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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神捕司眼中的江湖

  “嗯?”

  鐵觀音這才將目光放到不戒小和尚身上。

  小和尚倒是眉清目秀的,但看到那顆小光頭之后,鐵觀音眼神立馬有些嫌惡,語氣變得硬邦邦的:

  “小和尚,你的佛有沒有告訴你,你小命命不久矣。

  我剛才好像聽說你犯事了,有度牒沒有?你是哪家寺廟的和尚,讓你家大人過來給個交代。”

  鐵觀音一見不戒神完氣足,臨刀兵卻不亂心,便知他的功夫不淺,又見他的年紀不大,該是出身名門才是。

  而對于這種名門弟子,神捕司辦案的話一般都是要先看看對方的具體背景再說。

  要是那種武道大宗弟子,家里有個把大宗師坐鎮。

  那么只要是不嚴重的案子,大家隨便糊弄一下,略作處罰,就交代過去。

  所謂政治就是雙方不斷的妥協,神捕司想要代表朝廷維護整個武林秩序,某些人的面子該給還是要給的。

  畢竟江湖上總是會存在某種怪物,真不給面子,他敢當天就進趙都皇宮跟自家皇上面對面談談心。

  別管他敢不敢動手,動手后又能不能成功,光是這種舉動,就足夠讓皇家顏面大失了。

  為此,神捕司一直在代替朝廷尋找一個平衡點。

  不然也不會有賞金捕快這種特殊的職位出現。

  “度牒?”

  不戒抓了抓頭,似乎在回憶什么:

  “好像當初是有人給小僧送度牒來著,不過師父說當和尚是當自家的和尚,不是別人眼中的和尚,給銀子也不干,這玩意用來擦屁股都嫌硬,好像……最后扔到灶臺給小僧煮了一碗白粥。”

  度牒是由朝廷承認,下發名帖,一個正經出家人的憑證。

  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只有擁有度牒才算真正的出家人,是可以每個月從官府領補助的,外出行走之時,還有各種方便,幾乎可以等同一個秀才功名。

  是朝廷拉攏方外之人的一個小手段。

  大家一般而言都是欣然接受的,畢竟白給的銀子,白給的待遇,傻子才不要呢,雖然會有一點小小的束縛。

  再者說,人家朝廷都這么給面了,你要是不接受,就是給臉不要臉,信不信隔天就有大軍過來清剿山門。

  “沒有度牒,那就是野和尚嘍。”

  聽到小和尚的師父這么不把度牒放在眼里,鐵觀音心中一動,腦海中閃過好幾個這么囂張的和尚名字。

  “不過你也可以說說你師父的名字,說不定我能認識他,要知道你今天犯的事可不輕。

  不給個交待,就算看在我弟弟面子上,也是不會輕易放你走的。”

  鐵觀音也不知道小和尚犯了什么事,但先嚇唬一頓再說,這種為官之道的基本技能,鐵觀音哪有不會的道理。

  不戒倒沒有被嚇住,只是眼中多了絲絲迷茫:

  “好像跟師父說的有點不一樣。”

  師父教他因果必報,他了結自家因果,怎么好像惹出了更大的因果。

  “小僧師父法號一元,只是個無名老僧。”

  “一元?邪佛一元?”

  鐵觀音驚了一跳。

  作為神捕司司長之女,她的權限能夠讓她接觸很多江湖中的秘聞。

  這個一元邪佛就是其中之一。

  邪佛是一個不知名小寺廟出身,出道時只會一門羅漢童子功,卻能同武道宗師交手而不敗,稱得上精才艷艷。

  后來他被琉璃寺的某位云游祖師爺看中,得傳半部易筋經,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更是直入大宗師之境,在江湖上留下赫赫威名。

  不過相比他的武功,更加出名的是他的佛法理念。

  他曾在佛門圣地之一云臺山云臺寺擺下擂臺,連續半年,同二十八家寺廟,一百余位大德高僧論法,竟無一敗績。

  最后引得琉璃寺高人出馬。

  二人在云臺上連辯十天,最后辯得琉璃寺僧人口吐鮮血,大呼佛敵。

  之后一元便消失無影。

  可其邪佛名號卻因此留了下來。

  然后一代新人換舊人,江湖上偶有其名聲出現,卻從未有人見過真人。

  江平也驚了一跳。

  至于為什么驚。

  主要是好姐姐都那么驚訝了,他要是不表現驚訝一點,豈不是顯得很不合群,自己很沒見識的樣子。

  “卑職府衙坐班捕頭嚴明軍,見過燕大人。”

  燕小六是個氣息深沉,面容冷漠的中年男人,此刻穿著一聲便服,只靜靜站著,卻如同一桿刺破長天的寒槍,十分鋒銳。

  見到嚴捕頭行禮,只微微頜首,算是打了招呼。

  嚴捕頭不以為意。

  畢竟雙方級別相差太大,能有個意思就差不多了。

  甚至他還要拍馬屁道:

  “沒想到卑職剛剛才向神捕司發出求助信函,大人就親自出馬了。

  卑職一直聽說燕大人正直剛烈,對罪犯如同秋風掃落葉,一向毫不留情,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大人能夠親自前來,也算是便宜這個賊子了。

  不知大人有什么能夠讓卑職效勞的,大人請一定吩咐。

  卑職一直想要為神捕司做些事情,只可惜卑職武功低微,否則一定要加入神捕司,同大人并肩作戰……”

  “我現在的確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燕小六突然開口打斷道。

  嚴捕頭神情一震,一臉堅定道:

  “請大人盡管吩咐,卑職義不容辭!”

  “閉嘴!”

  “啊?”

  “我說閉嘴,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燕小六淡淡地瞄了一眼嚴捕頭。

  只一眼,嚴捕頭卻仿佛看到一只鋼槍刺入眼眸,眉心一痛,背后立馬一身冷汗,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一邊,鐵觀音帶人走了下來。

  “燕叔,搞清楚了,只是一出簡單的江湖仇殺案。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哎。”

  嚴捕頭恭敬上前。

  “報案的是誰?”

  “回大人的話,是城中吉祥賭坊老板陳萬富,他報案說自家小兒子被這僧人所殺,連帶賭坊四名無辜群眾,一起被殺。”

  “那你可知道和尚動手前,那賭坊老板之子曾派人去殺過這小和尚?”

  嚴捕頭想說沒有這回事,畢竟他收了銀子的。

  但頓了一會兒,他還是老實說了出來:

  “沒錯,是有這回事,不過那陳公子買兇殺人,和尚來報案才是,怎么能私下動手,害人性命?”

  “小和尚是江湖中人,他犯之案,不能簡單歸于刑法之中。按神捕司慣例,他這種屬于自衛殺人,該是無罪,此案了結,你們可以撤了。”

  鐵觀音定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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