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成雖然是個很有腦子的人,但其實他并不怎么喜歡動腦子,相比起思考這個布置那個,他更喜歡堂堂正正的一路平推……雖然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但也不算奇怪,就好像做菜做得好的大廚,他也許很討厭做菜,只不過為了生活不得不做。再比如AV界的蒼老師,她雖然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一位,但你也不能就這么認為她喜歡演AV,終究也只是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罷了。
所以,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湯成是不會去想那么多東西的,直接一路殺進王城其實更符合他的本意。
但就算現在這樣,也并不代表違背了自己的本心。
畢竟不管他承不承認,在他潛意識里,他還是比較重視身邊的人的,如果自己身邊的人被欺負了被打殺了,那就是自己沒本事。
也因此,大凡他動腦子的時候,很多都不是為了自己。
比如在巨人世界的時候,那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基本被他屠了個遍,下到八歲的幼童,上到八十歲的老婦,基本就沒一個活下來的。當然,他本身是不喜歡做這種事情的,畢竟那沒什么意思,但他很清楚,那些人不死,他們心中的恨意凝聚起來,遲早是一個大禍,尤其是那些童年時遭逢慘禍的孩子,長大之后會是最可怕的一《長》《風》文學www.cfw.et類人……雖然他自己是完全不在乎,但如果他沒有再回去的機會,那么十年后、二十年后,一切都不好說的。
所以殺光!
最簡單,最輕松也是最穩妥的方法。
當時他的這種做法承受了很大的非議,很多人認為孩子是無辜的,能放過盡量放過比較好,就連赫雷斯塔也對他的做法頗有微詞,但湯成卻不這認為……他始終覺得這世上沒有絕對無辜的人。時候到了,該死的就要死,不該死的有時候也要死。
至于外人和身邊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實他也是完全不在乎的。
他的出發點,就是哪個更重要就選擇哪個。
所以,這一次的布局計劃,乃至一連串或明或暗的設計,也只是為了讓旅團的人和春秋姐弟多幾分活下去的機會,畢竟這些人都向著自己,不是毫不相干的。
但。他終究不是什么善類,他的任性一直都沒有絲毫減退過。
是以,現在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把握住這些個機會要看他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就好像在區域對戰時那樣……局我布好了,架是你們去打的,我把自己這邊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都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如果這樣你們還會輸還會死。那就是你們自己能力不行,不是我的錯,也不要怪我見死不救。
現在也是一樣的,從此刻開始。他要徹底的……任性妄為一把!
城門附近,廝殺還在繼續,兩個人對一個軍團,數量上是呈現出絕對的劣勢。但戰局卻是更偏向于人少的一方,旅團的人一個地圖炮打過去,基本就是死一大片的。斷裂的四肢在半空中飛舞,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當然還要更為劇烈的喊殺聲,顯得頗為吵鬧。
綠色的血和紅色的血灑落在地上,有螞蟻的也有旅團的,旅團的人雖然生存能力比較強,但并不代表不會受傷,終究敵人太多,還是有著很大的壓力,但受傷了,他們反而打得更兇,以至于場面非常的混亂。
至少在湯成看來,沒有絲毫的美感。
面向王城,湯成就這么不急不急的走過去,不知道從哪里飛來的斷肢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他輕輕的一側避了過去。然后有只螞蟻也是打得眼紅了,突然看到湯成,想都不想的殺了過來,然后……
然后什么東西飛了出去,這只螞蟻瞬間就變成了一灘碎肉。
速度太快,到底怎么回事誰都看不清楚。
而湯成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繼續無所事事般的向前走著。
然后當一些螞蟻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湯成的速度其實不是很快,但在一些螞蟻看來,他的動作有些鬼魅,明明前一刻還在身邊,眼睛一眨之后他就跑了十幾米遠,再一眨,基本只剩下一個背影,然后淹沒在人群與戰火中,之后他們也就顧不上了。
湯成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基本上和他這個人一樣也是怪物級別,否則也不會自行領悟海軍六式,而這個步法,他是根據黑百合的能力摸出來的。
黑百合有著空間系的能力,雖然不是用來戰斗,但用出來的時候,她的攻勢就讓人難以把握,嗖的一下出現,嗖的一下又不見了,若是感覺不到殺氣,你根本就判斷不出來她接下來會干什么。
湯成與黑百合打過一次,當時的情況只能用狼狽來形容,來來去去的,完全被玩弄于鼓掌之間,回憶起來多少有些丟臉。但他也從中學到了一些,然后演變出這個飄忽的步法,實戰上怎樣暫時還不好說,但用來裝逼還是挺不錯的。
進入王城之后,因為湯成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所以很快就有一批蟻兵沖了上來,但湯成看都沒看一眼,抬起頭,目光望向三樓的某個方向。
這一瞬間,蟻兵們的眼睛忽然瞪得陡大,他們驀然感覺到眼前這個敵人的身影變得無比高大,明明是自己的身高更高一點,卻需要仰視才能夠看到對方的膝蓋,明明對方的眼睛沒有看著自己,但眼角的余光卻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無處可藏……這一刻,天與地都消失了,那個人所化成的某種東西,天崩地裂般的壓過來,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與他們為敵,這片天這片地,要殺了他們!
隨后,一個蟻兵倒在了地上,死了。
自己的同伴到底是怎么死的,旁邊沒有人知道,也沒人去在乎,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也快要死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腦袋一片空白。
再度清醒過來之際,對面的人已經不在了。
其實惡意這種東西,湯成也是會的,每個人都會,區別只在于有些人會隱藏在心底,而有些人則會流于表面,至于貓女則是把惡意當成了一種武器,湯成呢……他的惡意是非常純粹的。
你會怎樣,你想怎樣,我完全不在乎!
如果這種惡意和氣場融合在一起,殺人不過就是一個眼神的事情,甚至可能連眼神都不需要。
但也正因為不在乎,所以這些蟻兵活了幾個,死了幾個,湯成也沒有注意。
然后,在三樓的某個房間面前,湯成輕輕推開了房門。
普夫本應該在三樓守護蟻王的,現在沒看到他的身影,多半是被其他人給引走牽制了,當然,這跟湯成也沒什么關系。
房間里,一道身影隨意的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擺著一張小小的茶幾……或者說是棋盤,他一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捏著顆棋子,卻是遲遲不落下,目光注視著棋盤,聚精會神的,仿佛這世上除了眼前的棋盤外,已經沒有值得他去注意的東西。
“在下棋啊?”湯成笑著走了進來,像是跟老朋友說話一樣。
蟻王不曾抬頭,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對于湯成的突然出現也沒有驚訝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緒,只是反問道:“你會嗎?”
“我無所不能。”
“軍儀也是?”
湯成搖了搖頭,“如果你告訴我規則的話,那我就會。”
蟻王也是搖頭,“那就不是你。”
他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一般人恐怕怎么都理解不了,湯成倒是能夠理解,但他有些疑惑,為什么蟻王會說出這句話。
然后,蟻王又開口了,“朕是王,必須要比任何人都強,不管是力量還是其他的一切,因此朕學習人類的競技,然后打敗了原本的冠軍,但是這軍儀……冠軍已經死了,朕輕易打敗了亞軍,卻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
“我也覺得奇怪。”湯成點點頭。
蟻王沒有再說話,先前在說話的時候,他始終都未曾看過湯成一眼,然后當他把手中的棋子落下,他才終于抬起頭來望向湯成,“比特在哪里?”
湯成笑著反問:“為什么你覺得是我抓的比特?”
“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蟻王平靜的說道,“你的氣是這么告訴我的。”
“是嗎。”湯成不置可否,“那我的氣有沒有告訴你,不管是誰抓的比特,不管比特是死是活,你都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蟻王沒有回答,只是嘆息般的說道,“比特,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
隨后蟻王站起身,目光從湯成的身上掠過,望向遠方,淡淡道,“走吧,換個地方,朕不想破壞這個棋局。”
與此同時,在王城附近的某個房子里,一名青年在房中走來走去,臉上又是焦急又是猶豫,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到底該怎么做?現在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在他身后,一個盲眼少女正擺弄著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