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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零章 不給面子

  “住手!都給本官住手!”

  一個白發蒼蒼,看起來很有學問的老者在幾個中年男子的陪同下,匆匆趕來。

  老者武功不高,或者說沒啥武功,走得急了,都有些氣喘。

  但他面對一群如狼似虎的黑衣衛士,卻是毫不客氣,甚至手指頭指到別人的臉上去了。

  “誰給你們的膽子?!”

  “誰給你們的權利?!”

  “這里是國子監,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你們知道現在抓的都是什么人嗎?他們是國子監的學生,是文官種子,是陛下的學生。

  放手!都給本官放手!”

  老者怒氣沖沖,一點都帶膽怯的。

  眾黑衣衛士雖未放手,但也將眼神看向江平,等待命令。

  “本官帶他們進來的,老頭,你是誰?”

  江平抱胸問道。

  老者冷哼道:“本官乃是國子監祭酒,你是何人?敢帶兵沖撞國子監?”

  江平道:“本官武道司司長,他們沖撞本官,我幫忙管教一番,不用感謝。帶走。”

  這時候,他也沒心思逛什么國子監了。

  “誰都不許走!”

  老者張開手攔住眾人,大聲道:

  “他們是老夫的學生,誰都不準帶走!任何人想要從國子監帶走一個學生,那就先從老夫身上走過去!”

  江平:“……”

  得了。

  看這位祭酒大人來得這么及時的樣子,看來幕后算計他的人都算好了。

  面前這位祭酒大人看起來沒什么實力,但得罪了這位祭酒大人,就相當于得罪了天下大半的讀書人,還有朝堂的袞袞諸公。

  畢竟朝廷上的那些人不少都是從國子監走出去的,或許還得叫面前這位祭酒大人一聲老師。

  若是朝臣激涌,不一定給趙皇什么借口。

  這下子倒是搞得他進退兩難了。

  若是強硬一點,不一定這位老人就真跟他拼命了。

  可若是軟了,他心里又不痛快。

  果然陰謀這玩意,就是一串帶一串的。

  江平有些心累,他問道:“你想怎樣?”

  老者回道:“放了他們!他們是國子監的學生,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你們不能抓他們!

  你們沒有這個權利!

  想要抓他們,拿京兆府的緝拿文書來!拿刑部的文書來!”

  老者伸出手,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江平有些好笑道:

  “也就是說他們剛才罵了本官,還詆毀本官名譽,我還不能動他們嘍。”

  老者見江平愿意講道理,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大趙立國至今,還從未有言論治罪的先例,便是陛下治國施政有了遺漏之處,士子們也能議論指正。

  你難道比得上陛下?

  至于說什么詆毀,你盡可報官,讓官府來拿人問詢。

  若官府查明,他們真是對你名譽造成了損傷,不用你說,老夫也會令他們對你賠禮道歉。”

  江平搖搖頭道:

  “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啊,我不太想聽。”

  “拿人,帶走。”

  “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是!”

  黑衣衛士拔刀,眾多士子噤若寒蟬,跟個鵪鶉似的一縮再縮。

  他們本以為祭酒大人來了,就能阻止這位傳說中的魔王。

  可看這模樣,魔王不愧是魔王,連祭酒大人都不給面子,一眼不合還要動刀子。

  他們有些人都閉上了眼,害怕待會看到血濺當場的場景。

  老者見拔了刀,面色一急:“你敢?!”

  江平呵呵一笑:“我有何不敢?”

  “他們不就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嗎?難道我會在乎這些嗎?”

  “老人家,你還是讓開吧。我手下這些人都是些粗魯漢子,出手沒個輕重,要是不小心傷了你,那就是罪過罪過了。”

  老者卻不相信江平真的敢傷他。

  如果說寧王世子靠的是他皇族血脈,那么他就是靠著是自己和身后千千萬萬的讀書人。

  他們執掌喉舌,若不想遺臭萬年,就得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不過江平哪里會在意這些。

  反正自打天柱山一役之后,他的名聲不管自己怎么洗,都好不到哪里去了。

  除非他愿意當眾大義滅親,和七夜劃清界限。

  但他傻了才這么干。

  天下人的聲音,比得上七夜的一根手指頭嗎?

  這么粗的大腿不要,要什么名聲,腦子傻了才干這種蠢事。

  所以……

  江平隨手指派了兩個手下道:“小心點,別傷了這位老人家,其他人繼續。”

  “文博士!”

  老者懇求的目光看向夫子道:

  “你如今也是國子監的人,難道就坐看他帶走我們的學生?”

  他知道夫子的厲害,是個絕頂的高手。

  不過之前因為門戶之見,底下的那些司業,博士,教授看不慣這些江湖出身的人,還約了文斗一事,他是知道的。

  對此,他一直沒有發表意見,也就是默認了。

  夫子暗暗翻了個白眼。

  他們都約好三天后打一場了,這會兒想起他是自己人了。

  不過老者發話,他也得做個姿態出來,畢竟以后還得在這兒混。

  雖然他知道江平肯定不會給他這個面子就是了。

  但他還是看向江平,勸道:

  “江大人,不若就給祭酒大人一個面子,先放過這群小輩,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這些小孩子計較嘛。”

  江平給了夫子一個眼神。

  夫子訕訕一笑,給了老者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

  老者眼神一滯,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想怎么彈劾的奏折了。

  這就是沒有自身武力的悲哀。

  不管事后如何報復,可當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就會發現自己是多么的無力。

  “且慢!”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粗布麻衫的花匠似慢實快地走了過來。

  只不過兩個字的功夫,他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花匠戴著一頂破氈帽,手上拿著一把修剪枝葉的小剪刀,衣袖上沾著些許泥土,打扮很是普通尋常。

  “老丁!”

  “他不是咱們院的花匠嗎?”

  “是了是了,這一定是隱藏在我們國子監的大高手,平時就是負責保護我們的。”

  “我就說嘛,偌大的國子監怎么會沒有幾個高手,容許這些外人胡來。”

  “哎呀,那一次我還罵了老丁,他會不會記仇?”

  “可惜了,我與老丁擦肩過幾次,竟然沒有發現他還是個高人。”

  “呵呵,若是被你發現了,還算什么高人。”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情緒變得興奮起來,眼神也頗為期待,似乎就要目睹一場龍爭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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