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的人是你才對!”
隨著白面真君的話音落下,一聲怒喝如同驚雷般炸響,隨后就見紅光一閃,火星化為炎,炎化成光,紅色的光柱再度于瞬息間轉變成更深更紅的火翼,狠狠的拍打在白面真君的身上,頓時將他轟飛了出去。
白面真君直接被轟出近百米遠才終于穩住身形,然后當那火翼消散,他架在身前的雙手也緩緩放了下來,看了看已經被燒成灰燼的半截袖子,不由搖頭望向對面的紅衣,笑道:“紅衣,激活鳳凰真血之人,握有可摧毀一切的不滅之炎,離神之領域僅一步之遙,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強者,但……與藍衫相比,終究還是有些差距。”
在他身前幾十米外,紅衣堅定的表情忽然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已經被插了根黑色且泛著些許星光的刺,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周圍擴散,侵蝕著她的肉身……
“虛空之刺。”白面真君平靜的說道,“雖然這個世界對我們的力量都有著巨大的限制,甚至包括肉身的強度,但唯獨能力沒有絲毫的限制……如果是在正常的世界里,你就算抵擋不了虛空之刺的侵蝕,至少也能夠躲開,但現在,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說完,他抬腳向前走去。
而就在白面真君邁步的那一刻,紅衣的身體徹底被虛空之刺侵蝕,眨眼間化為一堆黑色的碎屑,緊接著消失不見。
強者相爭就像下棋,若是棋逢對手。即便打上七天七夜或許也很難分出勝負,但若棋路受到限制,勝負也就在一兩手之間。
紅衣的實力原本就遠遜白面真君,雖說因為世界的關系給兩人拉近了不小距離,但相對的。也拉開了兩人在能力上的差距,結果反而是給了紅衣更大的劣勢,以及……更快的敗亡。
但,白面真君堪堪走了五步,驀然間停了下來,眉頭一皺。
“看來。似乎沒這么簡單啊。”
嘩啦!
一道火炎突然于紅衣倒下的地方燃起,化成一具人形,少女婀娜的身姿再度顯現。
“原來如此,不滅之炎也讓你擁有了不死之身,這下可能有點麻煩了。”
對于白面真君的說辭。紅衣沒有絲毫理會,她很清楚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以自己的本事最多只能擋上一擋,但想要完全阻止卻是不太可能,所以白面真君嘴上說著麻煩,但他的態度依然輕松自若。
下一刻,天地間響起一道鳳鳴,紅衣猛然暴起。深紅的火焰于她身上熊熊燃燒,仿佛接受著煉獄的洗禮,人類的身軀轉瞬間化為一只火鳳。飛向對面的敵人。
火鳳自天際掠過,劃出一道燦爛的軌跡,以不死不休之氣勢撞向了白面真君。白面真君本能的后退,同時雙手連揮,一道道虛空之刺射出,每次打在火鳳的身上都發出劇烈的爆響。甚至隱隱還能聽到些許的哀鳴。
湯成、狂三和月神仍然呆在原地,靜靜看著遠處的戰斗。似乎誰都沒有動手的意思。
而單對單,紅衣顯然不是白面真君的對手。雖然她的攻擊看起來非常兇猛,但所有的攻擊都被一一化解,而白面真君雖然攻少防多,但卻以最低的消耗給予紅衣最大的傷害。
老實說,湯成和狂三的實力境界都太低了,面對這種等級的戰斗根本不可能有絲毫作為,甚至他們連白面真君的能力本質都看不出來,不過,從火鳳那越來越微弱的火焰以及時不時傳出的哀鳴聲,他們還是能夠直觀的感覺到紅衣所承受著的絕對劣勢。
啪嗒!啪嗒……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忽然自后方傳來。
狂三本能的回頭看去,發現來人竟是誘宵美九。
“你怎么來了?”
“你以為我想來啊?”誘宵美九跑到從人身前,翻了個白眼,隨即目光望向對面的戰斗,眼中隱隱有著幾分驚懼,“這里火光沖天的,整個學院都市都看得到,所以櫻才讓我來這里帶個消息,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當然,我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我可不想死……哎呀,那只大火鳥好像不太妙的樣子啊,你們都不去幫忙嗎?”
湯成攤了攤手,“絕對不可能打贏的戰斗,我怎么可能會出手,你以為我是那種熱血系男主角嗎?明知打不贏還要上去揮灑一下熱血。”
“切,你不是一向都說自己無所不能的嗎?”美九的眼中毫不掩飾對湯成這個男人的厭惡,頓時嘲諷道,“現在終于不這么說了?”
湯成笑了笑,“無所不能并不代表可以戰勝一切,而且……能夠清楚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明哲保身,這也是一種才能。”
剛說到這里,忽然間,不遠處的天空中一聲劇響傳來,眾人條件反射的看去,只見紅衣化作的火鳳竟是被數根虛空之刺所洞穿,然后在那痛苦的哀鳴聲中墜落于地。
“你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白面真君居高臨下的望著,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還沒有……還沒有結束!”
紅衣咬牙,強自撐著傷重的身體站了起來,再一次化為火鳳沖了上去。
她此刻的傷勢,如果沒有不滅之炎帶來的不死之身,早已經死了,與白面真君的戰斗,更是讓她不知死了幾次,就算不滅之炎也已經快到達極限,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放棄戰斗。
一次次被打落,又一次次沖天而起,不曾有過絲毫退縮。
看著這一幕,美九的臉上多少有著幾分不忍,她本能的向著身旁三人看去,發現這三人的表情卻是異常平靜,甚至誰也沒有出手幫忙的傾向。
“你們……”
美九張著嘴剛想說些什么,陡然間聽到天空中傳來的一聲鳳鳴,感受著這聲鳳鳴中的不甘與執著,心中隱隱的有些明白了……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湯成、狂三和月神,此三人都是心思玲瓏之輩,湯成不用說,萬能神經病一個,狂三超過兩百的智商也非擺設,作為少數看出湯成本質的人,她的洞察力是不言而喻的,至于月神……雖然她自稱敗者,但能站到這個位置上,其見識眼光與智慧,都已堪稱獨一無二。
三人都很清楚,此時此刻的戰斗并沒有他們介入的余地……尤其是月神!
雖然月神已經抱了必死之心,可那并不代表她必須死在這里,她的生命之火還未到完全熄滅的時候,只要能夠避開與白面真君的對戰,哪怕茍延殘喘也能撐過好幾個副本世界……或許對于月神而言,這樣的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但對于其他人,甚至對于整個輪回世界,只要月神存在一天,局勢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所以,白面真君才會無論如何都想要盡快將月神抹殺。
而湯成則不惜以自身為餌去吸引白面真君的注意,千方百計的去保住月神,以期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但對于紅衣而言,月神的存在意義是非常單純的。
不想讓她死!
就是這么簡單,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的去對抗白面真君,阻止他與月神交手。
如果月神在這個時候出手,無疑是對她努力與信念的抹殺。月神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但是她不能無視紅衣想要保護她的這份心意,所以……在紅衣戰斗到最后一刻之時,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出手。
但是,要阻止白面真君,僅僅靠紅衣一個人是不夠的。
“神代什么時候來?”片刻后,湯成轉首望向美九。
“呃!”美九先是一愣,在看到湯成充滿嚴肅的目光后,頓時想起自己來此的原因,連忙說道,“那個……神代好像被人拖住了,櫻已經過去幫忙,說是就算不能代替神代,也會把鳶一折紙給帶出來……櫻就是讓我告訴你這件事才讓我過來的。”
“是嗎。”湯成喃喃低語了一聲,目光再次望向遠處的戰斗……如果紅衣能夠堅持到真宮寺櫻把鳶一折紙帶過來,或許還有希望。
與此同時,在學院都市的某個地方,黑百合望著滿身傷痕的雷神,沉聲道:“你還想要阻止我嗎?再打下去,你可真的會死的哦。”
“嘿!”雷神哈哈一笑,身上那足以讓普通人死掉數次的傷勢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樣,縱聲道,“黑百合,我已經做好把這條命交給你的覺悟了,有本事你就拿走吧!”
話音落下,雷神當即狂攻而去,此刻他完全放棄了防御,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該死!
黑百合暗自咬牙,雖然她的實力已經完全超越雷神,但對方終究不是紙糊的,哪怕是她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殺掉已經決心一死的雷神……時間還來得及嗎?
“可惡啊!完全脫不開身,但是……無論如何都得把折紙送過去!”
在某處廢墟之中,神代抹去嘴角的血漬,目光望向不遠處被禁錮于黑球之中的那名白發少女,眼中滿是焦急。
“死心吧。”半空中,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不會給你們召喚大精靈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