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點,第五點,第六點都是對仙帝自身德業的要求。若我為仙帝,也會這么做,可忽略不提。至于前三點,天網不容許融入宇宙……”天鈞沉吟不語,對天網,他給予極高的期望。以元氣鑄造,匯聚玄真道所有人的智慧,這天網似有形卻無形,最易契合天道。未來,按照他的理想狀態是要真正和天道契合,具現化所有法則,是支撐整個宇宙的支架。而天網的脈絡,則可以讓元氣疏導,替代神明進行宇宙的維護。
“若天網完成,足以取代神道,讓我仙道徹底大興。”天鈞道:“到時候我雖是此道開辟者,但你若將命河融合,我二人聯手鑄造真正的天命之網,皆有混元之望。”
“老生常談的話題就算了,理念不同,我所向往的宇宙并非以天網為構架,網羅眾生,疏而不漏,哪里還有變化的可能?我的理念宇宙是群星作海,拱衛元洲的局面。”
大羅仙真,他們這些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宇宙觀,如果摒棄其他人,讓他們自行引導宇宙,不管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不知覺間都會在宇宙印刻自己的理念。
天鈞重衡,天道均衡,萬靈升平。
玄皓崇易,易法天道,生生不息。
就連玉恒和姜元辰都有不少理念分歧,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同存異。
“道論之爭就算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理念,等清虛證道后又有新的理念出現,跟我們更不同。那小子有心建立三十六重天界,以三清境為主體。不管是我的群星化海,還是你的天網理念都有沖擊。”姜元辰搖頭:“若是圓明證道,他的圓明之道生生不息,跟我的理念最契合,在這方面貧道倒要感謝道兄為我增加一位盟友。所以,道兄的某些執念貧道可以退一步。”
天鈞恍然,將下一任仙帝給自己。也是為了不傷及他和圓明的交情?圓明認為天地如圓輪,比起他的天網更契合姜元辰的宇宙觀。
“道兄,我的條件如何?給句準話吧。”
“后面三條無所謂,天網計劃既然你執意反對。在下一元會的時候我會收斂點,也是為那兩位新仙尊的讓步吧。”和姜元辰談話,讓天鈞猛然想到:如果在下一劫自己強行推動天網的鋪張,恐怕不用姜元辰出面,清虛和圓明就會主動和他對抗。畢竟這兩位也是天網計劃的強烈反對者。
“果然,大道艱難,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天鈞很郁悶,自己的理念在所有仙尊中沒有一個人支持。
不過同樣的想法姜元辰也有,在目前所有仙尊中找不到道路一致的人,因為每一位仙尊都有自信,自己的道是絕對之正!
“第二條,讓真武大帝作為下一任太極仙帝的胞弟也無妨。”
“太極仙帝?”姜元辰眼一瞇,聽出天鈞的意思:“未來他不會和你合體?難道說……”
“我放棄水母的化身,但不會讓她徹底獨立。”天鈞寒芒一閃。語氣森寒:“貧道昔年和涳姆的糾葛,你或許不知。但貧道可以將底線給你,認一個弟弟無所謂,但想要讓我多一個母親?我寧可不要一任仙帝的氣運。我認可的母親從始至終只有一位。”
姜元辰神色微動,想到天鈞的來歷。作為人族最初的一代先民,他所承認的母親只可能是人族九祖中的某一位。所以,對如今的水母化身,天鈞從來沒承認其地位。未來的打算也是舍水母而成太極。
“我明白了。那么第一條改一改,在你……不……太極仙帝證道后水母化道而去,其本源交給我。如何?”
“水母化身本來就有意舍去,按照我最初計劃是由水母誕生太極上帝,然后水母道解消失,只留下一任太極仙帝。那點水靈本源給他也無妨。至于多一個弟弟,反正也是化身多一個名義上的弟弟。水母死了,對我和真武都有好處。”天鈞心中盤算:“而且,真武的道是陰陽動靜之變,和我的鈞天之術還有幾分雷同。相信,這也是玄皓之所以降世真武的原因。”
“可。”天鈞這一言說出。頓時命河有感,記錄兩位仙尊的交易,冥冥中仙庭運數變化,素華神女和倏帝有感。
在四仙尊開戰的時候素華神女就已經前來找倏帝喝茶,無疑,這是姜元辰的安排。
這時,感覺到下一任仙帝人選是水母之子后,素華眉頭微皺:“這算是天鈞勝了?但水母氣運二分,真武也得到一半氣運和法力,未來太乙有望。這算怎么回事?他們和解了?”
“和解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倏帝嘆道:“他們都是仙啊!”就算天鈞跟倏帝聯手,又豈會忘記自己的真正立場?
倏帝有些心灰意冷,端茶送客:“娘娘最好也小心點,你畢竟是神,和仙并非同道!”
素華默默起身離開,最后扭頭看了南山之巔的神宮,那神宮赤光燭照,即便是神道隱沒的如今仍然保持一代神帝的威儀。
“但我是神之前,首先是這個宇宙的生靈。他們同樣也是這個宇宙的生靈,所以,我寧可選擇相信。”
遙想往昔,她從混沌大帝處探知神道即將顛覆宇宙,前去尋找九漓魔尊救世。卻不料被這位魔尊背叛,最終引來原始大劫。
“玄皓不是九漓,天鈞也不是麟主。比起懷疑,我更愿意相信,作為本宇宙的生靈,所思所想都是為本宇宙考慮。如此,就足夠了。”毅然離去,道不同,不相為謀,素華和倏帝終究不是一路人。
天機運轉,歸墟那邊亦有反應。三清化身圍著清虛大帝,這三尊化身皆是天道演化,每一尊皆有太乙圓滿,乃至不少大羅真仙的力量。三尊化身和清虛本人組成玄清道域,生生在歸墟中開辟一方領域,庇護仙庭大軍將歸墟進一步清理。
“天機變了,下一任仙帝已經選出,果然是玄真道面臨大興?三道輪流執掌?”太清道人輕搖羽扇,隨即一笑:“不過到時,我等三清歸一,重歸大羅正道。”
上清道人捧著如意,道:“如此一來,我等跳出棋局,亦是下棋之人。”
玉清道人和清虛大帝閉目養氣,這時清虛大帝開口:“我借仙帝之位重證大羅,圓明也可借助機緣更進一步。隨元會更替,大羅之仙越來越多,不證混元如何真正超脫?”
玉清道人手捧寶珠:“我等秉玄清化生,繼承玄清老師大愿。唯證混元之道方可廣大我道。”
這時,歸墟內部又有異動。三清道人同時出手,三清大寶的寶光交相輝映照亮歸墟。在深處有一尊大帝走出,滾滾黑水抗衡玄清道光。
天機變動,昆侖之中元清亦有所感,笑對沈靜荷道:“將水母娘娘放出來吧。道兄那邊已經結束,不久之后就可以開啟大劫,結束這一元會。”
如今昆侖一脈齊聚一堂,除卻元清外姜元辰的幾個弟子都在元始宮。聽元清發話,沈靜荷將水母放出。
水母此刻還是天鈞化身,雖毫無法力,但尊貴猶在。元清請她和自己坐在元始宮主座上。
“道兄多有得罪之處,妾身代他向娘娘賠禮。”
“不必了,本尊那邊已經商議妥當,未來老身和兩個孩兒還需慈靈圣母照拂。”
元清神色微動,知道水母認可真武這個孩兒,含笑點頭:“應該的。”
水母頓了頓,又道:“本尊和玄皓還有要事,未來這場四靈之劫還請慈靈圣母主持。”
“不回來?”元清有些驚訝,關于真武轉世這件事,姜元辰不回來親自照看一下?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這時,四位仙尊正忙著清理虛空星海破碎的那些星辰。
姜元辰和天鈞的打斗斯斯文文,加上姜元辰以幻象遮掩,真正被打碎的星辰并不多。但另一邊就不同了。
姜元辰和天鈞談妥后,兩人前去尋找玉恒和地玄。這一下子,二人傻眼了。
姜元辰和天鈞雖然下手狠辣,針對對方道基根本,施展頂級靈寶對轟。但面上云淡風輕,身法飄逸,一片仙骨道風。就是姜元辰一指頭點碎天鈞的頭顱,也暗合天道韻味。
可玉恒和地祖就慘烈太多了,玉恒是武道至尊,拳拳入肉,一副以命搏命的氣概和地祖糾纏,強行轟破山河圖和地祖在星海大打出手。
姜元辰和天鈞望去,如今星辰被二人打碎四分之一,數十萬顆散作元氣。而兩人此刻還在繼續打斗,完全忘卻主要目的,酣暢淋漓施展各種手段驗證自己的猜想。
“差點忘了,武仙喜戰。玉恒當年可也是一個戰斗狂啊!”天鈞一拍腦門。在玉恒立下三災九難之前,這位可也是跳脫性子,號稱原始大陸一霸。只是在立下劫法,站在天地的絕對中立立場下慢慢才磨去性子,沉穩下來。
而地祖隱忍多年,在玉恒咄咄相逼下突然爆發,也不顧惜其他,拂塵之中飛出一道寶劍,這位地祖于星海舞劍,暗合天地殺伐之術,隱約和姜元辰的天殺之劍類似。
“天地有數的那幾門殺劍,若沒看做你二人的劍道還算是同出一源呢。”天鈞瞥了姜元辰一樣。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姜元辰的劍道和地玄子一借重天,一借重地,彼此相互呼應。
“攔住他們,再打下去我這星辰海也不能要了!”姜元辰當先出手,天鈞隨后也趕緊攔住地祖,將兩位大羅仙真的打斗止住。可四人交戰,直接破碎三分之一的星海,于是一個個忙著修復。
“得,這次大劫我們四仙誰也別想下界。專心在星海演化星辰,為下一元會諸仙遷移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