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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218顯擺

  最近兒子去鎮上辦大事兒去了,家里新添置了不少東西,那大米、白面都不老少,梁王氏覺得這是享了兒子的福,這么臉上有光的事兒當然不能藏著掖著了。

  這不嗎,向來很少出門的梁王氏整個人都抖落起來了,沒事兒就往村里走走,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村里人各種艷羨和嫉妒的目光。

  羨慕?

  那是必須的,誰讓他們沒有自己這么爭氣的兒子呢。

  至于嫉妒……

  梁王氏深信一句話——不遭人妒是庸才。

  隨便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好處可是實實在在是自家的,難不成還能被他們嫉妒了去?

  往日里梁王氏一個寡婦,也不好在村里四處亂竄。她本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現在好了,兒子給她爭氣,走到哪里都是享受著周圍各種艷羨,這讓她心情大好。

  “唉,鐵錘娘,出來溜達啊。”有人就招呼道。

  “啊,這不是嗎,兒子沒在家,去鎮上做大事兒去了,我這閑著也是閑著,就到村里走走。”很怕誰不知道梁鐵錘進了城,梁王氏這個顯擺啊。

  “鐵錘那么本事。咋還讓他兄弟天天上山打獵呢,那守林才多大啊。之前日子窮那是沒法子得上山,這日子不是過好了嗎,咋還天天的往山上去呢。”有人看不過眼,就給梁王氏上眼藥。

  提到這事兒梁王氏也沒法子,她雖然惦記那些賣獵物的銀錢。可也知道小兒子這事兒是豁出命做的。那山里野豬啥的、狼啊可都不少,還有熊瞎子,這要是遇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兒大不由娘,她有啥法子。

  “我們家守林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就想山上,誰都攔不住。”梁王氏開口后又怕人誤會,忙道:“這也是我們家守林孝順,知道得孝敬他老娘。”

  眾人嗤笑。就有人道:“這守林啊,跟守山還真是親兄弟。守山在家的時候就經常上山打獵,現在守林也天天去,真是梁家的種啊,就是跟那外來的不一樣。”就有人開始鄙視梁鐵錘了。

  梁王氏一聽就是眼皮一跳,“我兒子可不是獵戶。”獵戶殺死害命的讓人瞧不起,她可不想將來兒子不好娶媳婦。再說了……“那梁守山可不是我們家老頭子的種,要說啊。還是我們家守林是。”那可真正是老爺子的兒子。

  “說這話可喪良心了,人家守山可是老梁認下的兒子,老梁和他媳婦都認了的。還擺酒請大家伙吃了一頓。”到梁鐵錘的時候可沒這待遇。

  梁王氏有點兒發蒙,她啥時候認下了。過后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前頭那個,這心里頓時又不是一陣滋味兒。老頭子沒的時候可是跟哪女人合葬的,將來自己死的時候咋整?難道還要像是個妾似的陪在一邊?

  梁王氏不高興了。

  其實這也是她多想,按理說她應該跟前夫埋在一起,即使是再嫁了也一樣。當然。人家前夫家愿不愿意承認她那還是兩說。

  不過當年她那前夫死的突然,村里大部分人都得了瘟疫死了,官府一把火給燒了,可沒有啥玩意留下,她找鬼去合葬啊。

  老人嗎,都講究個落葉歸根,梁王氏這就起了跟老梁合葬的心思。

  不過這件事也得從長計議,再說她還年輕不是。

  這些都是電光火石一閃,梁王氏也就不去想了。

  “認不認的我們守林都是老梁的種。”梁王氏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就想離開。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梁王氏抱有敵意的,還有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就有人道:“聽說你家鐵錘認識個有錢人,說是坐著馬車來的,咋地?是有啥親戚咋地?”梁鐵錘的為人誰都清楚,大家伙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就挺好奇他是咋認識了這大人物。

  “啥親戚啊,是俺家鐵錘,這不嗎,人家有錢人看我們家鐵錘本事大,就讓他到跟前去做事兒了,我們家鐵錘啊,現在可本事了,穿的那是綾羅綢緞,吃的都是細糧,可跟咱們村里人不一樣了。”梁王氏一聽有人問,就更顯擺上了。

  “哎呦,都吃上細糧了,是頓頓能吃上啊?”就有那不懂事兒的媳婦問了一句,一臉的艷羨。

  “可不是,聽說家里那下人都是吃細糧的,更別提俺家鐵錘這樣管事的了。”梁王氏一臉的與有榮焉。

  “哎呦,這么厲害,能不能跟鐵錘說說,你看,俺家他大兄弟還在家里待著沒啥事兒做呢,讓鐵錘兄弟給找個輕松點兒的活計,這一個屯里住著,咋地不得照顧點兒啊,也不用太多,能頓頓吃上細糧,再給幾個大錢就成。”很怕梁王氏反悔似的,“錢也不用太多,過個兩三年能讓俺家兒子娶個媳婦就成。”

  這有人一開口,馬上就有人接著道:“是啊是啊,俺家兒子也不小了,鐵錘都當了管事的了,讓我們家小子也過去吧。”

  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男人們不好張嘴,女人們為了自家兒子、兄弟的可拉的下臉來。這個也說要梁鐵錘照顧,那個也說要撲奔,梁王氏頓時覺得頭大。

  “我家鐵錘也是跟著人家干活,哪能說安排人就安排人呢。”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啥窮酸德行。

  “那有啥的,不是說鐵錘是個管事的嗎,哪個管事的身邊不得有幾個人跟著。你看看城里的鋪子,就是掌柜的身邊也有幾個端茶倒水的。咋地?鐵錘其實不是個管事的?”有人開始不依不饒了,要是不想安排就直說,干啥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真是的,一個屯子住著求這點兒事兒都不成咋地。

  “是,咋不是管事的。”

  梁王氏這會兒底氣就不那么足了,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是管事的還怕啥,那就安排幾個人吧,那啥,我們家小子可是先說的啊,鐵錘娘啊,你可得先給我們家安排了。”很怕旁人搶了這好差事似的。

  那個也道:“還有我兒子。”

  “我們家男人也跟著去,趕個車啥的。”有人還追加了一句。

  “哎呦喂,你們這才剛成親就讓男人出去做活啊,咋地,你也舍得。”那邊有婦人開玩笑,那個小媳婦似乎也不怕害羞,就道:“這有啥的,現在家家日子不好過,有細糧頓頓的吃,干啥不讓男人去吃點兒好的,這錢不錢啥的倒是好說。”聽她一副為自家男人打算的模樣,眾人還真就不好說什么。

  說起來現在誰家日子都不好過,不然干啥舍下臉皮求人辦事兒啊。

  “啊,回頭再說。”梁王氏不能答應,兒子做啥雖然沒告訴她,可她也知道肯定沒她說的那么好聽。特別是想到鐵錘走的那天是被人昏迷抬走的,她就有點兒擔心。當時鐵錘的衣裳可都在家呢,干啥玩意還要脫了衣裳帶走啊?

  梁王氏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下意識的她也不想去想。

  左右現在吃喝不愁,鐵錘也是享福了,她就跟著享福就得了。

  梁王氏大步往前走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想迎面碰上梁守望堵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擋路,干啥玩意。”梁王氏知道這人跟那幾個死崽子走得近,當即就沒啥好臉色。

  “嬸子,滿囤讓人打了,現在在家躺著呢,嬸子不老說自己對他們比親奶奶還親嗎,咋沒去看看滿囤。”梁守望剛聽說了這件事兒,正要往梁家去,沒想到就看到到處顯擺的梁王氏,當即就過來勸。他是老觀念,老覺得這都是梁家的人,沒必要鬧的跟陌生人似的。在他看來這一次梁滿囤挨打,那就是因為沒有家長護著,不然咋地也不能受這委屈。

  “咋地?”梁王氏一聽卻是眼睛一亮,“梁滿囤被人打了啊,那個死小子,我看著就是個短命鬼,哼,眼里沒個老人,當外面誰都是自家這幾個人好欺負呢,活該,咋沒打死他呢。”老人恨鐵不成鋼的罵孩子也是有的,可是梁王氏這樣惡毒的詛咒就讓大家伙心寒了。

  唉,后奶就是后奶,跟后娘似的,你還能指望她對誰真心咋地。

  “你……”梁守望氣的握緊了拳頭,要不是看她歲數大了,真想一拳頭砸過去。

  “咋地?你也要跟那幫小崽子似的沒大沒小?”梁王氏嚇得后退,輸人不輸陣,她還不忘嚷嚷。

  “我怕臟了我的手。”梁守望氣呼呼的走了,懶得搭理她了。他這也徹底寒心了,本以為都是梁家人,從中說和說和,卻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樣惡毒。

  梁守望氣呼呼的走了,梁王氏罵了一聲,“呸呀,天天往人家湊合,還當誰都不知道你打的啥主意咋地?”就有人湊趣道:“梁家嬸子,守望大哥打的啥主意啊?”

  “還不是想占便宜。”梁王氏哼哼兩聲,“如今誰不知道那幾個孩子的爹要回來了,這是惦記上了。”

  就有人不解道:“不能吧,守望大哥可不像是那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個啥?”梁王氏一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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