀得一干二凈,但真正的陣竊第一人恐怕還要著落在這尹拙鳴的身上。
他在這座洞府之中留下了許多自己的備用修煉資源,同時留下的還有自己的陣法傳承,后來洞府被發現,里面的寶物被瓜分,可陣法傳承卻并未第一時間被撼天宗發現,后來有人得到傳承之后,從他留下的傳承當中的一道陣法中衍生出了一種專門針對巨蝗災的簡易陣法,便是前年楊君山曾經在西山腳下的中品靈田當中用過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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