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入一家商場,來到專買布料的柜臺,杜香香選了幾種顏色的料子,孫炎一掏口袋,緊接著就愣了一愣,左搜右搜,又回頭看地……我的錢呢?
他明明記得自己帶了錢出來。
柜臺后的是個大媽,現在布料不好賣,好不容易來了客人,選了幾塊料子,結果這小伙子分明就是不想付錢,一副錢沒了的樣子,讓她非常上火,如果不是看在顧客就是上帝,而且這“上帝”旁邊還有個說話細細,看上去不錯的小女生的份上,她很想抓起棍子砸過去。
孫炎卻是在那里發懵……錢掉了?
買甜筒的時候肯定是還在的,到底是什么時候掉的?難道是給那帶疤青年一拳,抓起杜香香就跑的時候?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帶著妹子逛街遇到混混,揍完混混又掉錢,還要被柜臺后的大媽用鄙視的眼光瞅著,就好像我在逗她玩一樣,我說你又不是十幾歲的漂亮小姑娘,我吃飽撐的逗你玩?而且我今天帶著妹子的好不好?誰會在帶著漂亮妹子逛街的時候去挑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我看上去有這么變.態嗎?
居然掉了錢,孫炎自己也非常郁悶,尤其是這半年來日子本來就很不好過。只是,錢既然已經掉了,除了安慰自己看開一些,也沒有其它辦法,再說了,不看開又能怎樣?把妹子賣掉去?
往旁邊瞪大眼睛看著他的仙女瞅了一眼……做得到就好了。
無奈之下,只好帶著杜香香離開商場,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想著實在不行,明兒把老媽以前留下的衣裙給她,反正她可以用田螺姑娘轉世、織女妹妹下凡的彩筆“粒子化”后重組,再說,老媽也已經用不上了。
“都是小女子的錯!”杜香香跟在他后頭,一臉歉意。
沒錯,你知道就好,那還不把你自己賣掉,把錢留給我?你是天上的仙女啊,一定可以賣很多錢的。
話又說回來,她真的是飛仙嗎?雖然她會“彩筆煮食法”、“彩筆榨汁法”,但那也可能是某種魔術,甚至有可能純粹就是運氣好,今天剛好買到了神筆馬良留下來的彩筆。
杜香香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而且我還害公子得罪了人,萬一那三個壞蛋以后找上公子……”
孫炎攤了攤手:“這城市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遇上?過幾天他們連我長什么樣都忘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杜香香高興地說:“不過小女子也沒有想到,公子一下子就動了手,明明他們人更多,公子不怕嗎?”
“沒什么好怕的。”孫炎聳了聳肩。他原本也就是經過考慮了,那帶疤青年明顯就是喝多了,跟一個喝醉酒的混混根本講不了道理,最后還是要動手,那干脆就先下手為強。而且那三個混混顯然是只敢欺負小朋友的那種人,從一開始就沒想到他真的會動手,一個挨揍,另外兩個未必就真敢動手,就算礙著臉皮想要動手,也會有個遲疑。
杜香香說:“公子以前經常打架嗎?”
“也沒經常,”孫炎說道,“就是小的時候,曾經被一個比我高一年紀的家伙欺負過一次,那個時候還很害怕,只敢回去向我老媽哭。”
杜香香問:“令堂幫你揍他了?”
“沒,”孫炎說,“她說這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于是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雇兩個更高年級的去揍他。”
杜香香發懵……居然還可以這樣子?她小聲問:“然后呢?”
孫炎說:“我收了那一百塊錢,自己雇了自己,壯著膽子把家伙揍哭了。從那以后,我就知道,別看那些人聲音大,其實他們除了聲音大,也沒別的。打架嘛,無非就是看誰不怕痛,只要你比他們更不怕痛就成。”
杜香香說:“我記得,月老查到的資料上說,公子的令堂……公子?”
孫炎卻是呆呆地看著前方,喃喃地道:“這不科學!”
只見另一邊,有一伙人正往這邊走來,這伙人有七八個之多,其中一個罵罵咧咧的正是剛才被他一拳揍在臉上的帶疤青年。帶疤青年一邊走一邊大罵:“那小子,要是再讓我遇到,老子、老子……”
然后也跟孫炎一樣楞在那里,緊接著大叫道:“那是那小子,給我揍他。”
孫炎完全沒想到轉了一大圈,居然又在這里撞到這家伙,真不知今天到底撞了什么邪,這么大一個城市,他又刻意繞開了剛才那條巷子,結果就這樣迎面撞上?他覺得自己可以去買彩票了。
帶疤青年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再遇到這臭小子,立時招呼他的狐朋狗友一起沖上去。
一看對方沖上來的架勢,孫炎就知道這次是真的完蛋了,剛才他只是趁著對方喝醉,先行出手,一拳把對方打得頭暈,現在對方挨了一拳,看來已經清醒了,而且也不可能再被他來個攻其不備,再加上對方人多,這些混街頭的地皮,人一多膽子就大,旁邊就算有路人看著他們也不會在乎。
一把抓住扣在腰上的鑰匙,隨手扯了下來,往杜香香手里一塞:“快走,從那邊跑回家。”
杜香香急道:“公子……”
“不要管我!”孫炎將她推開。
我受傷了沒關系,你要是被人欺負,就賣不到好價錢了。
說話間,那伙人已經沖了上來,當先沖到的是剛才隨在帶疤青年身邊的兩個混混中的一個,二話不說,一拳就往孫炎臉上轟來。孫炎脖子一歪,想都不想的避開這一拳,緊跟著一拳擊出,打在這家伙臉上。
左邊一個家伙一腳踹來。
一看對方的姿勢,孫炎就知道這混混沒有多少打架經驗,只因為在這種近身打斗中,踹腳其實是最不實用的動作,看起來威力猛,但因為幅度大,只要不慌不亂,其實是很容易避開的。
一下子避開踹腳,對方失去平衡,自己送了上來,孫炎早已算好距離,一拳轟在那人耳上,那人只覺耳鼓子轟的一響,整個腦袋都在發怔,人也往另一側倒去,擋住另外兩人。
但是對方畢竟人多,雖然接連打倒兩個,孫炎脅下卻是一痛,已經被人擊中,孫炎心知被打中沒有關系,無非就是痛罷了,更要命的是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除了不斷的移位、調整,根本沒有辦法還手,而就在這過程中,更多的拳頭已經轟過來,讓他只能護住要害,等著挨打。
手中雖然拿著鑰匙,但杜香香并沒有逃走,只是在后邊又焦又急地看著,眼見這樣下去,孫炎難免要被揍個半死,忽的,她抬頭看向天上的星辰,同時將右手藏在袖中,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四指并攏,拇指指頭在四指間快速移動,緊接著便趴在地上,取出彩筆在石磚上快速地畫著,不一會兒,就畫出了一個九宮圖案。
在她前方,孫炎已經被踹倒在地上,那帶疤青年在孫炎背上狠狠的踹了兩腳,還不解氣,恰好看到一輛自行車從自行車道上經過,車上放著鋼筋,于是強行擋住,抽出鋼筋,騎車的路人被他的兇狠模樣嚇到,也不敢吭聲。
帶疤青年提著鋼筋,罵罵咧咧的來到孫炎身邊,鋼筋一舉,就要朝他背上狠狠抽去。
恰在這時,杜香香的九宮圖案已經畫好,又在九宮內用仙篆寫了一個“火”字,隱約中,星空中有九道星光直射而下,快速的流轉間,將孫炎與那些混混全都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