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蝸牛。
這是蘑菇人部落給杜恪最直觀的感受。
高高低低的蘑菇一排排生長著,有些有門窗,有些只是單純的蘑菇;大小不一的蝸牛四處溜達著,種類繁多不勝枚舉。當外出狩獵的蘑菇人,將杜恪押回來,高大的未來機甲甫一登場,就在蘑菇人部落掀起了滔天巨浪,所有蘑菇人都從蘑菇房子里跑出來。
老老少少,模樣千姿百態。
它們圍觀杜恪,并指指點點,大聲喧嘩。
狩獵隊伍的領頭蘑菇人,一個箭步飛躍,跳到附近的一顆大蘑菇頂上,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槍,一邊大聲叫喊,似乎在炫耀著什么。
“杜恪,我有點害怕。”西瑟西瑟被這個場面嚇住了。
“不用擔心,它們看上去很弱,傷害不到我們的。”杜恪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淡定,他已經可以確定,這些蘑菇人應該就是最低等的蘑菇仙。
神龍靈怪仙之中的仙。
驀然,最大的一顆蘑菇房子中,走出一位年老的蘑菇人,這個蘑菇人身體高大,足足有七十厘米之高,下巴上有快要拖到地面的花白胡須。一張灰色的老臉上布滿褶皺,雙眼都微微泛起了渾濁,身上裹著紅色的獸皮,它一出場,慢吞吞的咳嗽一聲,頓時所有蘑菇人都停止了喧嘩。
“嘰里咕嚕……”年老蘑菇人,走到未來機甲面前,昂著頭說出一串杜恪聽不懂的語言。
好在杜恪早就準備好心靈之觸,集中意念,感受到年老蘑菇人的思維,然后開始接觸并交流:“我是杜恪,遠方而來的游俠,探索森林中每一處盛景,恰好尋覓到此處,便想要拜訪你們的部落。”
“呼!”
年老蘑菇人嚇了一跳,不過它至少比剛才那個狩獵隊領頭人要聰明,很快就鎮定下來,開始與杜恪用思維交流:“遠道而來的客人?”
“是的。”
“我們圓頂族在蝸牛森林生活了一百多年,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智慧生命,你是什么種族?”年老蘑菇人詢問道。
“人類,神龍靈怪仙中的靈。”杜恪給自己杜撰了一個靈族身份,“還未請教,你們是什么種族,又是神龍靈怪仙中的哪一級別?”
“神龍靈怪仙?那是什么?”年老蘑菇人對神龍靈怪仙一點不懂,“我們是蘑菇人,與蘑菇一起生長一起生活,我們棲息在森林之窗,狩獵蝸牛森林里的一切獵物。”
年老蘑菇人所說的“蘑菇人”,在它的思維表達中,類似于“高級蘑菇”的自稱,就像人類自稱是“高級動物”一樣,所以杜恪直接翻譯成“蘑菇人”。蝸牛森林就是它們對周圍森林的稱呼,而森林之窗,則說的是這一塊森林缺口,蘑菇人居住的地方。
蘑菇人居住的蘑菇房子太小了,并不適合邀請杜恪做客,所以杜恪只能穿著未來機甲,站在森林之窗的空地上,與年老蘑菇人交流。
再被其它蘑菇人當猴子一樣圍觀。
甚至有調皮的蘑菇人,靠近他,想要爬上來,還有幾個蘑菇人甚至拿著長槍,想要扎杜恪。好在年老蘑菇人很有威信,呵斥之后,將這些打擾杜恪的蘑菇人嚇跑。
“你是蘑菇人的首領嗎?”
“我是蘑菇長者,我叫蘑菇力克,管理著這些小崽子們,它們有一些實在太可惡,沒有我的約束,能把蝸牛森林都燒了。”
“我叫杜恪,哦,忘了為你介紹,這是我的伙伴西瑟西瑟,它是一名花仙。”杜恪指了指肩膀上的小屋子,讓蘑菇力克看一眼,“我們一起結伴冒險,意外來到蝸牛森林。”
“花仙?真小!”
蘑菇力克的思維中,驀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包含著濃濃的不屑,似乎鄙視西瑟西瑟的弱小。讓杜恪愣了一下,這些蘑菇人似乎沒有想象中友好,頗有些遵循弱肉強食的意思。
西瑟西瑟似乎也感覺到了蘑菇力克的惡意,它小聲地說道:“杜恪,這些蘑菇人不友好,它們好像想把西瑟西瑟吃掉呢。”
“放心吧,有我在,它們不可能吃掉你的。”
“但是那邊,你看,好可怕!”西瑟西瑟指了一個方向。
杜恪抬眼看過去,頓時瞇起眼睛,只見幾顆大蘑菇只見擺放了幾幅支架,支架上吊著幾具蘑菇人的干尸,尸體上可以看到明顯的切口,像是被開膛剖腹一般。
想了想。
杜恪還是直白的詢問出來:“蘑菇力克長者,那邊的蘑菇人尸體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說過嗎,小崽子們太可惡,正如蘑菇五顏六色,分為有毒沒毒,蘑菇人也形形色色,分為好種和壞種。那邊接受刑罰的都是壞種,我送它們去見了蘑菇大神。”蘑菇力克平靜的回應思維念頭,它所謂的“蘑菇大神”,包含著“制造出蘑菇人的不可思議”含義。
簡單翻譯,就是蘑菇大神。
在杜恪看來,這大約類似于史拉蟾信仰的史拉,以及半羊人信仰的森林之神薩梯。文明的發展,總是想要尋找生命的起源,但低等文明受到知識和認知的制約,最終都會將一切歸咎于“神”,從而產生信仰。地球文明如此,奇幻世界的文明,也是如此。
正在交流時,猛地又冒出一只蘑菇人,拿著足球大的石塊,雙臂鼓勁,扔向未來機甲。
一心溝通心靈之觸的杜恪,沒有防備,被大石塊砸中,不過并未撼動未來機甲,僅僅只是在表面留下一點擦痕。但這讓他直接從心靈之觸的溝通中跌落,然后皺起眉頭——這些蘑菇人的確有點可惡。
“基拉古拉!”
蘑菇力克見狀,沖著那只蘑菇人大吼一聲,然后抬起手臂揮舞,一道魔法瞬間釋放,將蘑菇人定在當場。只見這只蘑菇人原本青色的皮膚,瞬間變成了灰色,保持著剛才的大笑姿勢,一動不動。再接著蘑菇力克一揮手,一隊穿著簡單獸皮的蘑菇人走過來,將僵直的蘑菇人拖走。
重新施展心靈之觸的杜恪,很快得到了蘑菇力克的解釋:“這又是一只壞種,經常欺負其它蘑菇人。”
“它怎么了?”
“它被我石化了。”
“石化,這是蘑菇人掌握的魔法嗎?”
“是的。”
“除了石化,你們還會其它魔法嗎?”
“蘑菇人只會石化,不管是進階的蘑菇人,還是我這樣的蘑菇長者,都只會石化。不過我們最強大的手段是武技,每一個蘑菇人天生就是戰士,在森林中結隊狩獵,即便是強大的噬蝸者,也注定要倒在蘑菇人的長槍之下!”蘑菇力克思維中充滿了傲氣。
它描述的噬蝸者,是一種有雙頭、四腳的怪蛇,體型巨大。
顧名思義,就是喜歡吞噬蝸牛。
杜恪看到那只被石化的蘑菇人,已經被固定在吊著干尸的架子上,不由得詢問道:“中了石化的蘑菇人死了嗎?”
“不,過一會它就會恢復正常,不過這只壞種將要接受剝皮刑罰,挺過去它就能重新恢復好種身份,挺不過去它就是壞種,去見蘑菇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