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這頓打到底沒挨成,匆忙間被梁守山給請走了。
這心里又是慶幸又是失落的,凌旭都不知道是怎么個復雜了。
沒被扒了褲子打他慶幸這岳父大人終于靠譜一次,卻到底失了一個讓那丫頭心疼的機會,也不知道下次再見面她會不會給自己好臉色。
“哎,你這就走了啊?”球球蹙眉,好好的機會就這樣溜走了,可真夠背的。爹也是的,明知道姐姐在這還把凌旭叫走,難道是不想要凌旭這個女婿了?
“梁叔叫我,只怕是內衛的事兒,我得過去了。”凌旭看向屋里,也不知道在對誰解釋。
梁田田微微垂著頭,只給了凌旭一個側臉。
球球嘆氣,“快去快回。”他擠眉弄眼的,很怕凌旭不明白。“記得回來挨板子啊。”
凌旭感慨萬千,什么時候他竟然期待挨打了。
“好,我記得這欠債呢。”他話里有話,轉身走了。
球球撅著嘴,明顯不滿。
好不容易的機會就被這么破壞了,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是什么事兒,不然等著吧。
哼哼!
“這是干嘛呢?”梁田田彈了他一下,“你啊,一天給我老實點兒,讓我知道你搗亂,看我不收拾你。”
遭了,被姐姐看出來了。
“姐。”球球撒嬌,“我傷口疼,姐幫我熬藥吧。”果然,他的身體永遠是第一位的,梁田田真的親自去了廚房。
虎子鬼鬼祟祟的跑進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顯然傷沒好利索。
球球數落道:“又亂跑。是不是沒疼夠。”到底心疼弟弟,主動往里讓了讓。虎子也不客氣,笨拙的爬,挨著小哥哥趴著。“我好多了,都結了疤,看著嚇人其實也不疼。”他不想繼續這話題讓小哥哥難過,忙低聲道:“小哥哥。剛我聽子誡說。好像有什么大人物送了拜帖。爹把凌旭那家伙都叫去了,大哥也去了書房。也不知道是誰要來?”
球球也蹙眉,“只怕身份不簡單。不然爹不會叫了凌旭大哥去。”于公凌旭可是內衛指揮使,什么人拜訪要驚動他呢?
虎子也狐疑道:“可要是公事也不至于特意送拜帖吧,難道不應該去衙門直接找爹商量?”
兩個孩子趴在床上嘀嘀咕咕的也沒商量出個結果,齊齊嘆氣。
梁田田進屋的時候正看到他們兩個一臉哀愁。笑著道:“呦,還學會發愁了。說說。是不是你們兩個又闖禍了?”
“才沒有。”虎子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回嘴,“我可乖了,不信姐姐問子誡,我都沒亂跑。”自從上次子誡和子規挨了一頓打。就被下了嚴令,必須盯緊了兩位少爺。這幾日子誡跟梁田田告了狀,惹得虎子都不大搭理子誡了。今兒這事兒還是子誡特意邀功說的。還別說,效果不錯。
“乖還跑到這來。那屁股又不疼了?”梁田田好笑,也知道他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止痛的藥,你要不要喝一點兒?”
“我已經好了,就不用了。”在梁家,挨打最多的絕對是虎子,這抗打能力自然也強。
球球繃著小臉喝藥,梁田田笑看著他一臉的糾結,“喝的越慢越難受,還不快喝?”她手里端著一盤蜜餞,可不就是知道弟弟不喝藥。
姐弟三個閑聊,虎子道:“不是說小侄子這幾日就好了嗎,怎么大嫂還沒抱出來?”前幾日剛回來小侄子就病了,后來竟然開始出疹子,這么多日子,大家還沒見到那梁德呢。
“已經好多了,就是還有點兒虛弱,韓爺爺說再養幾天才能抱出來。”小侄子病了,梁田田抱著孩子在空間里待了幾天。好在出疹子也不是什么大病,如今已經大好了。
正說著話呢,外面就是蹬蹬蹬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小娃從門后探出頭來。“三叔,我來看你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怎么長的,越來越像滿倉,卻比滿倉活潑多了。
“念念自己跑來的?”梁田田一把抱住小家伙,“瞧這一頭汗,丫鬟呢?”
小小的人兒滿臉得意,“藏貓貓,我把他們甩開了。”小家伙在梁田田臉上親了一口,小心翼翼道:“姑姑不告訴爹好不好?”那小模樣,頂著跟大哥相像的臉卻說不出的淘氣,梁田田心都軟了。故意逗他,“為什么不告訴爹?”
“爹打屁股,罰站,好冷。”小家伙一臉悲憤,似乎在控訴。“還是姑姑好。”他又親了梁田田一下,“姑姑對念念最好了。”
虎子狐疑道:“打完了還罰站?大哥也太沒人性了。”那得多疼啊。
“又亂說。”球球照他屁股拍了一巴掌,不過那郁悶的臉,怎么看都是贊成弟弟的話。
梁田田也不理他們兩個,逗著大侄子。“念念跟姑姑說,爹都怎么罰你的,為什么挨罰啊?”
小家伙眼珠亂轉,小聲道:“爹爹打了二十巴掌,念念的屁股都腫了。爹還不讓提褲子,就站在墻角罰站,念念腿疼。”就是不提犯錯的事兒。
才四歲的小娃,不但打了,還罰站。嘖嘖,可真夠狠的。
球球和虎子對視一眼,頓時同情這小侄子。
“那念念自己說,為什么挨打啊?”梁田田循循善誘,根本不給小家伙逃避的機會。
“因為……”小家伙捻動手指,嘟著小嘴道:“念念往井里撒尿……”
“噗……”
虎子臉都綠了,“你這臭小子,往哪個井里撒尿了?”他一想到自家吃喝都是這小子撒了尿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除了我們院子的,都撒了。”念念小心翼翼道:“是韓太爺說的,童子尿治病。”
梁田田:“……”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球球臉頰很是抽搐了一會兒,“那也不用打完還罰站吧。”他招呼念念,“上三叔這來,回頭三叔跟你爹說,下次可不能光著屁股罰站了。”大哥竟然還把家法玩出了新花樣,不行,這破規矩得改了。不然回頭爹這么罰他可怎么是好。
“三叔最好了。”念念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三叔,我把蚯蚓扔井里了,回頭爹要是問起來,三叔要幫我。”他可憐兮兮的捂著屁股,“念念屁股還疼,再打就熟了。”
“蚯蚓往井里扔?”虎子大呼小叫的,“你這熊孩子,都讓你玩出花來了。你往井里扔那玩意干啥?”他就沒鬧明白,無論是大哥還是大嫂,都是那種穩重的人,怎么就生出念念這個不靠譜的孩子。
“我才不是胡鬧呢。”念念振振有詞的,“我看到娘身邊的丫頭往井里放魚,說是怕井水有毒。能放魚為什么不能放蚯蚓,我就把一盆蚯蚓都倒進井里了。”
水井里養魚的事兒一般人都知道,就是怕井水不能喝,倒不至于真是擔心人下毒。不過念念這孩子,也是夠頑皮的了。
“你從哪兒來一盆的蚯蚓?”球球覺得跟侄子說話有點兒耗神。
“我自己養的。”小家伙一臉得意。“爹說三叔以前也養。”
球球:“我可沒往井里扔。”
“三叔,三叔。”小家伙搖球球的胳膊,“三叔最好了,三叔幫幫我,我不想屁股被爹打成八瓣……”
“這事兒你求誰都沒用,等著挨揍吧。”虎子直接給他定性了。大哥要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們從小就不用多挨那么多打了。
三個人逗著念念玩,院子里來人傳話。
“老爺吩咐讓兩位少爺收拾一下,一會兒家里來客人。”
梁田田蹙眉,“是什么客人?兩位少爺有傷,也要見客不成?”
“老爺沒說。也不必兩位少爺動,老爺吩咐稍微收拾一下。”來人是梁守山身邊得力的人,低聲道:“老爺讓人去內宅送信兒,大小姐只怕也要見客。”
難道還有女眷?
梁田田沒多想,安置了兩個弟弟,忙去內宅收拾。
沒多久梁家門前來了一隊人馬,且看那身飛魚服、繡春刀,一下子就知道來的人是錦衣衛。
梁田田在內宅得到消息,愈發好奇來的人是什么人。
這么多年內衛和錦衣衛好像不大對付,也是,都是直接聽命于天子的機構,俗話說同行是冤家,有競爭總會有摩擦的。
不過前幾日聽著錦衣衛的指揮使被彈劾,似乎要告老還鄉了。這次來的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梁田田并不敢大意,特意去前院幫球球扎了一針,這樣就算是有心人也不會知道弟弟的腿實際上是沒問題的。
對于姐姐的安排球球極力配合,甚至都沒問姐姐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完全的信任。
梁守山派人叫梁田田去前廳見客,謎底終于揭開了。
“田田,來見見你二叔。”
二叔?
梁田田抬頭。
大廳里,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滿臉的絡腮胡子,瞇著眼睛坐在大廳里,笑著道:“哈哈,這就是田田了。大哥當年在草原可沒少念叨,都這么大了。長得可是像了嫂子?真俊!”聲若洪鐘,配上那彪悍的體格子,說不出的粗狂。
梁田田一下子想起來,這人是爹在草原的拜把子兄弟。“田田見過二叔。”她行禮。狐疑這人來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