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看到我靈肉合一后你會更加開心一點呢。”
剛剛復活的魅魔女王塞納奴露望著戈隆,似笑非笑的說道:“還是你希望姐姐我像以前一樣,一直將靈魂附著在你身上感覺更好呢?你的口味還真是奇怪呀。”
“奇怪的人是你吧……”
已經從魅魔女王又一次提升等級的魅惑之力中掙扎脫出的戈隆連忙退后了兩步,背靠著墻壁,臉上滿是戒懼與提防。他對這位魅魔女王已經徹底的無話可說了,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女人腦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事沒事,有機會沒機會都要試圖魅惑一下自己。戈隆可不想自己像故事中那些在魅惑術中無法自拔的傀儡一樣,整天癡癡傻傻的繞著女王大人轉悠,最后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這個女惡魔給拋棄掉,莫名其妙的死在哪個地方。
“喂!食人魔小哥,你不要整天這么提防著人家好嘛,咱們剛剛明明已經那么地親密過了,你要是現在求婚弄不好姐姐我都會答應你哦。可看你現在那副見了鬼的樣子,好像姐姐我隨時都有可能把你一口吞掉一樣,明明剛剛想要吃掉人家的可是你這頭小食人魔哦。算了,不和你計較了,給,拿著…….”
戈隆反手接過魅魔女王拋給自己的東西,見那就∑↓,..只是一張邊角不齊,粗糙發黃的皮革,頓時皺著眉問道:“這是什么東西?是給我的嗎?”
“咦?你們這么多人跑到這個迷宮里面來送死,為的不就是這個東西嗎?怎么,你不想要嗎?那就還給姐姐吧。”
戈隆一把躲過塞納奴露伸來的手掌。面上的表情已有些不敢置信,他說道:“難道。這個東西是……是,那個所羅門王留下的滅神魔導具。《深淵契約》嗎?”
“《深淵契約》?你們是這么稱呼《梵迪岡薩斯契約》的嗎?不過所羅門王大人親手制作的滅神魔導具確實就只有這個了。”魅魔女王雖然狡詐善變,喜歡作弄戈隆,但凡是涉及到所羅門王的事情,她卻是絕不會拿來說笑。只是這時候戈隆卻沒有注意到塞納奴露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
戈隆雙手開始顫抖,心情激動地注視著手中的卷軸,但遺憾的是,他除了能看出手中的皮革確實年代久遠之外,就再看不出它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了。
“這東西……該怎么用?”戈隆可憐巴巴的向女王大人詢問道,他雖然說什么都不想再和這頭女惡魔扯上關系。更不想再欠下她什么了,但是關系到一件滅神魔導具,就由不得他再去談什么尊嚴與節操,再多的麻煩也只能選擇性忽視。
看到戈隆那不好意思卻充滿乞求的樣子,塞納奴露很是意味深長地怪笑了一陣,將自己從這小子身上受到的委屈與郁悶統統全還了回去之后,才搖頭晃腦地回答道:“這份契約是所羅門王用這個世界上誕生的第一頭惡魔的皮膚制作而成的,可以說是一切惡魔物種的起源,所羅門王在這份契約中還融入了自身的血脈與力量。所以也只有他的血液才能夠啟動這份契約。在這份契約激活之后,任何惡魔都將受制于契約之上的遠古氣息,必須無條件服從這份契約的主人。當然,這也只是它的基礎功能之一。”
“需要……擁有……所羅門王的……血液……”戈隆喃喃重復道。臉上失望的神情已經溢于言表。
“該死的,所羅門王都已經隕落近萬年了,我要到哪里去找尋他的血液啊……”
聽到所羅門王的隕落。塞納奴露臉上流露出一抹悲色,但很快便恢復過來。說道:“所羅門王大人雖然已經隕落,但是他的直系后代的血液也可以激活契約啊。”
雖然魅魔女王這么說。但戈隆還是失望的搖著頭說道:“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圣光之理教廷這萬年來一直在追查與十二位魔法皇帝有關的一切,就算所羅門王真的留下了后代,又僥幸逃過了教廷的追殺,可連教廷一萬年來都找不到的人,我又要到哪里去找尋呢。”
“咦?有那么難找嗎?可我怎么感覺到,就在這座迷宮當中,就有所羅門王大人鮮血后裔的味道呢?嗯,不是很濃郁,但卻很純,還有一些甜膩的味道,這是……女人的味道……”
戈隆一驚,但腦筋不笨的他馬上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這一次深淵迷宮尋寶是由諸多強悍勢力傾力參與的,與兩眼一抹黑,中途加入這場奪寶游戲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不同,他們每一個勢力對這次“尋寶”都早已做好了相當充足的準備,當然知道真正的深淵契約需要所羅門王的直系血脈激活也并不奇怪。
順著這個思路再繼續深想下去,戈隆頓時覺得許多困惑迎刃而解。
圣光之理教廷雄踞大陸第一宗教,與多代人類建立,統一大陸的宏偉王朝都建立過相互依存的關系,哪怕是在諸國并起的戰亂時代也能夠屹立不倒。歷史底蘊比任何人類勢力都要悠久龐大,如果說所羅門王真的留下了直屬后裔,教廷這一萬年來又怎么可能會找不到。
之所以任何文獻史詩中都沒有與之相關的記述,那么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圣光之理在追尋到這一支血脈之后,出于某種理由并沒有馬上將其公開并且斬斷,反而將其保護控制,并且小心地隱藏起來。
現在戈隆知道這個理由當然是因為滅神魔導具的開啟。只是自詡為真神代理人的圣光之理教廷理應毀滅一切與人類之敵十二位魔法皇帝有關的東西,卻為什么要保留下這種可能威脅到諸神地位的邪惡武器,保護能夠開啟這件武器的關鍵“鑰匙”,對此故事聽多了的戈隆也并不覺得有邏輯沖突。他早知道沒有純粹的光明也沒有純粹之黑暗的道理,反而越是光明開闊的地方。產生的陰影就愈加深諳陰晦。
教廷此次名義上打著消滅試圖喚醒遠古禁斷邪器的褻瀆者的旗號,實際上卻是打算暗中爭奪這件滅神魔導具。那么他們這次會將擁有所羅門王血脈的棋子帶上也就并不奇怪了。
一直沉浸在自己推理當中的戈隆,卻是突然發現魅魔女王竟是有些古怪,從剛才起,她就一直在空氣中嗅來嗅去,這頭女惡魔微閉著雙眼,可愛的鼻子不斷地翕動,像是在追尋那一抹所羅門王血脈的氣息來源,可她聞來聞去,最后鼻子竟是湊到了戈隆的身前。而且還是靠近他下//體的位置。
“喂!你想干什么!”戈隆驚怒著退后了兩步,沒想到魅魔女王睜開雙眼之后,臉上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古怪,她看著戈隆,似笑非笑道:“我之前一直是靈魂狀態,沒有嗅覺,竟是沒有發現,原來那股所羅門王的后裔氣息,有部分竟是從你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呢。怪不得我的靈魂會附著在你身上呢。原來是因為命運因果之力啊……”
“什么?你是說……你的意思是……難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所羅門王的后裔嗎,我……我與十二位魔法皇帝竟然會有血脈上的聯系?”戈隆的心情瞬間激蕩到了,他的夢想可就是自己能夠成為故事書中的主角,然而在刀塔大陸上。可再沒有什么事情能比和“十二位魔法皇帝”直接扯上關系更能夠套入到主角模板當中的突發設定了。
“我……我竟然流淌著魔皇的血液,我,我的那位人類父親。原來竟……”
“好啦好啦,食人魔小哥。夢該醒醒了。”魅魔女王拍著手說道,她臉上那古怪的笑意竟是讓臉皮厚如城墻。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的食人魔戈隆都突然有種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活埋的沖動,他已經知道自己一定是弄錯了魅魔女王的意思,而且更知道魅魔女王擁有能夠看穿自己想法的能力,所以恨不得將幾秒鐘前的自己活活掐死才好。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所羅門王的氣息是從我身上發出來的!該死的!你竟然捉弄我!”戈隆氣急敗壞的喊叫道。
“我才不會在與所羅門王大人有關的事情上和你開玩笑呢!”塞納奴露突然間嚴肅起來,她的目光又再次向下轉移,最后又停到戈隆的下半身位置,皺眉說道:“我剛剛是說,那股味道是從你的小兄弟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現在迷宮中飄蕩的那股氣味中,也參雜著你的少許氣息,難道是……是……”
看著魅魔女王似乎陷入到沉思之中,仍有些羞怒的戈隆頓時不耐煩道:“你究竟想說些什么。我和所羅門王究竟有沒有關系,我到底能不能使用這份契約的力量?”
塞納奴露看著戈隆,表情復雜古怪,一直到把戈隆快要看到崩潰之后,卻是突然在戈隆面前半跪在地上,神情嚴肅認真地說道:“代主人!魅魔族魔神塞納奴露拜倒在您的面前,誠懇的祈求請您原諒塞納奴露之前的冒犯,另外還要向您恭喜!”
“代主人?祈求原諒?還有恭喜?你恭喜我什么?”
戈隆實在是弄不清這位狡猾多變的魅魔女王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是又想出什么捉弄他的鬼注意,于是打定主意不說不錯,隨機應變,于是向旁邊移開半步,錯過女惡魔的行禮,卻是一言不發,等著看這女惡魔下一步有什么動作。
“大人,我不會弄錯的,您應該已經與擁有所羅門王血脈的直屬后裔發生過關系,并且,您已經成為了下一代……‘所羅門王’的父親。”
戈隆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被嚇到了,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十分古怪失落的感覺,原來擁有主角模板的人不是他,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孩子!
可這又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雖然他年紀不大,即使以人類的標準來看,也只是個還未正式成人的大孩子。但是出身在食人魔村莊,之后又成為老街之主的他,與他發生過特殊關系的女人卻實在是數不勝數,甚至連眼前的魅魔女王都得算是其中之一,按理說有誰懷上他的孩子都不奇怪,可是食人魔的繁殖能力堪與地精豺狼人相比,又能夠與幾乎任何類人亞人發生關系,可戈隆畢竟是少見的巨妖之子,與其他的食人魔有很多地方都不大相同,尤其是在生育繁殖方面……這么多年來從沒見過有誰懷上自己的孩子,甚至連精通兩性秘術的老街女人們刻意讓自己受孕,想給他生個孩子都沒能成功,說他突然當上父親還真有些讓人無法相信。
而且……與自己發生過關系的女人現在應該都集中在老街,又或者是更早他還是食人魔廚師時候接觸過的女人,卻也不應該會出現在地獄。唯一比較有可能的是他正在尋找的小半人馬女友,雅爾塔雷霆踐踏。可是擁有所羅門王血脈的人竟然會是亞馬遜半人馬,這比戈隆這個混血食人魔擁有魔皇血脈更加不可思議。
至于最后說不通的一點就是……
“你為什么要稱呼我為主人,就算我真的在什么時候干過擁有所羅門王血脈的女人,那你稱呼為‘主人’的人也應該是那個女人才對吧。”
魅魔女王此時已經收斂了所有的戲謔與隨意,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回答道:“所羅門王大人的血脈力量只會在男性身上顯現,所以女性只不過是暫時寄存這份血脈力量的工具而已,甚至談不上是大人真正的后裔。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在現在這個女人的軀體之中,正孕育著真正擁有所羅門王大人力量與意志的全新生命,而你正是這個生命的父親,在這個生命正式誕生之前,您可以代理他行使權力,所以我才會稱呼你為‘代主人’。現在,我能感覺到那個生命就在距離我們不遠處,而且充滿不安與恐懼,所以我希望您能夠趕快找尋到‘他’,將‘他’保護起來。”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這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戈隆猛然間渾身劇顫,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中竟是如火焰般燃起一股極端復雜混亂的情感,里面有悔恨,有憤怒,有仇恨,還有……迷惘……與悲傷……
塞納奴露沒有打擾戈隆,任由他沉浸在回憶之中,片刻后,戈隆突然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想起來了……以我有關,以圣光之理教廷有關,還可能懷上我的孩子,然后出現在這個地獄深淵的女人,確實是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