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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七章 驚人的智慧,洞察一切的眼光

  傅天仇仰望蒼穹,只覺什么雄心壯志,都不及眼下這一幕璀璨的星空。

  他收回目光,朝著七夜說道:

  “多謝你,讓我說完。”

  七夜搖頭道:“是江平想聽,所以你該感謝他。”

  江平從七夜背后走出,不顧傅天仇一臉便秘的表情,笑呵呵道:

  “沒錯,又是我。”

  “傅門主,這是你的遺嗎?的確是個不錯的故事。”

  他欲又止,最后只道:

  “如果我能活下來,天涯海角,江司長,你都逃不過我的刀。”

  而后他神色一正,雙手握刀高舉,大喝道:

  “七夜魔君,就讓我來看看我傅家二百年的努力,神刀門終其一生的夢想。

  到底值不值得?!”

  這一瞬,沒有試探,沒有猶豫,傅天仇已然傾盡了所有,不顧一切,一往無前。

  他不想被人打成狗了,才想著去拼命發大招。

  那樣做不過是一個敗犬的哀嚎,除了增添幾分悲壯之外,并沒有任何作用。

  而他傅天仇,是一個死也不會向后的人。

  只見漫天的血海倒卷,化作滔天巨浪,傅天仇身化血光,與刀合一。

  在他站立的位置,空間仿佛塌陷一般,無盡的吸力不斷拉扯的外界所有東西。

  房頂的瓦片磚頭,屋頂的橫梁,地上的石板泥土,遠處的大樹馬車,甚至還有尸體兵器……

  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它們朝著一個方向而來,而后又在半空中寸寸龜裂,而后化作齏粉。

  “眾生沉淪!”

  血海蒼生經的最后一招。

  傅天仇已然消失不見,出現在他原本位置的是一把讓人看上一眼就覺眼睛刺痛,而后神經錯亂的無柄彎刀。

  就好似一輪血色的弧月,緩緩上升,散發著危險且詭異的光芒。

  血月過境。

  沿途一切化作塵埃。

  血月懸掛蒼穹,好似真的明月,與天爭輝。

  七夜也認真起來,在他的感知中。

  這一招,很強。

  當這一把刀落下,身下這一座城起碼要塌陷一小半。

  一招,滅城!

  此等偉力,才能稱得上神話之力。

  他凝神以待,呼吸放至平緩,而后若平地起驚雷,乍響一春。

  他的身形驟然消失,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站在血月之后,面容十分嚴肅。

  虛空閃過一道如同月光般的清冷劍光。

  劍聲的錚鳴聲這才姍姍來遲。

  于是……

  石破天驚,血月隕落!

  天空上,懸掛的血月一分為二,就好像豆腐一樣被劍光輕松分開兩半。

  不知是不是錯覺。

  隨著血月隕落,夜空竟是陡然一亮,似乎得到了解放。

  原來這一招,連光都被吞噬了。

  最強一招被破,傅天仇顯露真形。

  他眉心的血痕正在不住滲出血跡,在他的面部更是有一根細細的劍痕將他恰好一分為二,只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這道劍痕,這才沒有爆開。

  不過他也沒有再勝之心了。

  “咳!”

  傅天仇抹了抹嘴角涌出的血水,問道:

  “這是什么招?”

  “拔劍斬天術。”七夜認真回道。

  “原來是它,魔門殺伐第一,名不虛傳,我輸的不冤。”

  傅天仇喟嘆一聲,而后面部開始如同瓷器一般崩潰,他身體內也響起氣泡爆裂的響聲。

  被壓抑的劍氣正在他體內肆掠。

  “江平,我神刀門還沒輸!”

  傅天仇好像煙花一樣,轟然炸開,洋洋灑灑,天地間盡是他的痕跡,完全不給人舔包的機會。

  當啷。

  一把血刀從傅天仇炸裂的位置跌落,散發著樸實無華的光芒。

  江平左右瞄了幾眼,才放心降落下來。

  他看著地上的魔刀,悠悠嘆道:

  “何必呢?”

  “你這么厲害,帶著人跑了,我還能追你不成,搞得現在連個渣子都沒剩下,還得給我送寶貝。”

  七夜不知何時出現在江平身邊道:

  “他很強,很強很強。”

  “若不是我有和無矩至尊和東方至尊戰斗的經驗,占了便宜,還有最近的突破,我與他也不過五五開罷了。”

  七夜默默舔了舔嘴唇,還殘留著些許腥甜的味道。

  剛才那一下,他不是沒有受傷。

  不過江平當面,他并未表現出來。

  聞,江平卻是滿不在乎道: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那么多道理。”

  “不過敘舊你還得等等,事情沒完。”

  說著江平指著地上的魔刀道:

  “傅天仇也算一代英雄,七夜,給我個面子,這刀咱就不要了,給它毀了,也算給傅門主陪葬了。”

  七夜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為江平打算道:

  “它算是一把好刀,不遜色于完全覺醒的神兵,你若是能找到使用它的方法,足以為你增添一位頂尖戰力。

  你真舍得?”

  江平擺了擺手,大氣道:

  “笑話,我江平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那是識英雄重英雄,傅天仇門主竟然死了,他的刀我留下來有什么用?

  而且這可是他們傅家幾百年的寶貝,我要是拿了,瘆得慌。”

  “好。”

  七夜點點頭,伸手一抓,就把魔刀抓至手上。

  刀一入手,他就覺得一股股嗜血的沖動不斷從刀中沖到他的腦海之中,讓他心中平添了幾分嗜血的意念。

  不過他當年習練大血神手,早就習慣了這種感覺,加上他的境界已經超過刀的主人,否則還真有可能被這刀帶偏,成為刀奴。

  “果然邪性。”

  七夜真氣一催,勁力一放,魔刀當啷響了兩下,化作三截斷刃。

  然后不用一會兒,斷了的三截魔刀斷刃又重合在一起,甚至刀身上看不出一點斷痕。

  七夜目光一閃,又給它來了一下。

  結果刀斷了,卻又好了。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魔天劍。

  魔天劍也是如此,它本身沒有真形,只要劍自身的靈性不滅,劍就不滅。

  只需要他的真氣作為養料,就有無窮無盡的魔天劍。

  他心中想著,手上動作卻不遲疑。

  他并指為劍,一指頭點在魔刀之上,刀身上肉眼可見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窟窿。

  “神劍!”

  這是天劍三式最強的神劍,專攻神魂,滅殺靈性。

  這下果然一舉建功。

  只見魔刀上的窟窿久久不見愈合,刀身上還滲出了血液。

  “好了好了!”

  江平連忙攔住七夜。

  七夜:“你又不舍得了?”

  江平搖頭:“那倒不是,你等等啊。”

  只見他對著魔刀說道:“傅門主,你還不出來嗎?”

  沒有動靜。

  刀身上仍在靜靜淌血。

  “本來我還想跟傅門主你聊聊合作,沒想到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那還是算了。”

  江平搖頭晃腦,一副十分遺憾的樣子道:

  “不管你出不出來,這魔刀一毀,傅門主你重現人間的時間就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你當真愿意嗎?”

  “江司長,何必咄咄相逼?”

  一聲嘆息,魔刀之上,一個有些虛幻的血色人臉冉冉升起,看其樣貌,與傅天仇有七八分相似。

  見到這副場景,第一個動作的卻是七夜。

  只見他眸光似劍,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刺得血色人臉冒出青煙,好似要融化蒸發一樣。

  “你剛才在詐死?!”

  如果不是江平發現,江平又聽從他的建議,拿了這把刀,他不知道以后會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那時候他如何也不會原諒自己。

  因此,這時候的七夜遠比傷害他自己還要生氣。

  傅天仇慘叫幾聲,有些虛弱道:

  “七夜魔君且慢動手,事出無奈,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并不是有意欺騙。”

  “好了七夜,咱們這不是還聊著嘛,待會談崩了再動手,咱們現在拿著刀子,只有咱們砍人的份,他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被我們隨便宰。”

  江平笑瞇瞇地看著傅天仇,“你說是吧,傅門主?”

  “……是。”

  傅天仇一陣憋屈。

  這個江平,說話能把人氣死。

  不過他也說得沒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的虛實被看破,最后一道底牌沒了,他不想永久沉睡,就只能妥協。

  而且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隨著江平出聲,七夜魔君竟真的停手了。

  看起動作語,還是以江平為主。

  簡直就是打破了他的常識認知。

  七夜魔君如此人物,堪稱劍神第二,堪比神話,竟然會聽江平這么一個無恥之人的話。

  他不認為有什么東西能夠影響和控制一位神話。

  所以排除所有錯誤答案,正確答案只剩下看起來最不正確的那一個,那就是七夜魔君上心甘情愿地以江平為主。

  捫心自問,江平何德何能?

  這么一想,傅天仇又有些想罵娘。

  你要是這么厲害,早點把七夜魔君喊出來比劃兩下,他早就跑了啊。

  不過傅天仇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馬后炮。

  就算七夜魔君真的出現,可當時他也不會覺得神刀門供養了二百多年的魔刀會輸給他,總得打過才知道。

  “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傅天仇不覺得自己的詐死哪里出了差錯。

  畢竟連七夜魔君這等武道高手都沒有看出來,他不信江平的眼光就如此厲害。

  江平神秘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些自得道:

  “很簡單,靠我驚人的智慧,洞察一切的眼光。”

  “你這種家伙,給自己準備個十條八條的退路,不是很正常嗎?”

  “還有一點,你不該讓你家老祖宗露面,或者你不該讓他有機會說那么多話。”

  “看你老祖宗在刀里面活得那么好,我就猜你不會不知道這種辦法,必要時候,遁入刀中,取代你的老祖宗成為刀靈,也不失為一條退路。”

  “還有嘛,你剛才廢話太多了。”

  “看起來像是交代遺,但是如果不是我這種心志堅定,心性高潔的無雙君子,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忍不住魔刀的誘惑。

  如果能夠從魔刀中找到你所說的御神兵之法,不僅能白得一把魔刀,還能讓自己的神兵升級,成為超越魔刀,比肩御神兵的強大力量。

  我拿著驚鴻盾戰斗多次,甚至為此廣發英雄帖,你如果對我了解過,不會不知道我手中有一件神兵。

  所以你會覺得我即便有所猜測,也不會毀了魔刀。

  可惜啊!”

  江平臉上露出正義的光輝。

  “你不知道我是一個何等高尚之人,神兵于我而,與浮云無異。

  你的魔刀雖強,但一個手下敗將,又有什么值得我去覬覦。”

  要不是還記得你之前跟我求饒的樣子,說不定我還真信了。

  不過如今江平拿捏著他的命脈,他就算聽得難受,也得聽著。

  “你想要什么?”

  傅天仇悶聲道。

  江平既然留著他,自然有所求,不然也不會說這么多話。

  “哦,我就是跟你炫耀一下我的智慧,畢竟我身邊這個家伙是個一點都不懂得捧哏的木頭。

  我在他面前炫耀,那不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現在看到你這么驚訝的樣子,我人舒服了。

  你可以走了。”

  江平長舒一口氣,一副終于爽了的樣子。

  這輩子就沒感覺這么無語過。

  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過他還想活著,于是傅天仇在七夜出手之前,當即說道:

  “我可以幫你辦事!”

  “還有神刀門的力量,那些太上長老他們都中了神刀門的禁制,就算讓他們去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遲疑。

  江司長,你一定會需要他們的!”

  江平一副了然的樣子點頭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之前那些人怎么這么想不開就自爆呢。”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干掉我那么多手下,現在搞得我變成了光桿司令,你罪過大了!”

  傅天仇連忙道:“所以江司長你才更需要神刀門,你能接受魔道那些罪大惡極之人,難道就不能容忍我們神刀門嗎?”

  “胡說!”

  江平立即反駁道:“他們都是迷途知返,為正義事業貢獻生命的迷途羔羊,我不準你這么詆毀他們。

  當然,你們神刀門要是也能迷途知返,為自己的罪孽恕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不過……”

  江平盯著面露忐忑的傅天仇道:

  “你怎么能讓我相信你?”

  “沒有枷鎖,我很難相信你們這群前科累累的人啊。”

  “要是說出去,不定別人怎么詆毀我江平葷素不忌,連你們都敢用呢。”

  ‘行了,我已經知道你很不要臉了,求求了,別秀了!’

  傅天仇一臉絕望。

  以前和他交流過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江湖大佬,豪門大族,高官勛爵,人家不管背地里干什么勾當,心有多臟,起碼人家說話還是要臉的。

  可是江平的表現實在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明明一句很正常的話,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感覺偽裝得格外拙劣,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味道。

  傅天仇認命道:

  “我能吞噬老祖宗的祖靈,自有辦法,如今我以身祭刀,也淪為老祖宗一樣的形態,你只需要用相同的辦法,我就不得不聽從你的命令。

  否則,只需要你念頭一動,我就會灰飛煙滅。”

  說著,傅天仇將這種秘術教給江平。

  江平看著人物面板上出現的一個名為‘化靈秘術’的技能,連連點頭。

  然后經驗值給上,唰唰把技能點滿。

  “啊!!!”

  傅天仇的人臉上冒出青煙,不過片刻,有虛幻了不少,他痛苦大叫:

  “你在干什么?!”

  江平停下手中動作,很沒誠意地道歉道:

  “哦,我就試試效果怎么樣?”

  “看起來不錯,以后咱們合作愉快,嗯不對,應該是共同為正義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

  不過你殺了這么多人,以后有得忙了。”

  江平手往魔刀上一抹,傅天仇的人臉就直接被壓制下去,魔刀上的毫光也隨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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