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大章!
“金仙道是好手段。”姜元辰忽然一笑:“清明,你是玄清師兄留下的小弟子,我這便宜師叔還真不好處置。便是玉京師兄在位,恐怕有些人也不敬之。”
清虛眉頭一動,假裝聽不懂姜元辰在說什么。
“金仙道若是借助輪回當可大興。不過清明啊,你這是想要重演佛門?”
佛門?清明心神震動,連忙解釋:“弟子不敢有此意。”這話可不能承認,即便是有這個念頭,也不能說出來。
因為在姜元辰質問的時候周圍一位位仙君仙尊都變了臉色。
清虛審視清明仙尊,地祖面帶殺機,天鈞暗中算計,玉恒也陰沉著臉。開佛門?再度分離仙道氣運,等著被大家撕碎吧。
若是仙道中人,大家顧念玄清的情分還能照顧點。但如果開佛門,不好意思,玄清都死了,那么你也去死吧。
“哎,你怕什么,師叔不就隨便問問?”姜元辰含笑說著,等清明放下心時突然回了一句:“其實開佛門也沒什么,我這就有個辦法。”
“什么?”清明不留神,隨口問了出來。一問,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清虛等人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但一個個暗中琢磨如何下手節制金仙道。
“輪回對仙道無助,但對佛門可是一大利器。”姜元辰再度冷笑,對諸位道尊天尊的短視暗自搖頭。如今輪回一開,金仙道必有異動,未來仙統又要折損其一。
瞥了木蓮一眼,木蓮跪在大殿不言不語。
姜元辰對沈靜荷道:“目前玉牒在你這,還是在紀純熙那邊?”
沈靜荷臉色一慌:“師尊,到不了這一步!”
木蓮跪在大殿,哀聲道:“師尊。”
姜元辰不理他,冷著臉對紀純熙二人說:“既然道不同,那么就讓他們離去便是。到底在哪?”
“在弟子這。”紀純熙和沈靜荷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一副苦笑。紀純熙取來玉牒金冊。姜元辰翻倒木蓮那一頁,林林總總門人傳承數十代。琉璃世界一應弟子皆是姜元辰一脈別傳。
“貧道這地方小,容不下幾位佛祖,諸位還是走吧。”指如利劍。木蓮一系所有人名諱統統落去。
漫天流光散開,木蓮一系從昆侖除名。雖然昆侖氣運動搖,折損小半,但不久之后慢慢回升,昆侖仍然是仙道一等一的勢力。而木蓮等人氣運跌落。盯著地上那幾張碎片顫顫不語。
“你們懂得。”金冊扔給紀純熙,姜元辰厲聲道:“我昆侖一脈容不得背叛。”
紀純熙接過金冊,咬牙將乾元一脈的幾個弟子名諱抹去,而沈靜荷也將自己的弟子穆心仙君逐出門戶。
“清明,你不是問佛門前路何在?”姜元辰好顏好色扶起清明和木蓮。可姜元辰笑得越燦爛,二人心中越發沉重。
強拉著二人來到元始宮門口,指著地界道:“你們看,這幽冥地獄惡孽不絕,佛門一向以慈悲為懷。若將地獄度空,便是諸仙尊阻攔。貧道也助你佛門重演道統。
木蓮,貧道念及情分不欲廢了你一身功法,便自去吧!陰山之中度化惡鬼,什么時候陰山空了,什么時候化作佛祖另開一脈。”伸手一推,木蓮從元始宮落下。
穿過云海直入地界陰山。
轟的一聲,陰山立起一座寺廟,木蓮化作僧侶度化陰山惡鬼。
木蓮氣運和金仙道連接,冥冥中金仙道氣運功德削弱,被地獄無邊孽障業力抵消。
清明一臉煞白。只聽姜元辰又道:“木蓮一人難以度化,清明,你也去吧!”大袖一甩,清明仙尊也被打入陰山度化惡鬼。
至于木蓮的門人。紛紛被姜元辰掃下去,在寺廟中跟隨二仙。
這群人貶謫地獄,金仙道氣運散入小半,姜元辰念及自己所開道統,對元清等道尊道:“金仙一脈不可無主。”姜元辰招來善可道人、龍樹尊者二人。那龍樹便是昔年姜元辰悟道之樹,對二人說:“清明仙尊欲開佛門。如今在陰山度化惡鬼。你等回去之后詢問金仙道修士,若是有心重演佛門就一起去陰山幫忙。若是沒這心思,就老老實實在金仙道待著。日后金仙道交給你們了。”姜元辰伸手一招,金仙一脈信物飛入善可手中。
善可潛修無數年,對如今事情摸不著頭腦,只是禪杖在手氣運加身,也只得拜謝:“多謝教主。”
隨后,姜元辰取來一件先天靈寶賜給龍樹尊者:“你昔日和我有緣,這顆寶珠助你悟道,大興金仙一脈。”
軟刀子殺人最可怕,不聲不響廢了器仙一道,將金仙道分裂。那木蓮等人雖未進行大處置。但開辟佛門?
在場仙尊們哪個樂意?未來這些意欲開辟佛門的修士自有諸仙尊慢慢炮制。
最后,姜元辰目光落在萬仙圖,取來混元星斗遞給周元:“周元,他們不是喜歡輪回?你將他們統統打入輪回享受享受。”
萬仙圖中有這次支持輪回的所有仙君及其門人。仙尊不好殺伐,但仙君無所謂。幾位大能面無表情,看著周元將他們一一打落。
“諸位,此間事了,若諸位沒事自去吧!”姜元辰回到位置上,對天鈞道:“生死薄未來自有諸人,三年之后送入地界。”
姜元辰端菜送客,玉恒徑自離去。素華神女見了,跟著玉恒一并離開。稀稀落落,其他人紛紛閃人。
只是路上三三兩兩,討論這次元始宮之事。
“道友且留步。”素華神女攔下玉恒:“道友,玄皓道人參悟混元,不日即將開辟道天,你不去看看?”
“不去。”玉恒眉頭緊鎖:“我還是早日證道再說吧。”
聽出話語中的不滿,素華苦笑,柔聲勸道:“這次也是諸位將他逼急了,不然他又何必如此。若不懲戒,未來他昆侖一脈如何自處?”
“如今處置尚可。”玉恒道:“我不會多說什么。只是若沒月后以琴聲阻攔,你說他會不會殺人?”
素華心中一顫,勉強笑道:“不至于此。妹妹性子最慈,便是他有殺意,元清妹妹也可勸阻。”
“但他的確動殺心了。”玉恒面無表情:“而且他如今是混元圣仙,若是他樂意。你我也要血濺元始宮吧?”
見玉恒余怒不消,素華神女不敢說話,只隨著他回去大羅天。
“本座執掌劫法至今,從不敢擊殺大羅仙尊,因為大羅無災無劫。這是昔年諸圣所立。”玉恒不知為何,脾氣暴躁:“今日他若殺了圓明,我等之間月缺難圓。他能以圓明道路分歧將其擊殺,他日你我反對他的意見,是不是也要死?”
“自圣尊開劫以來,我上古仙道創立到如今,還從來沒有死傷這么多大羅仙尊!”
圣尊創世,后來玄清、麟主、玉京三人證道,圣尊在世時不敢有大爭端。之后九漓出世,混沌破封。五人之爭大多點到即止,除卻原始大劫徹底死了玄清外,此前從無道尊隕落之事件。
而在后來太昊出世之后,便是上古末劫宇宙晉升,死傷也不算太大。
宇宙晉升之后大羅天開辟,諸位大羅雖有爭斗,但最多一元會隕落一人,還是諸人算計的結果。
可現在?十位反天仙尊被一口氣誅殺六人,三人永困地界難以超脫,忘川化作冥河流淌地界。
“算上倒霉隕落的無量。這次死傷太重了。器仙道被廢,他日是不是能廢了人仙道?”玉恒道:“你說元清沒說話,她剛剛盯著我呢!造化之術鎖定我的本源,若是我要動手擊殺玄皓。她必然反擊。”
素華聽了,心中暗暗驚訝,什么時候諸位同道間到了這一步?“道兄,你是說,你對玄皓――”
“剛剛玉恒對玄皓起了殺心。”另一路,天鈞和清虛走在一處。這兩人各執一脈道統,隨著剛剛姜元辰的行為也倍感危機。
清虛訝然:“玉恒師叔起殺心?這倒是難得。”
“玉恒持天道至公,最容不得的便是一言堂。”天鈞似笑非笑:“清虛道友,你說自貴師開道之后,我們這方宇宙什么時候只有一個聲音?”
清虛心中默默盤算,不錯,最初開始圣尊最大,但圣尊從不干涉玄清等人的治世。一個紀元一道尊,其他人雖不干涉,但紀元道尊也不會傻傻去得罪其他人。
后來道尊越來越多,逐漸形成聯盟,但也沒有一個聲音獨大。
“玉恒多年來一直支持玄皓,最大的原因之一便是他當年提出三圣論道,表示自己毫不戀權的行為。這也是諸仙敬重這位天尊,尊其為第一天尊的緣由。即便是他治世,我等也可保留自己的聲音。”天鈞見清虛沉思,繼續道:“可如今玄皓證道,剛剛欲要處置圓明等人,你覺得玉恒道友怎么看?”
“相交百萬年的同道差點隕落,的確讓人心寒。”
“而且他證道混元,若是他這時候性情大變把控天道,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怎么辦?”
清虛思及玄清一脈,加上剛剛清明被鎮壓,心中慢慢離心。
“道友多想想吧,有句話說的好,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天鈞離開,清虛前往仙庭找清塵商議。
“圓明是誰?那是和我等相交百萬年,甚至更早的同道。”玉恒滿臉通紅:“若是玄皓敢當場動手,我便敢和天鈞聯手引動大羅天之威將他擊殺!”
“便是娘娘你,你怎么說?”
素華神女心中亦有幾分不忿,嘆道:“圓明道友和我理念不同,但若真下殺手也是太過。日后必和昆侖離心,再不往元始宮去就是。只是如今到底沒下手,不是么?”素華也看出幾位大能之間的矛盾,才想著挽回一二。
“說到底,還是他證道混元,我們怕了。”素華神女苦笑,不過轉而問道:“道兄,我看你這段時間喜怒于形色,是當年飄渺之事傷勢未愈,還是……”
“死劫到了。”玉恒輕描淡寫道:“我近些年來情緒浮動,死劫便在眼前。剛剛就差點控制不住對玄皓的殺意被元清察覺,暗中牽制我。不過總算玄皓知趣,沒真正下手殺人。”
二人走近大羅天,忽然背后傳來地祖的呼喊聲:“兩位等等。”
地祖云速不比二人快,二人等了一會兒,地玄子氣喘唏噓:“兩位,關于昆侖山主證道,兩位怎么看?”
玉恒立馬換了一副面色:“師弟證道,我界再無威脅,豈不美哉?”
地祖盯著玉恒,從他臉上看不出真偽,又問:“圓明道友從天仙道轉入道行仙,日后只求道行,不修法力。老道見了,心中總有幾分不忍。須知我等并非他下屬,雖是同道多年,但何德何能逼迫圓明至此?”
素華也是人精,聽出地祖話中意思,看向玉恒。
玉恒搖頭道:“師弟一向心仁,想那天鈞道人和他爭執多年也還好好活著,如何會對圓明下手?此乃‘親者痛仇者快’之舉,若真如此日后他身邊可還有旁人?也是圓明道友心中有愧,主動散了法力退了位置,與師弟何干?莫忘了,昔年圓明證道全賴師弟相助。說不得師弟心中處置另有他舉。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圓明主動賠禮,也只得如此罷了。”
素華見了心中暗笑,也若有所思:玉恒雖不忿姜元辰方才所為,但到底是同門關系,說兩句無所謂。卻不肯給地仙一脈趁勢崛起的機會。想必也是不欲折了他們正統一系的勢力?不對,等等,玉恒天道至公,太上忘情,恐怕要跟天鈞聯手壓制昆侖勢頭?
地祖見難以挑撥,而三人已經進入大羅天。地祖徑自回返道宮,玉恒也轉入自己的宮殿,只是對素華神女道:“娘娘,日后有空不妨多來我和清虛這邊坐坐。”
素華福至心靈,明白玉恒這是準備暗中結盟,笑的點頭應下。
昆侖,等諸人都離開后只剩下元清三人。元清幽幽道:“道兄,此次一別,我等諸圣之間分道揚鑣,日后再無這百萬年的和睦了。”
姜元辰臉色寡淡:“從他們保持中立開始,立場分歧已然出現。日后,便是我昆侖一脈自行琢磨吧。”
姚離皺眉,不明所以然道:“不過是處置圓明、通明罷了,何至于此?”
“今日僅僅是通明和圓明,可他日便不見得了。”元清嘆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若是他日玉恒道兄等人和長明意見不一,難道長明也去將他們都殺了?”
姚離愣了,元清道:“幸好木妹妹相阻,總算沒有當場翻臉。”只是接下來元清說出一句話,讓人毛骨悚然:“道兄,若是哪天我與姚離對你刀劍相向,你也要下殺手不成?”
呼的一聲,涼風從大門口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