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山,等等大伯!”
楊君山與張玥銘四人正要重新入陣,身后的楊田臣眼見得機會就在眼前,哪里還顧得之前與自家侄子的嫌隙,連忙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楊君山皺了皺眉頭,可還是轉過身來,張玥銘與邱師兄兩人臉上卻帶了一絲不悅之色,而高師兄則似笑非笑的望著追上來的楊田臣。
楊田臣神色熱切的望著楊君山,道:“小山,大伯我……”
楊君山直接拿出了張玥銘先前送給他的那只玉瓶,從里面倒出了一顆赤陽靈丹,看著在楊君山手中打轉的靈丹,楊田臣嘴里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拿去吧!”
丹丸直接從他的掌心飄起,慢慢的飛了過去,被滿臉欣喜的楊田臣接在了手中。
楊君山轉身便走,一旁的高師兄低笑了兩聲,道:“楊兄弟應當等他把話說完再給他也不遲!”
“高師兄,慎言!”張玥銘明顯的看到了楊君山陰沉的臉色,肅容道:“高師兄,不管怎樣,那位也是楊兄的大伯!”
高師兄“嘿嘿”一笑,低聲道:“只是要看看這人到底無恥到什么程度罷了!”
楊田臣會不會厚顏說出向楊君山討要赤陽靈丹的話,楊君山幾乎不用想就知道結果,所以他才會在第一時間送給他赤陽靈丹,為的就是不愿讓自家大伯那些個令人恥笑尊嚴喪盡的言語在外人面前說出來。
盡管楊田剛脫離楊家來到荒土鎮,盡管楊田剛與楊君山父子在夢瑜縣重建楊家,無時無刻不再竭力擺脫與晨瑜縣楊家的關系,甚至與老楊家的至親幾乎沒了情分,可這血脈的聯系與傳承卻總是客觀存在,否認不了的。
“說起來,這位還是我撼天宗的弟子,而且與他一同來的王師兄還是他的大舅哥,楊兄弟的四姑父!”
邱師兄在一旁連忙岔開了話題,笑道:“王師兄這幾年修為進展迅,如今也是武人境后期的修士,據說也是這一次真傳弟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高師兄嗤笑道:“我要有一個真人境的老爹,而且還掌管著一縣之地,各種修煉物資大肆節流,供給自家修煉,我甚至比他王師兄還強!”
四姑父進階武人境后期了?
楊君山先是略微有些驚訝他的修煉度,可隨即聽到高師兄的嗤笑之后,同樣覺得理所應當,荒土鎮楊家雖然竭力擺脫老楊家的影響,可對于晨瑜縣的現狀卻并未放松了了解,王真人在晨瑜縣的所作所為也多多少少有些耳聞。
據說王真人以進階真人境第二重為借口,截留了晨瑜縣每年進貢給撼天宗的大量稅收物資,而且目前在晨瑜縣正在閉關修煉,連晨瑜縣的事物都顧不得打理,據說進階的希望很大。
邱師兄擺擺手,道:“管那么多干什么,你我又沒有成為真傳的希望,而張師弟真傳弟子的位置又無人能夠撼動,這就足夠了,至于晨瑜縣的王師兄,自然又劉師兄、周師兄等一干真傳后補頭疼去,反正他們如今都過了這風寒大陣,到時候聚在一塊相互爭斗一番那才有意思!”
說話之間,四人已經重新踏進了陣法之中,溶肌消骨的怪風撲面而來,楊君山強忍住如同刮刀一般的流風吹拂肉身,而后便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體內凝聚的一道生機精華融入到了靈力之中,最終隨著戊土靈訣的運轉納入丹田之中。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田臣的聲音再次從眾人后面傳了過來:“小山,小山,等等大伯,聽說你如今都成了陣法師了?老楊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大伯這一次落霞嶺是來對了,看來大伯的運氣不錯,不但有赤陽靈丹護身,還能夠快通過這陣法迷宮,指不定接下來就能有所收獲,一舉踏破武人境后期的瓶頸!”
這一次連高師兄似乎都感受到了楊君山周身上下的暴怒情緒,明智的一句陰陽怪氣的話都沒有,就等著楊君山接下來的反應。
不料在長久的沉默之后,楊君山腳下的步伐始終不曾停歇,冷聲道:“您愿意跟著就跟著吧!”
楊田臣在身后毫無尷尬之意,甚至略帶著一絲得意道:“放心,等過了這風寒大陣,大伯就不用麻煩你了,到時候有你四姑父照顧,大伯的把握更大一些!”
這河還沒有趟過去呢,就向著把橋拆了?
這做的也太明顯了,先前還厚顏無恥的從人家手里求來一顆赤陽靈丹,這轉眼就忘掉了,感情自家侄子就是一塊抹布,隨用隨扔啊!
這一下不但是張玥銘和邱師兄,便是那高師兄都有些看不過眼了!
不過楊田臣顯然沒有這個覺悟,他心中更多想著的卻是炫耀:“你還不知道吧,你四姑父的祖父王真人就要進階真人境第二重了,到時候憑借王真人的地位,你四姑父成為真傳弟子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咱們老楊家還不跟著水漲船高?你爹當初就是豬油蒙了心,留下青石鎮多好,那王真人到時候隨便指頭縫里漏點什么,咱們老楊家都享用不盡吶!”
楊君山冷聲問道:“那這些年王真人給老楊家漏點什么了嗎?為什么老楊家每年都有人遷移到西山村來定局?”
楊田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你這孩子!不是跟你說了嘛,王真人如今正全力以赴的閉關沖擊瓶頸,暫時還顧不得,再說你爹在夢瑜縣收容老楊家人算怎么回事,都是些窮鬼,咱楊家遲早得被這些人拖累,敗在這些人手里!”
楊君山實在已經沒了興致同自家大伯辯駁什么,只是悶頭向前走去。
那高師兄眼珠子一轉,卻是好笑對跟在身后的楊田臣道:“我怎么看怎么覺得王師兄當初將你留在風寒大陣當中的陣余之地,更像是在甩包袱呀!”
高師兄仰起頭來似乎在回憶著什么,然后肯定的點了點頭到:“嗯,不會錯的,記得當初你可是很狼狽的被帶到了陣余之地,接下來王師兄等人便轉身離開了,在王師兄看來,閣下恐怕更像是一個拖油瓶吶!”
高師兄三人都是與他一般的煞氣修士,楊田臣在不害怕他們撼天宗內門弟子身份的情況下,冷哼一聲,道:“你懂什么,我那是顧全大局!”
高師兄啼笑皆非,口中贊賞道:“閣下的確深明大義,我撼天宗的確喜歡閣下這等樣人!”
說罷,自己先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楊君山此時完全不去想身后生的事情,大部分的心神投入到體內觀摩著在風寒之力的壓迫之下,生機精華被絲絲縷縷凝聚并融入丹田的情況,只留下一小部分的經歷注意著陣法中的情境,只管向前走動帶路。
楊田臣的不堪漸漸的也讓張玥銘等人失了興致,而楊君山又悶頭趕路,高師兄便沒話找話說,道:“楊兄弟,看你在被這大陣禁錮靈力還能夠在大陣之中暢行無阻,這肉身打熬的可真是不賴!”
楊君山淡聲道:“家傳的把式,如何能與貴宗的鍛體秘術相比!”
邱師兄這個時候也附和道:“楊兄弟莫要過謙,這大陣之中的風寒之力,就算在下實力無損的時候,想要通過都沒有絕對把握,我等三人當中原本也只有張師弟肉身強橫,有把握抗住風寒之力出陣,楊兄弟不用赤陽靈丹同樣能夠做到,這肉身打熬的恐怕不比張師弟差不多了呢!”
楊君山淡然笑道:“如何能夠與張兄比肩,在下不過是熟悉一些陣法中的奧妙,所以用了更短的時間走到陣余之地罷了!”
楊君山能夠聽得出來,這高師兄與邱師兄二人一唱一和在套自己的話,想來是因為自己在風寒大陣當中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引起了這兩人的懷疑。
原因也很簡單,幾個名門大派出來的修士,在風寒大陣中卻被一個鄉下土包子給比了下去,他們又如何能夠服氣,就算換成是楊君山也少不得要打聽對方的底細,更有陰暗者,就算是因嫉殺人這種事情在修煉界也屢見不鮮。
“說道這鍛體秘術,就算是咱們這些個內門弟子,最多也只能夠修煉中品鍛體秘術罷了,而且還要為宗門做出足夠的貢獻,想要修煉宗門的上品鍛體秘術,必須要成為真傳弟子才行,邱師兄,你們二人希望渺茫啊!”
邱師兄笑道:“誰說的,咱們宗門中可就有以內門弟子的身份修煉上品鍛體秘術的人呢!”
高師兄頓時高叫道:“不可能,本宗僅有一部上品鍛體秘術,據說整個玉州修煉界也是絕無僅有的一部上品鍛體秘術,宗門定下了鐵律,只有成為真傳弟子才有資格修煉這部鍛體秘術,余者便是真人境的修士,只要不是真傳弟子出身,便沒有修煉的資格!”
高師兄頓了頓,似乎要佐證自己先前所說的話一般,接著道:“比如如今執掌夢瑜縣的陳紀師叔,他老人家以內門弟子的身份進階真人境,而且以精通多種鍛體術而聞名,可那又怎樣,雖然成為宗門長老,可想要修煉宗門秘傳的上品秘術還不是被當場拒絕,最后據傳還是大長老下話來,這才允許他借讀那部秘術傳承的上半部!”
“本宗真人境長老尚且如此,何況其他人,邱師兄莫要說笑!”
邱師兄不禁笑道:“高師弟,我這才開了一個頭,你便激動成這個樣子,你說的倒也不錯,不過本宗內門弟子也的確有人在修煉上品鍛體秘術!”
“誰?”高師兄立馬問道,神色間的不信卻掩飾不住目光中的一絲期待。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