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然讓人查了梁家,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梁家在官府備案的鋪子、田莊都多達十幾處,在靈山縣這也是難得的富戶了。
曹清然想到梁家那些財富,不由得就動了心思。
梁家的兩個兒子都在縣學讀書,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秀才了。跟這樣的人家結親,其實也不是什么難堪的事兒。
他想到兒子那身體,娶個高門媳婦也駕馭不住,倒不如娶個商戶女,管得住,也放心。
這樣想著,他就動了心思。
吩咐人找了官媒來,囑咐一番,那媒人打了包票,鐵定會把這個事兒做好。
時間不知不覺就溜入了十一月底,歐陽文軒的傷勢好了大半,如今看起來也跟個正常人無礙了。可梁田田終究是不放心,并沒有提出讓他離開,歐陽文軒貪戀這里的閑適,竟也沒有提出來。
幾個孩子竟然在山莊里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凌旭在住了幾日后不得不離開,內衛那邊事兒多,他也閑不下來。好在知道歐陽文軒對梁田田似乎沒有旁的意思,他也就放心了。
先生也沒請,梁家兄弟整日里湊在一起讀書,歐陽文軒有時候也跟著一起,日子過的倒是愜意。
府城那邊今天有人送了信來,是梁守山讓人送來的。文軒看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午飯都沒出來吃。
“這是怎么了?”梁滿囤挑眉,“大哥,文軒大哥是不是受刺激了?”定遠侯府的事兒他們多少聽說一些。被自家人給下毒,這種事兒他們兄弟覺得很是不能想象。
難道一個破世子之位真的那么重要?
不提旁的。他們梁家如今也算是有錢人家了,可兄弟之間從未有人看重過這個。
“估計是府里出了事兒吧。”梁滿倉低聲道:“前些日子凌旭大哥跟文軒大哥神神秘秘的說了好久,估計是府里有事兒。”
“能有啥事兒?就是矯情的。”虎子撇撇嘴,“我們先生說了,現在的富二代啊、官二代什么的,一天閑著沒事兒做,就是容易矯情,要不怎么是紈绔呢。”
“虎子。你這都跟著學了什么?”梁滿倉都聽不下去了,“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的,你這嘴里一天老往外冒的都是什么胡話?”他越來越聽不懂了。
“球球,你說,你們怎么老跟那個孫院長在一起怎么的?怎么動不動就是他說的話?”梁滿囤挑眉。
球球捂著嘴,“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孫院長愿意找我們說話,他說我們兩個漂亮。”
漂亮!
這下不止是梁滿倉兄弟,梁田田也不干了。
這特么是什么嗜好?
梁滿倉作為大哥想的更多。
一個堂堂書院的院長。一把年紀不成親,身邊偏偏養了幾個漂亮不像話的小廝,還找自家兩個漂亮弟弟沒事兒談心。這樣的敗類……
梁滿倉騰地一下站起來,“來年你們兩個不許去那書院了,我回頭跟爹說,給你們換個書院。”就算是那邊教的好,也不能讓兩個弟弟去了。
“大……大哥,這事兒……”梁滿囤已經十四歲了,有些事兒自然明白,當即遲疑了。
梁田田蹙眉,“沒那么嚴重吧?”心里也不敢打賭。孫維仁那人。看著就精神不大好,誰知道呢。
“球球和虎子太小。不能冒險。”梁滿倉沉著臉,盯著兩個弟弟。他這才發現。自家的孩子真是長得太好了,不說小妹,就是他的幾個弟弟,一個個的也都是美人兒,球球和虎子還小,一個個白白凈凈的,透著一股子靈動,任誰看了都喜歡。如果那孫維仁有那特殊嗜好,也保不齊就……梁滿倉越想越是心驚,忍不住一陣后怕。
“球球,乖,告訴大哥,孫院長跟你們在一起,都做了什么?”不是梁滿倉齷齪,實在是太擔心弟弟了。曾經梁鐵錘的事兒也讓他忌憚。
球球歪著頭想了想,“也沒什么,講故事,教我們算數,再有就是……”他偷偷瞄了姐姐一眼,抿著嘴不說話了。
梁田田心也跟著提起來,“球球,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哥哥、姐姐?”他抱過球球,“家人都是關心你的,難道還有什么對家人不能說的?”
“先生說……”球球低著頭小聲道:“先生說我們長得太妖孽,說我們一家子都是妖孽,這種人就是出來禍害人的……”
“什么?”梁滿囤一聽就火了,“大哥你聽聽他說的話,這是一個先生該說的話嗎?他要干嘛?”他越想越生氣,“不行,大哥,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得找他去。”
“你給我回來。”梁滿倉一把拽住他按住,“人都去了京城,你去哪兒找去。聽球球把話說完。”
“沒什么了,先生就說,讓我和虎子以后出門小心點兒,別讓壞人拐走了。”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弟弟太敏感了也不大好。
梁滿倉兄弟對視一眼,梁田田哄著道:“好了,沒事兒了,你和虎子先出去玩,哥哥、姐姐有事兒商量。”
球球“哦”了一聲,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疑惑的拉起虎子。
“說啥還不能讓我們知道啊?”虎子不滿的撅著嘴,“還一家人呢,明顯把我們當孩子哄。”
梁滿囤臉都綠了,“你個臭小子,皮子癢了是不是?”嚇得虎子撒腿就跑。
房間里只剩下兄妹三個,梁滿倉道:“小妹你怎么看?”
“我覺得。可能我們想多了。”梁田田撓頭,“事情也許沒咱們想的那么復雜。”
“管他呢,回頭咱們跟著那個孫院長。看看他怎么做的不就知道了。”梁滿囤想的比較簡單,“要不就告訴爹。讓爹查查。”
又不是原主了,去哪兒查啊?
梁田田卻覺得事情可能沒那么嚴重,就道:“這事兒先交給我吧,回頭我盯著點兒。”大不了躲在空間里,監視一段日子就是了。
梁滿倉兄弟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就點頭同意了。
提到文軒,梁滿倉道:“還是我去看看吧,別身體剛好一點兒又被刺激了。”
梁田田點頭。文軒最近身體恢復的不錯,或許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晚飯的時候歐陽文軒出來了,神色淡淡的。吃過了晚飯,梁田田擔憂的道:“是不是家里那邊有什么事兒?”
“那個女人不行了。”歐陽文軒抬頭望著星空,今晚的月亮是一抹彎月,好在是個晴天,夜晚的星空格外明亮。“大夫診斷活不過這個年了。”他突然抱住雙膝,“斗了這么多年,她突然要死了,我竟然有些難過。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兒矯情。”也只有在梁田田跟前,他才會這樣毫無顧忌。
命令是他下的,事到如今。他又覺得難受。可不就是矯情嗎。
“是。”梁田田挨著他坐了,“既然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又何必矯情呢。你是男人,定遠侯府未來還要靠你,你要是這樣婆婆媽媽的,讓我覺得你是我的手帕交。”
手帕交?
女人和女人才是手帕交呢。
歐陽文軒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當初老仆就怪他婦人之仁,沒想到今天梁田田也說了一樣的話。
“我只是覺得,到底是一家人。不應該……”
“一家人?”旁邊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你把人家當一家人。人家到底有沒有把你當一家人。啊?小侯爺?”凌旭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小侯爺,不是我說。你這個樣子,還不如莊戶人家那些女人,拿不起放不下的,讓我瞧不起。”
“你……”歐陽文軒臉色漲紅,跳起來,眼看著就要動手。
“來,小侯爺,咱們練練手。”凌旭脫掉外衣,抻抻筋骨,“好久沒練了,筋骨都懶了,小侯爺要不要試試?”
“怕你?”歐陽文軒心頭憋著一股火氣,一把扯開外袍,整個人就撲了上去。
“哎,我說……”遠處兩人纏斗在一起,梁田田無奈的撿起衣裳。
梁家兄弟都在書房讀書,聽到動靜就趴在窗戶上看熱鬧。
虎子大聲道:“加油!”絕倒一票人。
“凌旭大哥好厲害,軒哥哥原來也會打架。”球球趴在窗臺上,歪著頭看著,“大哥,你說他們誰能贏?”
梁滿倉是兄弟幾個里功夫最好的一個,眼力自然也是不俗,輕聲道:“凌旭大哥,高了不止一籌。”歐陽文軒或許也是年少有為,看的出來,他也是下過苦功的。他的功夫不差,跟他們兄弟都不差什么,只是跟凌旭這個妖孽比起來就顯得弱了一些。
梁田田功夫更高明,一眼就看出來,凌旭在逗著歐陽文軒玩呢。到底是擔心歐陽文軒傷勢未愈,梁田田大聲道:“凌旭大哥,差不多就行了,你別把人累壞了。”
凌旭搖搖頭,這還真關心上了。
漏了個空子給歐陽文軒鉆,趁著他攻擊的間隙,凌旭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摔倒在地上。結果歐陽文軒也不示弱,拼著挨了凌旭一拳,死死的把人扣住。結果兩人雙雙倒地。
兩人同時松了手,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沒想到小侯爺功夫這樣出眾。”凌旭難得的夸了一個人。
“你也不差。”好半天歐陽文軒才道:“我明兒就離開,你等我的消息。”
“好!”凌旭握拳,兩個少年的拳頭輕輕撞在一起。
有些事兒,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