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樂街。
神仙居。
開業第三天。
一對父子悄悄來到神仙居對面的品茗茶樓,找到熟悉的包廂坐好,打開窗戶,就能一眼看到對面的神仙居。
“爹,人可真多呀。”
年輕的兒子不禁咋舌道:
“就是咱們云來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多人。”
穩重的老子卻是冷冷一笑:“嘩眾取寵而已!”
這兩人自是一心想要重新奪回酒樓的項家父子,項老板和項少東家。
項老板一副我早就看穿一切的模樣,嘲諷道:
“以為搞點免費活動就能把客人吸引過來,殊不知等到免費期過去后,那些客人吃飽喝足了,哪會管你是誰?
我估算過他們的流水,他們現在每天起碼要虧五千兩銀子!
虧個三天,就是近兩萬兩銀子!
我看他們用多久才能賺回來?
聽說把老佟請回來的那個幕后東家是個年輕人,這年輕人就是喜歡亂搞,生意哪是這么做的?
不過瞎搞的好啊,不瞎搞,讓他們賠個底朝天,哪有我們的機會?
等到他們虧得差不多了,咱們再把酒樓買回來,到時候云來酒樓還姓項。”
“真的能把酒樓再買回來嗎?”
項少東家憧憬道。
天知道他多懷念當初走出去人人叫他少東家的日子,不說人人追捧,但起碼也要給他老子和身后的云來酒樓幾分薄面。
哪會像現在,雖然家里還有點錢,可是以前的社會地位,卻是再也不敢奢求了。
“一定能的!”
項老板既像是回答兒子,也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虧得越多,咱們的機會就越大,而且現在要對付他們的可不止咱們父子倆。”
“爹,你是說還有其他人要對付他們?”
項少東家興奮道。
他還以為自己父子倆一直孤軍奮戰來著,沒想到還有盟友。
項老板冷笑道:“呵,誰讓他們行事這么囂張,你可知道被他們這么一搞,這幾天清樂街的生意足足下降了兩成,現在這條街上的商戶可都恨死這神仙居了。”
神仙居搞免費,虧得可不止它一家。
因為其他的客人一想到自己在這家酒樓吃頓飯還要付錢,可神仙居卻不要錢,最重要的是聽說味道還不錯。
這么一想,那些付錢的客人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個制杖,連帶著嘴里的飯都不香了。
所以不少人都想去占占便宜,就算一時占不到位置,多等等不就有了。
各大酒家這幾天竟然只能做熟客生意,一些酒樓還得捏著鼻子打出折扣來挽留老客。
這么搞下來,可不得招人恨嘛。
不過這些道理項老板是不會跟他兒子說的,
因為說了也不一定能懂,他對自己兒子的水平還是比較了解的。
吃喝嫖賭是一把好手,可在做生意上,就是一團糟了。
要不是因為這是他獨子,當初他就是寧愿這小王八蛋死在惡狼幫,也不會去救他的。
項少東家不知道自己在自家爹心里的位置這么危險,只站在窗口,津津有味的看著神仙居人來人往的景象。
突然,他手一指:
“爹,那都是你請來的人嗎?”
項老板聞言也走到窗邊,定睛看去,就瞧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
項老板一幫子拍在自家兒子頭上,罵道:
“你爹要是能請來這些人,還會被惡狼幫欺負,走走,快點下去,咱們的機會來了。”
說著,父子倆連忙下樓,匯聚到浩浩蕩蕩的人群當中。
“咦,項老板,你也來了。”
人群中,有認識項老板的人,跟他打招呼。
“錢老板,好久不見。”
項老板回禮,他小心試探道:
“我見前面那人好像是田老,還有這么多同行在此,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錢老板一臉驚詫:“咦?項老板竟不知道?”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腦袋,笑道:
“差點忘記了,項老板現在不是云來酒樓的東家了,該是沒收到那封警告信。”
“警告信?”
項老板眼中微微苦澀,丟了云來酒樓,連同行里發生的大事都不知道了。
錢老板說道:“要說是警告信,其實也不算是,勉強算是一份請柬吧。”
“什么請柬,能夠把田老都給驚動了?當然要是什么隱秘,大可不必告訴我。”
項老板收起苦澀,打探道。
錢老板輕笑道:“哪是什么隱秘,這事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這神仙居啊,要跟咱們打擂臺呢。”
“他說打就打啊,我們憑什么要給他這個面子?”
一旁的項少東家很不服氣道。
其實這種一封請柬就把行業里的人全部驚動的威風,不知道讓他多羨慕。
“項少東家還是少說點話吧,人家咱們可得罪不起,不要又是禍從口出啊。”
錢老板語氣不咸不淡道,顯然他也知道云來酒樓是怎么丟的。
“犬子冒失,錢老板勿怪。”
項老板一腳踩在項少東家的腳上,直把他疼得齜牙咧嘴。
“錢老板您繼續說,這神仙居是要跟咱們打什么擂臺啊?”
錢老板看著項少東家搖搖頭,回道:
“咱們都是開飯店,做酒樓的,還能是打什么擂臺,自然是要比拼廚藝嘍。
人家可是自信得很呢,要把神仙居拿出來當作賭注。
而且也霸道得很,整座朔陽城里,但凡是有點名聲的,都得參加,不參加也不成。”
“否則啊,人家也不給你玩陰的,搞橫的,就繼續延續免費活動!”
說到這里,錢老板露出蛋疼的神色:
“你說他要比就比嘛,干嘛要耽誤大家一起掙錢呢,還只抓著我們清樂街這一條街禍害。
這幾天的免費活動可是把我給惡心死了。
我就搞不懂了,難道他家的銀子是憑空得來的不成,花著一點都不心疼?”
“這不今天田老帶著我們一起來跟他商量賽程。同時也延長些時間,這城里可不止我們清樂街,其他的酒樓飯店都要有人去聯系,商量。
不過這事大概率是能成的,神仙居可是把自己當成了賭注,誰能贏了,就白得一座大酒樓,誰不喜歡啊。”
“白得一座大酒樓。”
項老板低低重復了一句,竟頗有點柳暗花明的味道。
他費心算計這么多,不就是想把云來酒樓重新弄回手嗎?
現在有個光明正大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又何必出什么陰招。
那些招數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他可沒有第二個云來酒樓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