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余情未了?”
漁翁老楊似笑非笑的看向楊沁瑜,道:“老夫之前看你幾乎身陷這明霞島之中,居然還如此奮不顧身的救助這女妖二人,若非是對這女妖尚有一絲余情,又何至于如此?”
楊沁瑜臉色一紅,但卻搖了搖頭道:“前輩誤會了,晚輩之所以出手相救,也只是人之常情罷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陷入絕境之中吧?”
漁翁老楊“哈哈”笑了笑,顯然并不太相信楊沁瑜所言,道:“老夫可是在你的請求下,剛剛給這二女也留了一道生機,否則待得一月之后明霞島重新開啟,這兩個女妖怕不是都要成為耄耋老太。
楊沁瑜苦笑道:“前輩,無論如何,云裳都是晚輩之子的生母,晚輩總不能在自己兒子眼前,對他的生母見死不救吧?”
漁翁老楊“唔”了一聲,嘀咕道:“這個道理倒是能說得通,也不枉老夫為這二女損幾百年生機。”
“前輩,您說什么?”楊沁瑜沒怎么聽清。
老楊擺了擺手,道:“沒什么,只是覺得你這小子卻是有些迂腐。”
楊沁瑜聞言只能再次苦笑,過得片刻這才開口問道:“前輩,那么接下來該怎么做,您老是否有什么建議?”
漁翁老楊扭頭朝著仍舊躺在地上昏迷的二女看了一眼,斜覷著他道:“不帶上這兩個妖女了?”
楊沁瑜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道:“仁至義盡了吧,況且按照前輩所說,這明霞島上似乎也并沒有什么危險,既然前輩出手令赤霞金光對她們的影響降至最低,那么晚輩也沒什么留在此處的必要了。”
漁翁老楊瞥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下定決心就好。”
“嘿!”楊沁瑜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后道:“這明霞島上的靈氣卻是濃郁得很,只是不曉得島上是否有靈脈孕育,能不能將其拔走。”
漁翁老楊搖頭道:“這個你就別想了,明霞島本身便是半獨立于整個周天世界的一處空間位面,錯非是仙人出手,否則便是你老爹那樣的陣道大宗師,也不可能從明霞島上抽走一絲半縷靈脈。”
“不過嘛,”老楊語氣隨即一轉,道:“靈脈帶不走,但這島上的各種草木受靈氣滋養,又有赤霞金光與這片空間形成的神奇的針對靈植的天然催生作用,你我不妨趁此機會,多將一些念頭火候足夠的靈植砍伐帶走便是。”
楊沁瑜聞言心中也是一動,經過漁翁老楊的解說,他對于此番圍繞明霞島各方勢力產生的博弈也有所了解,自然曉得遍布明霞島上各處的靈植才是各方爭奪的焦點,既然自己受人算計落入島上,那也就別怪自己趁著先手優勢將這里的靈木先撿好的盡可能的砍伐一些,想到之后各方大神通者費盡心思重新開啟明霞島后收獲寥寥的表情,楊沁瑜心中便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不要想太多!”
漁翁老楊似乎明白楊沁瑜心中所想,毫不猶豫的打擊道:“這漫山遍野的靈植,僅憑你我二人又能帶走多少?更何況你也不要小瞧了島外各方勢力的那些大神通者,縱使沒有你父親出手,最多延遲三五日,這島上的屏障終歸還是能夠破開的,便是這島上遍布的赤霞金光,那些大神通者也有的是辦法避免或者削弱對自身的影響。”
楊沁瑜想了想,點頭認同道:“前輩說的是,不過既然晚輩能夠進來,那么也就是說其他各派也大可以派遣道境以下的修士進入明霞島了?”
漁翁老楊笑道:“所以說我們要抓緊了,別看這明霞島上靈植遍地,可實際上千年以上的靈樹其實還是極少的,但也是最為珍貴的,而你我現在便是要趁此機會將島上的千年靈植找出來并帶走。”
就在身外化身帶著楊沁瑜離開之后不久,原本因為昏迷而靠在樹上的云裳突然睜開了眼睛,怔怔的望著楊沁瑜二人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君山道友好久不見!”
一位曾經與楊君山有過一面之緣的雷劫境修士看到楊君山等人飛遁而至的遁光,頓時遠遠的便向著他打招呼,就仿佛是在此地刻意迎接他一般。
遁光斂去,楊君山與瀾萱公主懸立于半空之中,楊君山望著來人笑問道:“道友可是來自海外四大宗門?”
來人聞言原本大喜,可當目光看向楊君山身旁的瀾萱公主時,神色卻是一變,顯然是認出了她的身份,不過還是很好的遮掩了起來,勉強笑道:“難為君山道友還記得老夫,令郎之事老夫也有所耳聞,不過道友不要擔心,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若是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道友盡管開口,滔天門上下定當鼎力相助。”
楊君山笑了笑,道:“那就多謝道友了,不過楊某還是要先到明霞島附近一探究竟再說。”
“那是應當的,應當的!”
雷劫道人一邊笑著,一邊讓開了道路,好讓楊君山二人離開。
“這一路上已經是第幾位向你示好的大神通者了?”
二人在離開之后不久,瀾萱公主笑盈盈的問道。
楊君山心思顯然并未在這上面,聞言只是搖頭道:“記不太清了,第五個?還是第六個?”
瀾萱公主笑道:“看來楊大宗師的面子果然夠大,不過想要開辟一條能夠自由進出明霞島的空間通道,恐怕離開他們的幫助還真不太容易。”
楊君山轉過頭來看向她,道:“你想說什么?”
瀾萱公主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這些人很可能原本就是背后算計你的黑手,至少也在這件事情當中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有的時候必要的妥協至少也能讓你盡快的達成目的,明霞島上一日便削十年壽元,時間拖得越久,對沁瑜便越是不利。”
楊君山笑了笑沒有說話,過得片刻之后,這才開口道:“這件事情是他們做得太過了,我的兒子可不是用來與對手妥協的,這件事情我自有道理,你便無需多操心了。”
瀾萱公主聞言臉色微變,但她還是笑道:“不管怎么說,這一次我站在你這邊!”
明霞島上升騰的赤霞金光將半邊天際都渲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使得楊君山二人尚在數百里之外,便已經確定了明霞島的位置所在。
不過在來到距離明霞島十余里的地方之后,楊君山卻是慢慢的停了下來,神識在瞬間橫掃周邊數百里方圓的天際海洋,嘴角掀起一道嘲諷一般的微笑,道:“呵,看來來的人可真是不少!”
瀾萱公主略帶擔憂道:“你要小心!”
楊君山口中出一聲低沉的冷笑,整個人在下一瞬間便化作一道遁光朝著明霞島所在的方向直射而去。
而就在這一瞬間,四周虛空之中頓時便熱鬧了起來,在看不見的天空之中,無數的神識涌現交織,無數或明或暗的目光齊齊看向了楊君山所化的那道遁光,甚至有不少人試圖與楊君山試圖建立交流和聯系,以圖聯開明霞島的空間門戶等等。
然而楊君山對此卻充耳不聞,只是伸手從袖中掏出一物,抖手向著身前明霞島撐開的空間屏障扔去。
“這是——”
“陣棋盤嗎?”
“怎得看上去卻如同一塊薄紗?”
便在一眾大神通者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中,這一層薄紗卻是在瞬間化作一片天幕,籠罩在了明霞島之外數十里的天空之上,而后楊君山的身形隨即便沒入到了天幕之中消失不見。
“看來君山道友是信不過其他人了!”一聲嘆息從虛空之中傳來。
“哼,此番各方要破這明霞島,原也沒指望一個人便能夠成功,他楊君山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而已,既然不愿聯手,那便各自做各自的便是,反正陷入明霞島的又不是諸位的兒子,遲一天早一天又有什么干系。”
“哎,原想著若是有君山道友出面,以他的陣道造詣和聲望,完全可以整合各方陣法師形成合力,如此在明霞島上開辟空間通道,我等至少可以節省兩到三天的時間,可惜了!”
“哼,不識時務,此人行事完全不將我等放在眼中,他西山楊氏有什么資格在修煉界如此狂妄?”
“看來此番事了之后,玉州的事物我等各方還需多做考慮了!”
“不錯!”
“正該如此!”
“也該向他們施加一些壓力了!”
便在虛空之中,各方勢力大神通者在心照不宣當中達成某些協議的時候,楊君山此時卻已經來到了明霞島被赤霞金光籠罩的屏障跟前。
想要破開眼前這一層屏障并不算太難,難得是怎樣保持里面的赤霞金光不外泄,且修士在進入明霞島之后,又該如何不被赤霞金光削弱了自身壽元。
楊君山略作沉吟之后,一層赤金色光芒包裹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而后便緩緩的向著身前的屏障推去。
一道凹陷在眼前的屏障之上出現,隨著他的手掌越推越深,上面原本覆蓋的一層赤金色的光芒也變成了深紫色,而從這一層屏障之上傳來的反震力道便越來越大,直到他突然收手,這一層空間屏障在瞬間恢復原狀的同時,尚有一層淡淡的金色霧氣從中噴涌而出,撲向了楊君山的身軀。
這要是換成一個普通修士,便是這一股金霧便能讓他身體虛弱三五日,搞不好還要大病一場,損個一年半載的壽元。
然而楊君山是何人,這點霧氣撲在他身上能起到什么作用,甚至楊君山本身便存著要親身試探這明霞島上赤霞金光的心思。
可眼瞅著這一股霧氣便要噴在他臉上,卻突然這一股霧氣仿佛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在半空之中陡然一個掉頭,卻是一股腦的從他的胸口衣襟之中鉆了進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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