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雄二極力想要拖延時間,損耗張鐵匠的靈元,然而作為散修出身的雄二本人所修煉的功訣不過是一種法訣罷了,在凡人境尚可支撐,到了武人境所修煉的靈元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就算是采取游斗,片刻之后便也覺得體內靈元枯竭,便是想要伺機反擊也有心無力了。
張鐵匠又是一錘砸下,四周元氣動蕩,形成狂暴的波動肆虐著方圓三丈的范圍之內,地面早已經被他的法器摧殘的一片狼藉。
這一次力竭的雄二終于沒有能夠躲過,雖然讓過了法器的正面轟擊,但卻被法器帶起的狂暴元氣流給卷入,整個人頓時被拋飛,在半空便吐出了一口逆血,周身上下沒有什么傷勢,顯然是內腑被震傷。
“老二!”
一直站在石九童身邊的一個魁梧漢子見狀大喝一聲,兩步便跨過了十幾丈的距離,將即將砸落在地面的雄二一把抓住,然而從雄二身上傳來的沖擊力道卻帶著那魁梧漢子接連向后退了三四步,這才穩住了身子。
“好,你是第二個!”
張鐵匠見狀猛吸了一口氣,體內功訣運轉,極力恢復耗損的靈元,同時接著鍛鐵錘上一次的威勢,臨空橫掃,沖著那雄二的腰眼便砸了過去,法器尚未臨身,但濃烈的氣機已經鎖定了那魁梧漢子雄大的身軀,烈烈的元氣動蕩發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嘯聲。
雄大其實在自家兄弟被拋飛的時候便曉得他身上的傷勢并無大礙,但他還是迫不及待的跳入場中,根本不是心急自家兄弟的傷勢,而是想要趁勢接戰,不給張鐵匠喘息的機會。
哪里料到張鐵匠同樣看破了他的想法,既然無法得到喘息之機,那索性開始強攻,至少還能夠搶占先機。
張鐵匠曉得自身靈元在之前與那雄二的交戰當中損耗了不少,那雄二雖說實力不如他,但顯然有過許多刀頭舔血的逃生經驗,斗法的經驗豐富無比,形勢揣摩的也比較準,發現自己不是張鐵匠的對手之后,馬上便采取了游斗的策略,整個人滑溜無比,盡可能的損耗張鐵匠的真元。
盡管張鐵匠還是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了對手,但體內靈元的損耗卻已經超過了五成,心中也不由暗罵那徐二晨簡直就是一個廢物,堂堂一個武人境修士表現居然不必凡人境修士強多少,那雄二幾乎沒有任何損耗便將他打得屁滾尿流,否則自己又何須如此費勁兒。
“咣!”
一聲巨響陡然從場中爆開,一個很明晰的波紋圈以巨響為中心向著四周排開擴展,整個 地面都被這一聲巨響所產生的力量刮深了一尺。
一個人影突然從斗法場之中飛退而出,臉色清晰的閃過一道潮紅,正是那接替雄二上場的雄大。
與此同時,一道青蒙蒙的光芒從場中同樣倒射而回,眼見到得雄大跟前之時那團光芒陡然一震,卻是繞著他轉了圈,然后重新停在了他的身前,光芒散去,護在雄大身前的顯然是一件法器,一件三尺鐵棍狀的下品法器。
灰塵散去,張鐵匠依舊站在遠處,鍛鐵錘不知何時已經倒飛回了他的手中,遙遙的指向雄大,隨時準備第二擊。
雙方這一次交手,張鐵匠趁勢出手顯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然而雄大卻也有法器在手,雖說這一擊被打得體內靈元動蕩,可到底是正面擋下了張鐵匠這一擊,在飛退的同時也在極力的運轉體內法訣,平復動蕩的靈元。
而張鐵匠此時雖說占據了上風,可體內的靈元同樣損耗巨大,然而張鐵匠此時卻也是騎虎難下,他在之前擊敗雄二時體內靈元消耗甚大,此時對上雄大,一旦對方同樣與他游斗,那么有法器在手的雄大絕對能夠比雄二堅持更長的時間,直接等到耗干張鐵匠體內的靈元自動認輸為止。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鐵匠才會在一開始便趁勢發難,為的同樣是不給雄大任何喘息之機,直接逼他硬噴硬決戰。
鍛鐵錘御使消耗靈元甚劇,可威力也是極大,最適合正面對敵,一旦被張鐵匠的氣勢罩住,雄大再想要脫身游斗可就難了。
那雄大剛剛站穩了身子,來不及將體內靈元徹底平復下來,便聽得頭頂上空一陣“嗚嗚”怪想,抬頭看去時,那鍛鐵錘已經再次化作小山一般大小的體積向著他砸落了下來。
雄大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此時他顯然也已經明白過來之前自己直接接戰顯然是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此時他雖有心要游斗,可卻被張鐵匠連續兩錘將自身的氣機牢牢鎖住,便是想要擺脫也是不能,只能這般硬碰硬的對悍。
“轟隆”又是驚天動地般的一聲巨響,雄大周圍的地面一丈范圍之內頓時下沉了三尺,而雄大本人就像是一枚釘子,整個人在這個三尺土坑之中再次向下釘了兩尺,大腿都埋在了土里。
雄大甚至來不及調息平復體內動蕩靈元,強行運轉功訣,將自己埋在土中的身軀拔出來并跳出土坑。
然而就在他剛剛擺脫束縛的剎那,鍛鐵錘已經第三次祭起,向著他的頭頂砸落了下來。
這家伙他媽的不要命了嗎?
雄大敢十成十的打包票,對面那個家伙也決然不曾平 復了體內靈元,可他這般運轉體內靈元強行駕馭法器,自己固然是體內靈元動蕩措手不及,他又能好到哪里去,這根本就是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楊田剛與他非親非故,何必要為他這般拼命,難不成那楊田剛也許了他幾畝靈田不成?
第三錘砸下,雄大體內的靈元已經不再是動蕩,而是直接波及到了丹田,凝聚的濁氣一下子被打散,雄大的口中、耳中、鼻中全部往外滲血,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厲鬼一般。
甚至雄大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法器本體都已經在這一擊當中受到了損傷,這更是令雄大心疼不已,這一件法器可是他和自家兄弟用多年的積蓄才煉制而成,雄大就算是自己受傷也不愿這件法器受損。
可現在這件法器已經受損了,這令雄大大為惱怒,對方這簡直就是要和他同歸于盡一般。
“真要拼命嗎?”
雄大嚎叫著從地上站起身來,法器在他身周搖搖晃晃的震顫,顯然此時他體內的靈元運轉已經極度的不平穩,但他的靈識能夠察覺到,十數丈之外的對手依舊站在那里,他的法器也依舊還在,不過那柄鐵錘這一次不曾祭使在半空,而是被那人握在手中。
灰塵再次散去,張鐵匠再次進入雄大的目光之中,此時就看到張鐵匠胸前的衣襟上染著一灘鮮紅色,顯然連續強行御使鍛鐵錘硬悍,在遭到雄大的全力抵擋之后,張鐵匠同樣被震傷了內腑。
聽得那雄大的嚎叫,張鐵匠突然張口笑了起來,口中的余血未盡,他的牙齒都被染成了血紅色,這一笑卻是令人破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怕了,嘿嘿,你怕了!”張鐵匠的笑容帶著一種異樣的猙獰。
雄大指著張鐵匠跳腳罵道:“你他媽就是個瘋子,不過是一場比試,用得著生死相斗嗎?”
說得急了,那雄大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用手掌使勁的拍打著胸脯,猛然張口也是一口淤血吐了出來。
“石兄,”楊田剛突然張口道:“這一戰算是平局,如何?”
石九童臉上顯露出不甘之色,這一次斗法其實早已經在熊家的算計之中,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干涉,為此熊家不惜讓兩個納入家族的武人境修士悄然入了土石村的戶籍,為的就是以絕對優勢擊敗土丘村,令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土丘村就算是除了徐二晨這樣的幺蛾子,在幾乎二打一的情況下,那張鐵匠居然還能夠將局勢拉平。
那張鐵匠不是與那楊田剛素來不和嗎,怎得還愿意如此相助那楊田剛,這兩場斗法,那張鐵匠簡直 就是在為那楊田剛拼命一般。
石九童有心想要讓兩人再次比拼下來,他看得出來,那張鐵匠其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就算是再次拼下去兩敗俱傷的話,那以那張鐵匠的打法,將來落下的傷勢張鐵匠也要比雄大嚴重的多。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感覺到了一道目光正死死的盯著他,轉身看去時,卻是那剛剛從場上走下來的雄二,石九童嘴里想要繼續兩人比拼的話卻是沒有說出來,算了,那土丘村接下的人定然是那韓秀梅,一個武人境第一重的修士罷了,南生定然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南生與自己先后與那楊田剛斗法,憑借著自己剛剛練成的靈術,己方依舊牢牢占據著優勢。
“也好,如此就以平局論吧,雄大兄弟,快些下來休息一番!”石九童立馬換了一副關切的笑臉,將雄大接下來之后,轉身對身旁的石南生道:“南生,接下來輪到你了,萬不可再有婦人之仁,你曉得這一次意味著什么!”
石南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一次不出意外,他的對手會是韓秀梅,可當他抬眼向著場中望去的時候,神色卻是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