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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娜之墻以內,也就是被這最后一堵墻壁包圍著的地方,便是無數人所向往著的內地,因為這里遠離戰爭遠離巨人,是能夠讓人生活得最為安穩的地方。但此處地域的面積有限,所以,也不是誰都可以進入內地的,只有那些王室貴族,豪門富商,以及憲兵團和他們的家人,才有資格住到內地來。
席娜之墻內的人類,和席娜之墻外的人類,兩者的生活有著本質的區別……前者安居樂業,歌舞升平,富貴者更是極盡奢華,美酒佳肴,豪宅美女,享之不盡。而后者卻必須直面巨人的威脅,付出辛勤的勞動享用有限的物資,甚至有時候還得不到保護。
最典型的,席娜之墻內出生的女孩,哪怕不是貴族,只要家中有點財富或權力,大多可以享受到公主般的生活,而席娜之墻外出生的女孩,就算家境良好,也有可能被人販子拐賣到內地,賣給黑市中的貴族大老爺們玩弄取樂。
席娜之墻外的士兵,他們在守城一天之后,或許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那小小的家庭里享受難得的休息時間。而席娜之墻內的憲兵,他們在游玩似的巡邏一天之后,卻可以用這一天搜刮到的錢財,去黑市或夜市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好好玩上一晚。
湯成自認高于人類,同時也理解人類,不管是人類的黑暗還是人類的光明,他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并且是必須存在的,但對于不同的人,他也會有不同的看法和態度。那并不取決于他該怎么做,而是取決于他想怎么做。
比如調查兵團的那些人,以及駐屯兵團的皮克西斯、伊恩、里柯這些人,都是敢于為某種東西犧牲自己的人,對于這些人,湯成會和他們平等的交流。而對于那些不知進取,連付出都做不到的人,在湯成眼中就只是人形的脂肪聚合體,他認同這些人生存于世上的資格,但不會給他們與自己平等交流的權利。
而這內地的大多數人,對湯成而言都屬于后者。
所以,當第一憲兵隊帶領……不,是看押著他和埃爾文進入內地,第一憲兵隊的隊長薩內斯邊走邊嘲諷的時候,湯成絲毫不去反駁。
至于埃爾文,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更不會去多說什么。
薩內斯見他們都不說話,倒也漸漸失去了嘲諷的樂趣,目光望著身旁那輛裝有女巨人本體的馬車,略帶取笑的說道:“調查兵團經歷了這么多年的犧牲后,如今總算是有了一點實際的收獲了,埃爾文團長應該也是很高興的吧,只是不知道這收獲對人類又有多少意義,呵呵。”
“勞你關心了。”埃爾文點點頭。
見對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薩內斯不由冷哼了一聲,暗道:再過一會等到了王都,看你還能不能這么冷靜!
適時太陽落山,天空中蒙上了一片暗淡的余輝,湯成忽然笑了起來,開口道:“您說得很對,我也覺得調查兵團的所做意義過于微小,所以我想請問尊敬的薩內斯隊長,您認為什么事情才是有意義的呢?”
“呃!”薩內斯頓時為之一愣,隨即心中冷笑,他知道湯成表面上裝著對自己尊敬,實際卻是準備反唇相譏了,不過這樣的問題卻根本無法難倒他,當即自豪的說道,“當然是為王族盡忠,為守護王族的利益,維持人類的秩序,這才是最有意義的事情!”
“哦,原來如此。”湯成恍然大悟,猛的以拳擊掌,“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像薩內斯隊長您這樣……為了防止人類科技的進步威脅到王族的地位,所以把制造出熱氣球的夫婦擊殺,為了防止普通人也擁有力量威脅到王的安全,所以把制造出高火力武器的工匠抹殺,為了讓王族能夠永遠束縛人類的思想,所以把探索歷史真相的老教師虐殺,為了保持偽王血統的純正,所以欲把躲在農場擁有唯一真王血統的女孩和其母殺害……這種種多如牛毛的喪盡天良之事,只要是為了那個偽王,就全部都是有意義的,是這樣嗎?”
“你……?!”聽到湯成的這番話,薩內斯陡然停下腳步,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作為第一憲兵隊的隊長,他所負責的并不是維持內地的秩序,而是盡一切可能去消滅那些有可能威脅到王族的人……擁有思想的,擁有技術的,擁有力量的,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老人亦或孩子,拔指甲,剝人皮,抽腳筋,他都會不擇手段的去將他們虐殺。
但這種事情一直都由他和第一憲兵隊秘密進行,即便是憲兵團中的一些人都不知道,湯成又是如何了解得那么清楚的?
“啊,別緊張,別緊張。”湯成見他這副樣子,連忙笑著安慰道,“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想和您探討一下什么是有意義的事情而已,你不這么認為嗎?”
埃爾文也是直直的盯著薩內斯,但和湯成不同,他的目光卻有些冰冷,因為湯成所說的那個老教師正是他的父親……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因為知道得太多,說得太多,被憲兵團的人弄死,但直到現在他才終于知道,真正殺害自己父親的是何人。
而在這樣的注視之下,薩內斯有些慌了,他本能的大吼道:“難道你們想說我的做法是錯誤的嗎?那些家伙,擅自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擅自做一些不該做的事,若是放任他們下去,遲早會成為戰爭的導火索,我可是為了人類才做這些事的啊!人類之所以能夠延續至今,你們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為我們第一憲兵隊啊!”
“還有你們這些調查兵團的蠢貨,不好好在墻壁內享受生活,總是自以為是的想要去對付巨人,白白浪費人力物資,你們也都是該死的!”
“啊,薩內斯先生您太激動了。”湯成舉起手示意他冷靜下來,“我并沒有想要責怪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們也非常感激你,所以明知道你們憲兵團想要對付我們,明明是你這樣的廢物前來傳喚,我和埃爾文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你們的扣押,這都是因為我們對您發自真心的尊敬啊!”
“你……”
“哦,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的王都門口肯定布置了很多憲兵吧,然后還有火炮、弩箭等等一系列殺傷力強大的武器,一旦我和埃爾文踏入那里,這些武器就會齊射,然后即便像我這樣的人,也會一命嗚呼對不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聽到這里,薩內斯的臉色陡變,下意識的就抽出了武器,聲嘶力竭的吼道,“該死的,你們可不要亂來啊,這里可是內地,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有無數的憲兵前來對付你們,要是你們敢亂來的話就死定了!”
與此同時,憲兵隊的其他人也齊齊的將兩人圍堵起來。
“唉,您這又是何必呢?”湯成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才一直和你好好說話,但你突然舞刀弄槍的,不是逼著我不講道理嗎?我們還能一起愉快的交談下去嗎?”
“不要給我胡言亂語,總之……你們只要乖乖的跟我到王都去就行了!”薩內斯大聲說著,但很明顯,他已經有些亂了分寸。
湯成立刻作投降狀,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好的好的,這個完全沒問題,我們也一直都在跟著您前往王都,是您自己擅自停下來的啊……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句話想要和你說。”
“什么話?”薩內斯本能的問道。
湯成微微一笑,伸手指著王都的方向,輕聲道:“其實……戰爭已經開始了啊。”
薩內斯心下一愣,就在他以為湯成企圖以此來引開他注意力的時候,驀然間聽到身后轟的一聲,條件反向的轉身看去,只見在靠近王都的上空,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
他遙遠的記憶依稀可以分辨出,那個身影正是……鎧之巨人!
“那么,開始吧!”與此同時,湯成望著鎧之巨人降落的方向,張開雙手高聲呼喊,“鎧之巨人啊,在如此繁華的舞臺之上,你是何等的引人注目,所以,盡情的去向那些螻蟻展示你的力量吧!為我而戰,為我而殺,為我揭開這幕人類新紀元的序章!”
“在這充滿硝煙的舞臺之上,鮮血將與碎肉齊飛,死亡與我一同歌唱,殺戮之夜……哀嚎慘叫將是最動人的音符,讓我們享受這一切吧,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