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秘境,號稱這個宇宙最玄奇的地方。一應道君道尊都曾在這里獲得奇遇機緣,據說是大羅圣尊留給后來者的恩澤。
元清被牽引至此后得到姜元辰的提醒,小心翼翼行走在秘境。
相由心生,秘境到底是何模樣全憑自身心念成就。
在元清心中,秘境當然是一片自然天地的景象,其中有著無數靈寶靈材,就跟尋常試煉秘境一樣。
行走秘境,只見秘境里有無數奇葩仙草隨處生長,和參王芝婆婆一個等級的靈根在此僅僅是最低等次。此外還有各類仙品靈根,乃至純粹以先天之氣造就的先天靈根。
先后天之別,就在元氣。先天元氣暗合道韻,后天靈氣濁氣混雜。在這里所有靈根仙草都沾染先天之氣。甚至在元清眼前就看到一顆青皮靈參吸收先天清靈之氣歸返先天,成就跟她一般無二的先天靈根。
元清震驚,她冒著一場死劫和化身搏殺吞噬,才借寂滅大道完善自己造化元精的修行。而在這里,隨便一顆靈草只需吸收先天之氣就可蛻變。
“大羅秘境,莫非大羅二字指的是超脫時空的無上不朽道業?”元清暗中思量,行走在這片秘境中。
“幸好這秘境中只有無邊木靈仙草,不見兇獸猛獸。”念頭一動,眼前秘境頓時變化。在無數仙草靈根之畔,出現一只只兇猛巨獸,空中一片片毒蟲蜂擁而來。
元清微微色變,慌忙躲起來小心避開這些毒蟲兇獸。但毒蟲兇獸掀動元氣狂瀾席卷四方,元清頭頂一朵造化蓮花盛開,高速旋轉消弭攻擊。躲在一顆古樹下,瞧著空中無數毒蟲兇獸廝殺。
“這是相由心生的幻境?”元清回憶姜元辰教導,平復心神,以元神窺見真如,周圍場景再度一變。這一次她出現在一片宏偉神宮之中。神宮高達數百丈,而元清在神宮周圍的氣息壓制下僅僅保持三尺之身。即便是以法相神通亦難以拔高自身。
“大羅秘境,大羅圣尊。莫非這位創世神還是一位擎天巨靈不成?”在神宮行走,只見神宮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不時有天風地火在周圍噴發。毀滅之氣和浩瀚神力在神宮對撞。
元清元神至此,各種法寶都不在身邊,只得繞道行走在這里尋找她的機緣。
走了不知多久,在迷宮般的神宮里不住打轉,無意間來到一座偏殿。這座偏殿亦有數百丈高。玉璧金門,祥云盤結。金色正門緊閉,里面隱隱透露出來一股造化之氣和元清呼應。
“造化之寶”元清面色一喜,匆匆走到偏殿大門前。只見丹墀畫龍雕鳳,內斂造化玄妙之道。元清觀摩丹墀,只見龍鳳飛舞,陰陽生衍,眼前天地造化之景。
“我并蒂雙蓮歸一,也可視作陰陽合一之道。”元清似有所思,繞過丹墀來到門戶前。數百丈的大門閉合。隱隱從中露出赤光煙霞。
元清如今身形在此不過螻蟻一般,順著地磚門縫走入殿內。
頓見眼前一片火海,赤金色火海之中隱約可見一巨物橫倒,元清仔細打量,恍然大悟:“這是一口火爐?”巨物一端雙耳,一端三足,呈五彩,正是一口雙耳三足丹爐。爐里烈火散落一地將這座偏殿焚毀。再往前看,左邊有一面數丈大小的芭蕉葉被爐中神火焚燒,想來是煽火用的爐扇。上方帷帳珠簾皆被造化天火焚燒。只剩些許殘骸懸掛。
火中靈光不斷,不時有火精異獸誕生。異獸身上法力雄渾,每一只都有元神級數,但沒等這些異獸逞威。又被抽取造化元氣涌入火爐內部。火爐約束烈火,元清不敢從火海穿行,繞道從角落里避開火海,行走大半天來到玉臺主座。只見最上端龍鳳翱翔守護一尊無上寶座,祥光千道涌動。兩側有云屏玉障各畫山水萬象,內里別有乾坤。開天辟地。
“這是一座丹室?”元清在偏殿內打量許久,終于恍然大悟。
上方龍鳳沉香寶座,顯然是圣尊煉丹所坐椅子,旁邊屏障雖然是大殿裝潢,但也可看做兩件無上法器。
“這屏風內部自開山河,比起我九州界的疆域也不小了。”元清站在一座屏風前向里看去,只見內里乾坤造化,一方萬里山河孕育眾生百族,不時還可見一道道靈光沖天,顯然此地也有修行之人。只是最多才不過元神修士,并沒有天仙級別的修士存在,顯然是自行摸索的結果。
“這座偏殿中的寶物除了火爐之外,這沉香龍鳳座以及這兩面屏風都可算是寶貝。”元清站在沉香寶座的高臺俯視下方。因為殿中丹爐倒翻,內里爐火在殿中焚燒,大多器物已經被烈火損毀只剩些許殘骸。唯有這座丹爐不受爐火焚燒,龍鳳寶座常年有圣尊氣息庇護,加上兩面屏風開天辟地蘊藏玄妙神力躲過一劫。
“兩件屏風孕育山河世界,契合我造化之道。龍鳳寶座萬邪不侵,水火不沾,可謂防御至寶。至于這口丹爐――”
元清心中一動,這丹爐之中隱隱有一縷縷造化元氣流動,顯然在倒翻之前正在煉制一枚造化神丹。
“若是得到此物,可印證造化所學。”只是元清明白那神火厲害,她根本碰不得此物,而且火爐巨大,她也拿不走。只得在一旁惋惜:“若是這口造化爐小些就好了。”剛說完,就見丹爐靈光噴發,無邊烈火被造化爐吞噬,化作一口三寸大小的五彩爐飛入元清手中。
“這也行?”沒等元清想清楚,自身頓時感到空間拉扯,下一刻重新出現在白陽山,元神融入蓮花,五彩爐鼎自發涌現造化之氣助她修行。
元神六境的前三個境界分神、定府、神游。分神,就是孕養元神,鞏固道基。而定府需要重新開辟泥丸宮紫府,這兩個階段就要花去修士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苦功。之后神游天地,陽氣護體不受日月風雷驚擾,便是神游境界。
得五彩爐之助,元清一口氣達到分神圓滿的階段,精氣充盈,元神飽滿。只需花時間定府開辟泥丸宮即可。
這時候五彩爐的信息流入識海,元清一怔:“這居然是一件先天靈寶?”
道成四九,修士如此,植物如此。法寶也不例外。法、寶、靈、仙四個等級之后法寶也會重返先天道禁成就先天靈寶。
只要內里具備三十三條先天禁制,蘊含無上大道先天不滅靈光的法寶,才可稱之為先天靈寶。而具備四十九道禁制,可稱之為先天至寶。天門道的造化天門龍便是借助天門界遺留的先天靈胎孕育而來。僅僅是先天靈寶最弱一層,具備三十三重禁制。即便是通明道君。最初也是從三十三重法寶禁制開始慢慢提升。
但是元清這口五行造化爐,居然有著三十六重禁制,在九州界比五玄珠和天機鏡還要厲害些許,跟赤霄劍平級。這五行造化爐內蘊天地,以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眾生為銅。和姜元辰的混洞洪爐類似,但跟元清最為契合。同樣是借助五行衍生造化,故而神物有靈直接投入元清身邊。
更重要的是。爐中孕育一顆神丹,這是大羅圣尊昔年煉制神藥,雖然還沒有大成,但根據元清推演,她若吃了這顆神丹就可立地成仙。
“不急不急,等日后成就真仙之時服用神丹,或可一步登天,得道君業位。”元清心中歡喜,見姜元辰上前,欠身道謝:“多謝道兄相助。”這一聲道兄叫的真心實意。
隨后元清玉手一動。白陽山上空駁雜的毀滅之氣散去:“這次因妾身成道之事,引得貴派這么大動靜,稍后元清自會跟幾位真人賠罪。”
“無妨,都是自己人。”姜元辰笑道:“今日我那靈桃成熟。又是你成道之日,不可不慶。就在我這昆侖峰慶賀一番,順帶化解我等之間的誤會。”
元清知道黑衣元清做下那些事早晚要她來還,默默點頭,跟著姜元辰落下昆侖峰和參王等人見面。
“妾身合天功出了差池,借姜道兄之手挽留生機。惡念在身,戾氣深重,引得諸位同道來此跑一趟,先在這里跟諸位道友賠個不是。”元清對參王四人行禮,四人趕緊回禮。
參王撫摸白胡子:“說不得辛苦,道友回歸本來面目,可喜可賀。”參王又對姜元辰道:“道友,這次誤會道友,我等先賠一個不是。”
如今元清恢復昔年風貌,參王芝婆婆見了也很是感慨。
陳灝孫康等冷眼旁觀,如今這女修和前不久那戾氣縱橫的煞星除了模樣一樣以外,真不像一個人。
孫康偷偷傳音陳灝:“如今這女子跟長明往日提及的模樣倒是很像了。”
“恩,比翼州那位少了幾分高傲雍容,比咱們家青漪多了不少清靈生氣。”
元清對兩人點頭,又對剛剛趕來的荀陽等太虛道宗門人躬身道:“這番叨擾,還請諸位道長贖罪。”
“不敢,不敢。”荀陽連連擺手:“娘娘也是我靈州修士,今日白陽山成道,一縷造化印記打入白陽山,亦讓我這白陽山增色不少。”荀陽心中一盤算,笑道:“今日娘娘成道,就在長明這里慶賀一番,稍后貧道命童子去果園取來百種靈果,就開一場百果宴吧。”
姜元辰設法解除山下樹靈們的幻術,在空中以幻術凝聚百里云臺,開啟大宴。
慶賀元清成道,在白陽山舉行,無疑也是一種拉攏,和對外宣告靈州修士同心協力,同樣也是借此拉攏散修的信號。
元清雖然是主角,但百果宴的開宴幫不上忙,只見荀陽命門人負責果宴安排。元清索性讓松竹梅三老看護樹靈,帶著喜兒來到紫微宮找姜元辰。
“這次喜兒多謝道兄救援,不然日后妾身心中愧疚難以彌補。”青耕鳥跟元清數百年,彼此情誼深厚。
姜元辰笑而不語,隨后讓喜兒和紅菱下去桃園摘果子。
“怎么?在秘境可有所得?”避開外人,姜元辰封印紫微宮才悄然和元清商量。
“有。”元清猶豫下,正要將自己得到的先天靈寶展示一下,連忙被姜元辰阻止:“別拿出來,貧道可不是正人君子,到時候一個貪心,你就哭死吧!”
“道兄不是這種人。”元清莞爾一笑:“若非道兄相助,元清連元神都修不成。”
姜元辰搖頭:“算了,不說這個,這東西你藏好,別讓外人看到。我主要是問問大羅秘境里面的情況。怎么樣?兇險么?”
“說兇險也兇險,但不兇險也不兇險。我得到那物來自一片火海。那片火海火勢兇猛,結果憑借跟我的契合神物自發飛入我身,想必大羅秘境的確是圣尊遺留寶地,賜給我等后輩修行。”
“而且――”元清回憶一下:“相由心生,唯有看破外相才能進入真正大羅神宮。不過我認為在外相之中應該也能得到機緣?”元清將自己在外界看到的那些靈根說了一下。
姜元辰沉吟道:“那些靈根既然你都看不出偽造,應該是真的。煉虛成真,已經是造化手段,秘境出現一地靈根很正常。既然你說那圣尊遺留之寶包羅萬象,一面屏風就可演練乾坤,或許一開始的仙草秘境也是一件法寶所化?”
“倒是你說神宮損毀――”姜元辰思忖。在清明道君處對大羅秘境內里情況并沒交代,因此他才詢問元清為自己進入秘境做準備。
“圣尊開天辟地后隱居大羅神宮,神宮懸浮虛空,盤踞九天之上。當初玄清道尊成道君時,這位圣尊曾經露面傳法一次。混沌道尊欲將天地重演混沌時,圣尊出面一次。后來再不見圣尊現世。”回想清明道君,乃至他從無何有之鄉那些靈光中整理的消息。
這位圣尊很強!當初混沌道尊都被他一指碾壓,誰能夠將他擊傷?更別說在神宮之中跟他對打。
“算了,這種秘辛非我等這種小修士操心的東西。”姜元辰搖頭不再多想,將《玄化秘典》交給元清,兩人探討先天造化之道的修行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