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黃氣漫天,塵土飛揚,在鹿門關前出現一座大陣。
地魔真人帶杜子愷和兩位使者在陣中運轉陣勢。
鹿門關大門打開,姜元辰頭戴玉冠,身穿紫袍,騎著水麒麟,身邊三位門人擁簇,后面是姚離元清等人伴隨。
“道兄,萬事小心。”元清低聲吩咐。
“放心。”姜元辰笑笑,雙目紫芒閃現,眺望遠處大陣。
姚離抱劍瞇眼,站在姜元辰不遠處,一點都不擔心他失手。笑話,依照他的手段會敗給一個元神一重的魔道修士?
姜元辰演算大陣,忽然陣中杜子愷走出:“啟稟玄皓真人,我家真人說了,陣中還有些許瑕疵,請真人耐心等待。”
“行,去吧。今日是地魔道友身隕之日,死前有什么愿望貧道都可滿足。”姜元辰笑著打發杜子愷。對身邊黃石道人道:“天一徒兒讓你煉制三山三元大陣,所凝山魄現在何處?”
“在小道這里。”黃石道人從乾坤口袋取出三座巴掌大小的黃土山雕奉給姜元辰。
姜元辰略略一看,讓三位門人各持一座:“這山魄是大陣收斂地氣而成,可鎮萬地之術,你三人拿著護身。”
“弟子遵命。”三位弟子同時應道。
三門人,紀純熙身穿青陽金邊道袍,這是太虛道宗首席大弟子才能穿著衣物,可配合太虛道宗諸多法術使用。沈靜荷穿白月天水袍,這是北冥神宮冰倩公主以鮫衣煉制而成,還有百神祝福咒力護持沈靜荷。周元身穿正紅龍袍,這是周凱引龍氣加持和萬民愿力之物,愿力護持不受外魔侵擾。
三弟子防御法衣都堪比寶器,姜元辰又怕地魔真人以大欺小,才讓他們拿山魄護體。
耐心等待時間,元清皺眉道:“他們這是要引道兄亂了道心,還是另有算計?”
姜元辰眺望遠處,看到黑魔、骨魔四位真人站在遠處觀望。才道:“諒他們也不敢以詛咒害我,想必是拖延時間等魔星臨天吧。”
白天是姜元辰的主場,夜晚是計俊的主場,地魔真人拖延時機無非是想借黑夜之時魔氣升騰。
“坤陰之道。借夜晚加持地煞之氣。”姜元辰曬然道:“且由著他們。”
直到日光暗下,太陰魔光照耀,杜子愷才再度過來請他們破陣。
抬頭看著夜空,一顆血紅色魔星高照。
“血月之日?地魔真人等得就是這個?”姜元辰一拍麒麟角:“走了!”水公馱著他走向地厲絕陣,三門人在身邊隨侍。
陣中。地魔真人雙目睜開:“來了!”面色嚴肅,抓起一把黃沙對下方撒去。
黃沙落地,陣外漫天黃土撲面而來。
紀純熙在前,手提紫色蓮花燈照亮黑夜,沈靜荷和周元一左一右在姜元辰身側。見漫天黃沙,紀純熙下意識便要施法破去。忽然一道紫氣升起,姜元辰頭頂慶云,內里有八角垂芒的紫微大星放光,星光化作瓔珞蓮花不住垂下。
慶云一出,漫天黃沙散去。紀純熙只好收起乾元金盤繼續提著蓮燈。
水公走到陣前,一聲大吼,本能察覺這座大陣的威脅。
姜元辰笑道:“你雖是水系神獸被土氣克制。但可放心,貧道在此還能讓你受傷不成?”
水林子聞言,仍是小心翼翼以道術自保,腳下四朵水蓮升起,托著他懸浮空中走入陣門。
“渡厄紅蓮之術?”紀純熙心中一動,看出水公施展手段和他們一脈相承,顯然是水林子偷偷學的《天蓮寶箓》手段。
姜元辰看了一眼,不去計較。打量這座大陣。陣中旗幡飄揚,黃氣升騰,隱隱可見數百蠻兵涂抹紅綠文彩,在陣中來回穿梭。
黃土茫茫。不辨四方,紀純熙手中蓮燈燭火搖曳暗淡,再難指明前路。“師尊?”
“這邊走!”姜元辰指了方向,水麒麟順著姜元辰所指而行。
突然,黃氣暴動,漫天沙石化作利刃飛刀落下。空中血月垂下魔光加持。飛刀威能增幅三成。
空中紫氣慶云和土氣塑造飛刀碰撞,轟隆之聲不絕于耳,亦有數朵蓮花墜落。不過姜元辰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對身邊三位門人道:“你們看,土生金,此陣雖是土行大陣,但內里孕育無邊金氣,又以戾氣演繹金煞飛刀。這些飛刀乃誅魂之刀,傷人魂魄,還有血月之力加持,你等道行淺薄不可硬拼。”
“是。”紀純熙恭敬道。
姜元辰見頭頂慶云逐漸扛不住漫天飛刀攻擊,取來河圖輕輕一抖,五彩虹橋出現:“水公,我們走!”水麒麟上了虹橋,順著虹橋另一端來到地厲絕陣的核心處。空中飛刀不斷轟入虹橋,但虹橋先天五行道氣流轉,一應金土之氣散去。
一座黃土臺,地魔真人站在中央,身邊三人皆是黑袍打扮,手持三件寶器操控大陣運轉。
“瘟魔珠,伏地印、煞元瓶。”姜元辰如數家珍,說著杜子愷三人手持法寶名稱,對地魔真人笑道:“道友,如今殺劫開啟,道友成了這第一位送命真人,在修行界必然名垂千古。”
地魔真人怒哼一聲:“杜子愷,祭寶珠!”
杜子愷祭起瘟魔珠,黑云從寶珠逸散,漫天黃氣和黑云融合,黑壓壓連天魔云伴著惡氣涌來。
紀純熙體內乾元金盤本能護住,沈靜荷皺起眉頭,胸悶憋悶,還聞到腥臭之氣:“是瘟毒。”以北冥歸藏經運轉周身,旁邊周元也施展玄化秘典護體。不過兩人金丹不成,法體不顯,亦難以支撐許久。
姜元辰見狀,在二人眉心書畫二道符印,自身以先天氤氳紫氣一沖,漫天瘟毒消失不見。
“徒兒,用煞元瓶!”地魔真人見狀,督促另一位門人以煞元瓶加持瘟魔珠的力量。
“可恨藏疫盒被這道人收走,不然那物配合煞元瓶威能倍增,瘟毒可損真人法身。”
“地厲之陣,不過如此。”姜元辰搖頭。對紀純熙道:“也是你道行不深,不然你若成元神,自己一人就可破之。”
紀純熙點頭,他已看出這座大陣的虛實。不外乎三元地煞之法。以七十二地煞引動絕命厲氣,再以三元法門讓三門人坐鎮運轉,而不讓地煞之氣反噬。
“那師尊何必親自前來,姚離師叔和元清師叔都可破陣。”
“元清不在劫中何必讓她牽扯進來?姚離此次雖在劫中,但他不通陣法難以破陣。羽成、靜元都是我長輩。豈有我坐山門,他二人出面費心費神之理?還是等你們成長起來,貧道門下多幾位真人坐鎮,才好在山中偷清閑。”
見姜元辰師徒相互說笑,地魔真人心中被厲氣一沖,雙目通紅,惱羞成怒:“這是你逼我的?”忽然腦后有三道元氣沖出,這三道元氣都是地厲所化,但卻象征地厲之氣的三種變化。
“此乃分神之術!”姜元辰道:“這三身對應他修持三法,他門下三使者也不過是因此而作為他練功試驗品。徒兒們。稍后為師跟他打斗,你等將那三使者擊殺,奪了他們手中三件法寶,用三山魄鎮壓陣法,摘了中央陣圖就可破了此陣。”
一拍麒麟,麒麟搖搖晃晃馱著姜元辰前往地魔真人處:“道友,請賜教了。”
慶云散去,景星照天,一片光輝世界籠罩地魔真人。
領域,姜元辰的十星領域倒扣而下。萬象玄妙蔓延四周,陽溟界法則隨之被引動。
地魔真人小心戒備,三尊分神化身守在身邊,以陣內厲氣護體抗拒領域壓制:“你有天域。我何嘗沒有地域?”三尊分神同時散去,巧借地厲之氣模擬地煞領域和姜元辰對抗。
姜元辰含笑不語,這地煞領域依托大陣,想必是地魔真人越階挑戰的底牌,但此法對他卻沒甚大用。因為他的天穹領域很完善,在回陽溟界后重新調整。使得領域可以完全契合任何一個世界的法則。
“你有意借血月加持,壓制我的紫微星光,但血月魔光如何損我天域?”
天域擴展,十顆星辰照耀十方,空中血月的壓制消散無形。還有股奇異波動隨著星光籠罩周遭,只是這股力量隱秘而玄妙,地魔真人并未察覺。
“好完善的領域!”天魔宮內的懼羅天魔詫異道:“這領域法度嚴謹,居然和真實天地一般無二。他才幾歲,居然對天道法則研究至這種地步?”
到底是曾經的天魔,隨即想到:“是另有機緣,難道他和天地產生過感應?不過陽溟界不曾有大變,莫非是九州?”
計俊饒有興致看姜元辰和地魔斗法。地魔勝了,道門折損一真人。地魔敗了,他道行更進一步。
“吞噬五位魔道真人,當可成就元神第五重!”計俊自信滿滿,耐心等待姜元辰和地魔真人打斗結束。
大地擅長防御,地魔真人心知自己和姜元辰之間有差距。于是小心防御,尋找姜元辰破綻之處。
“我那兩個門人和杜子愷都是金丹修士,雖然他門下那個青袍修士厲害,但想必也可支撐一段時間。血月當空,只要日光不出,當可無礙。”
“不過這道人兇悍超乎我預計。”瞧見姜元辰身邊河圖護體,日月精輪攻擊,地魔真人抵擋這日月二輪手忙腳亂。
也是姜元辰星辰法寶此刻都在重新孕育,紫金葫蘆被洛煌引爆,內里受損正在修復,不然姜元辰也不會僅僅拿著日月精輪和河圖攻擊。
“不過這道人手中諸多法寶都沒露出,除了一部分賜給門人,想來還有些被其他事拖住了?正好,我以地動之術將他打入萬丈深淵,借大地之力將他鎮死!”地魔真人思忖后,暗中施法操控大地之力,引動萬丈厚土神力,欲以傳送手法把姜元辰一口氣送入地心深處。
姜元辰雖不知地魔真人手段,但本能察覺危機:“不論如何,這手段可不能讓他施展。”信手一招,星光化劍,銀色劍身,天穹領域內里北斗七星投入劍身,化北斗七星花紋。“接我一記北斗七星劍!”姜元辰揮動劍光斬去。
地魔真人一邊施展“地龍換位之術”一邊以地煞之氣防御,不過劍氣落在防護罩上消失不見。
地魔真人一怔,失笑道:“道友,莫非你這絕招就止于此?那么,還是看看我的地龍之術吧!”把他鎮在大地深處,單單重力就能把他壓死!
黃龍在腳下升起,龍吟陣陣響徹領域,厚重地氣包裹姜元辰二人。
忽然,姜元辰一嘆氣:“道友,目前的你還能對我出手?”
一愣,地魔真人忽然胸口一疼,只見自己左手自主插在心口,震碎自己心臟。自己地龍之術施展一半戛然而止,反噬之力沖入五臟,張口就是一口精血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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