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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細雨朦朧

  “為什么是我?”孫炎疑惑的問,“我的實力,在道門中根本不算什么……”

  “就是因為你當前的實力太低,所以才是我們所考慮的人選,”騰蛇銳志道,“若是直接安排實力足夠的人進入道門,很可能從一開始就會受到道門的排擠。而你目前連‘仙人’都還不是,不會受到太多重視,但是我們認為,你有很高的成長空間,我們賭的是你在道門的前途和‘未來’。你如果能夠在道門里成長,將來,自是更容易被視作道門的一分子。不會因實力太強,一進入焚雷宗就被整個道門視作眼中釘,但又擁有可以讓人放心的上升空間,可以說,你是我們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但我得罪了丹黃悟真宗……”

  “這個反而問題不大,只要不被整個道門排斥,與單獨的一兩個門派為敵,不會有太多影響,道門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你同時擁有落伽山和北岳兩方面的關系,若再成為正式的道門弟子,就算是丹黃悟真宗,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你。當然,如何利用道門內部錯綜復雜的關系,這個就是你自己日后要考慮的事。”

  騰蛇銳志往他看來:“這么說吧,一旦你同意下來,我們會在暗中,為你提供足夠的資源和情報,但是明面上,你和斗部再沒有任何的關系。而除了暗中的資源和情報,我們不會給你其它任何的支持和幫助,我們不會光明正大的為你站臺,甚至有可能任由斗部的其他人與你作對,這是為了保證你不被道門內部排斥。所以,進入焚雷宗后,如何應對,如何發展,全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在道門混不下去。甚至是出了事,我們不會承認你與斗部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在道門混得不好,我們無話可說,就當是扶錯了人,而萬一你日后真能在道門內部飛黃騰達,我們反有可能利用你好不容易發展出來的勢力,對道門進行干涉、施加影響……”

  “也就是說,我必須要自己努力,辛辛苦苦的發展。然后等著你們來摘果子?”

  “你可以這么認為!”騰蛇銳志盯著他,緩緩的道,“我想,以你的聰明,應該已經很清楚,這些意謂著什么,那么……你的選擇是?”

  孫炎獨自一人,往日炎川的方向飛去。

  日炎川……焚雷宗……說起來我的名字也有一個“炎”字……

  難道這真的是天意?他心中好笑的想著。

  金烏其實并未完全落下,天空卻是下著蒙蒙的細雨。讓天色顯得昏暗。沿途上的飛閣與云臺,有若被細紗籠罩了一般,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腳下則是在他的飛掠中。匆匆后退的山水與仙城。西邊的天空,金烏的殘光將雨絲鑄就的朦朧映得蒼白,東邊的天際,卻是日頭已遠、蟾月未升的昏暗。

  雖然擁有入微之境。但躲避暴雨容易,躲避這幾同于霧氣般的細雨,反而艱難。不多時。那微濕的感覺便已侵入他單薄的衣衫,清涼如許,潤物無聲。

  忽的,他頓在那里,抬頭看去。

  一個仙子正從天空緩緩飄落。

  那桃花襦衣的仙子落在他的前方,靜靜的定在那里。細雨輕輕的打在她的襦裙上,她的云鬢沾上許多白白的、細細的微小雨珠,那凄離的眼眸,同樣有若被霧氣籠罩了一般,卻又帶著一絲堅定,幾許溫柔。只是那細雨中孤單的倩影,實在是讓人心憐。

  “香香……”孫炎飛到她的身邊。

  “孫大哥……”杜香香抬起頭來,凄楚的看著他。

  無奈的輕嘆一聲,他低聲道:“你已經知道了?”

  “嗯!”杜香香低下頭去。

  孫炎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什么地方解釋起。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再怎么解釋,都顯得沒有意義。而且捫心自問,他并沒有做錯些什么。就算是再來一次,在那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先殺了薛夏寒再說。

  他并不為薛夏寒的死感到內疚,但他卻無法不為香香此刻心中的悲傷而感到難過。

  杜香香卻是驀一伸手,撲在他的懷中,緊緊的摟住他的腰。

  伸出手來,將她摟在懷中。無法多說些什么,就只能這般,多多少少給她一些安慰。不管這是有意義的,還是沒有意義的,都不重要,至少這一刻,他們仍然擁在了一起。

  “孫大哥,”杜香香將腦袋埋在他的胸膛,“我們……成親吧……”

  孫炎靜了一靜,摸了摸她的腦袋:“傻瓜!”

  杜香香抬起頭來,局促不安的道:“我是說真的……”

  “都說了你是傻瓜了!”孫炎道,“這種時候,我們兩個成親……你讓你娘怎么做?”

  杜香香急道:“可是……”

  “放心啦,我沒事的!”孫炎笑了笑。他心中很清楚香香的擔心,他殺了薛夏寒,丹黃悟真宗一方絕無可能不報復,但如果他們兩個成了親,那看在香香的面子上,她的外公和舅舅、舅媽就有可能放過他……這傻姑娘就是這般想的。

  但他知道這是沒有意義的,薛夏寒尸骨未寒,香香就跟他成了親,這除了讓薛麗夫人和香香以后更加難做,并沒有什么其它用處。

  “我去跟外公和舅舅談談,”杜香香低聲道,“孫大哥你什么也沒有做錯,我知道的……”

  孫炎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也只能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螓首。就算讓她不要再管這件事,她也不會聽的吧?一邊是自己的戀人,一邊是自己的親人,夾在中間的她,就算知道再怎么做都是無用功,卻也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兩人就在這里,說了一些話。然后,下定了決心的香香仙子,向她的孫大哥告別,往丹黃悟真宗飛去。明知道她這般過去為他說情,除了碰個灰頭土臉,也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冷嘲熱諷,根本不可能起到作用,孫炎卻也只能看著她向他擺了擺手,飛向天際,消失在蒙蒙的細雨中。

  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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