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在涼亭中坐了下來,隨意地半臥在那里,看著湖中景色,對緊緊跟隨的聞人世家弟子吩咐地說道:“去泡壺香茗,要好茶。”
李七夜這樣的話,這樣的姿態,頓時讓聞人世家的弟子臉色大變,他們在聞人世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李七夜這樣的一個便宜姑爺,竟然拿他們來當傭人使喚。
“不要不高興。”李七夜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能在我身邊待候,是你們的福份,去吧。”
李七夜這樣狂妄的話頓時讓聞人家的弟子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們見過狂妄的人,但是,從來沒見過如此狂妄的人。
“去為這位公子泡一壺吧,我還存有一點好茶。”比起聞人世家的弟子來,聞人堅石態度倒好很多,吩咐門下弟子說道。
聞人世家的弟子雖然臉色難看,對李七夜不見待,但是大公子吩咐,他們不敢不從,只好去泡茶了。
當門下弟子退下之后,聞人堅石看著李七夜,然后說道:“不知道兄臺是從何而來,如何尊稱?”
“姓李,名字不值得一提,一介散人而己。”李七夜看著湖中景色,隨意地笑著說道。
李七夜這姿態可謂是踞傲,要知知道,在這一帶島國,聞人世家也是很有份量的,聞人堅石的身冇份也算是尊貴,在這一帶島國的修士中沒有哪個修士敢在他面前如此踞傲。
不過,聞人堅石也并不動怒,他對李七夜說道:“李兄,聞人世家的女婿,這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對于聞人堅石的話,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這話你就錯了,聞人世家的女婿好不好做,我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嘛,想做我的大舅子,那就難了,九天十地,難找一個。”
聞人堅石頓時說不出話來,他都忍不住再仔細打量了李七夜一番,他都不知道李七夜這是從何而來的自信。
一時之間,聞人堅石有些拿不準,眼前這個平凡的男人,究竟是深藏不露,還是虛張聲勢。
在聞人堅石拿捏不準之時,此時此刻,聞人世家的弟子已經把香茗沏好,端了上來。
作為主人,聞人堅石也沒有矯情,他親手為李七夜斟上一杯香茗,李七夜也不客氣,慢慢地品了起來。
聞人堅石陪著李七夜喝茶,說道:“李兄,作為聞人世家的女婿,不一定能享榮華富貴,說不定連榮華富貴都還未看到,就已經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了。”
聞人堅石把話說到這里,已經是說得足夠透徹了,這已經是足夠提醒李七夜了。
“誰說我要享受榮華富貴了?”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榮華富貴,那只不過是過眼云煙而己。”
聞人堅石看著眼前的李七夜,他都不由覺得李七夜是個怪人,他已經是完全摸不透眼前這個平凡的男冇人了。
“對于你的妹夫,你知道多少呢?”輕輕地啜著香茗,看著湖中景色,過了好一會兒,李七夜也沒有回頭,隨意地對聞人堅石說道。
“不是李兄你嗎?”聞人堅石不由露出笑容,說道:“這事是李兄你親口承認的,當然,李兄現在否認還來得及,不然,一旦坐實,李兄你想脫身那都由不得你了。”
“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李七夜啜了一口茶水,笑著說道:“所以,我希望你們聞人家也是講道理的人。”
“這件事情,如果能講道理,那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聞人堅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沒有什么道理可講。如果李兄認為能把道理講得通,那就大錯特錯。”
“不。”李七夜笑著說道:“我這個人不止是十分講道理,同時,我的道理一直都能講通,對于我來說,從來沒有講不通的道理。我這個人,其他的不擅長,就是擅長講道理!”
聞人堅石不由看著李七夜,他搞不明白李七夜葫蘆里賣什么藥,最后,他緩緩地說道:“李兄,你圖的是什么呢?”“這么說來,你是認定我不是你的妹夫了?”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悠閑地說道:“你的妹夫,不會是你認識的人吧。”
李七夜這話一說出來,聞人堅石不由臉色一變,他看著李七夜,緩緩地說道:“如果是我認識的人,那就不用等到今天了。”
李七夜只是隨意笑了笑,輕輕地啜著香茗,過了好一會兒,悠閑地說道:“你們聞人世家把算怎么樣收拾這樣的殘局呢!”
聞人堅石張口欲言,但是,又是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盯著李七夜,緩緩地說道:“有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李兄,這不是一場兒戲,這里面沒有什么東西值得你去圖謀的,若是搞不好,會把你的性命搭進去。”
“話不能這樣說。”李七夜悠閑地說道:“一個美麗的嬌妻,一個聰明的女兒,作為一個男人,夫復何求,這就足夠了,還需要什么圖謀呢?”
聽到李七夜的話,聞人堅石沉默了一下,他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了,最終,他只好緩緩地說道:“我話己至此,我也是仁義已盡,李兄,你自己小心吧,是禍是福,就由天定了。”
“不,是禍是福由我為來定,我一怒,便是禍,我一喜,便是福。”李七夜笑著說道。
聞人堅石輕輕地嘆息一聲,不再說什么,站起來就走。
“你們聞人世家需要一個替死鬼是吧。”在聞人堅石欲離開的時候,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
本是欲離開的聞人堅石不由身體僵了一下,最終,他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也不是我父親能決定,如果李兄真的是我妹夫,那就自求多福吧。”
“那你呢?”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悠閑地說道:“那你抱的是什么樣的態度呢?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你妹妹?”
“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聞人堅石搖了搖頭,說道:“一步走錯,全盤皆輸,這就是我們聞人世家的局面。我只能說,小孩子是無辜的,我只能保證小孩的安全,至于其他,我改變不了什么,只怕我父親也改變不了什么!”
“那你妹妹呢?”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
聞人堅石不由沉默了一下,過了片刻之后,他緩緩地說道:“她是個聰明人,當年走出這一步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將會怎么樣的結局,她若是少些任性,多一點理性,也不會導致這樣的結局,也不會導致這殘局無法收拾!就算我想幫她,我只怕也力不從心,家族的老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說完,最后聞人堅石輕輕地嘆息一聲,然后就離開了。
李七夜只是笑了一下,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喝著茶,然后淡淡一笑。
李七夜在聞人世家住下來的第二天,少婦帶著小女孩來了,隨行的還有聞人堅石。
“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相聚了,有什么話,就盡管說吧,錯過了今天,或者說不定沒有機會了。”聞人堅石把她們母女送進來之后,看了李七夜一眼,意味深長,然后就離開了。
聞云堅石離開之后,還撤走了守在門口的弟子。
一時冇之間,屋內只剩下了李七夜三人,但是,他們卻不是一家三口,這讓屋內的氣息變得有些尷尬。
李七夜隨意地一笑,看了看眼前豐腴動人的少婦,說道:“你叫什么?”少婦回過神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鞠了鞠身,依然不失貴族女子的風采,說道:“小婦人姓聞人,名綠蕊,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姓李——”李七夜隨意地笑了一下,也沒有作多的回答,此時,他的目光是落在小女子身上。
“這是小女,隨小婦人姓,名懷玉。”少婦聞人綠蕊忙是說道。
“隨母姓呀。”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而小女孩聞人懷玉則是看了看李七夜,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嬌笑地說道:“媽媽,你們還真有些像夫妻。”
“不得胡說。”聽到小女孩聞人懷玉的話,聞人綠蕊立即喝止,不由粉臉一紅。
李七夜也未放在心上,隨意地笑了笑,看著小女孩聞人懷玉,說道:“在客棧之中,為什么你會這樣做呢?”
“難道你不是我的父親嗎?”聞人懷玉眨了眨秀目,有些狡黠地說道。
“懷玉——”此時聞人綠蕊頓時端起了母親的威嚴,喝止說道:“不得胡說八道,你闖得禍還不輕嗎?”
“但——但是,他,他就有點像爸爸嘛!”聞人懷玉不由扁了扁小嘴,說道:“媽媽常跟我說,爸爸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爸爸是個臨危不亂、無畏生死的男子漢!而且,爸爸還說,正是因為爸爸是一個強大無比的男子漢,所以遇到什么危險都不怕!”說到這里,小女孩眼睛不由紅紅的。
看著女兒那紅通通的眼睛,少婦聞人綠蕊欲說話,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