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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半夜敲門爬窗的注意點

  不過我知道這些也不會跟陳清寒提,這是他的私事。

  如果我能幫他找到失蹤的妹妹,他自然會將一切告訴我。

  就像他當時說的,等有機會的時候,他再詳細向我說明。

  凌可兒回屋睡覺前,猶豫了一下,輕聲勸我別擔心、別多想,好好休息,明天她陪我去布達拉宮。

  我愣了愣,等反應過來她已經關門離開了。

  她來找我說話,是怕我擔心陳清寒,一個人胡思亂想。

  多體貼的姑娘,可惜她離真相隔著十萬八千里。

  關心、擔心、不舍……這些活人之間的情緒,我是沒有的。

  我會為某事擔心,或是為完成這件事的人能不能順利做成這件事而擔心,卻從不會純粹地擔心一個人的死活。

  是天生冷漠,還是死后遺忘了什么?這些問題我很少去想。

  沒有的東西,不能假裝有,我看得出文靖和順風已經把當成共過生死的朋友,可我對他們仍舊無感。

  很多事不能細想,想起來沒完沒了,最后鉆進牛角尖,也依然得不到答案。

  我對著鏡子摘下頭頂的蓮花發夾,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后躺到地上挺尸。

  酒店的床太軟,我睡不慣,有些習慣不是一兩天能改過來的。

  夜里12點,手機提示音響了,是陳清寒發來的微信語音。

  他提醒我小心,說死亡之門已經打開,陸老板和尖叫小姐都不在里面。

  他們果然回了尼國,我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但是他沒回話。

  死亡之門里特別邪門兒,陸老板和她的手下變異的變異、慘死的慘死,而且每次進去,看到的場景都不一樣。

  當年那個礦主,肯定也進去過,并且從里面放出了可怕的東西,一息間便將礦工全部殺死。

  其實最麻煩的還不是病毒或毒氣,而是它時有時無間歇性發作的特征,特容易麻痹人的警惕性。

  陳清寒可能是不方便回話,我想了想,又發了一條語音過去,也許是凌可兒念叨了一天,我快被她洗腦了,總覺得不發一條關心性質的語音,顯得我太薄情掛寡性,雖然這是事實。

  于是我組織一下語言,按下說話鍵:“我不擔心你,你別惦記我。”

  頭一回表達‘感情’,語氣難免生硬,但就這么著吧,意思意思就行了,文靖和順風還沒這待遇呢。

  跟凌可兒一起參觀了雄偉的宮殿,駐足過滄桑的古塔,領略完當地的風土人情,時間也差不多了。

  又一個星期過去,陳清寒終于發來條消息,說他們已經踏上歸途。

  尖叫小姐和陸老板沒有找到,暴風雪抹去了當天山上的所有痕跡,她們的去向成謎,因此陳清寒再次提醒我要小心。

  我拿著手機,幽幽嘆了口氣,凌可兒立刻湊過來,賊兮兮地問:“怎么啦,受不住相思之苦了?清寒走的第一天~想他;清寒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想——”

  我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順便把她剛涂好的爛番茄色唇膏用寫意的手法二次創作了一下。

  “啊~我的妝、我的妝!”凌可兒尖叫著逃回衛生室。

  我不明白,為什么女人花了妝,會有種即將現原形般的恐慌。

  以前我喜歡找活人聊天,但那些活到最后的盜墓賊都是男的,他們情緒極少外露,除非崩潰。

  而且他們身處絕望的環境,余下的時間不是分析出路、就是回憶過去,再不然就是想辦法自殺。

  無論怎樣,他們的情緒絕對不會感染到我。

  但跟凌可兒相處這幾天,我發現跟她聊天有副作用。

  簡單來說,她過于情緒化、感性,話題轉換快,且毫無邏輯性,最致命的是她的感染力,一點不好笑的事能讓她笑上半天,當我發現自己也跟著傻呵呵笑了兩聲的時候,內心忽然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這個人有毒,我必須遠她,所以無比期盼陳清寒快點回來,對,想他!

  夜里把一直鬧著要跟我睡的凌可兒推回她的房間,我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

  陳清寒他們明天就能到薩市,可不知為什么,我老感覺要出事。

  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一張血網,滴滴噠噠住下敞著血。

  索性從地上爬起來,準備打開電腦,找個熱鬧的綜藝節目看看。

  時鐘指向凌晨1點半,夜靜更深,窗外偶爾傳來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

  我的手剛伸向開機鍵,便聽到窗戶外邊,響起‘當當當’的敲擊聲。

  這間酒店一共六層,我住在四層,且窗戶外邊沒有陽臺,正常人不可能爬上來,假如是飛賊,卻沒有敲窗戶的道理。

  酒店的窗簾很厚,拉得嚴嚴實實,屋里沒點燈,我在黑暗中注視著窗戶,靜靜等待著。

  過了幾秒,窗玻璃又被敲響,這次的聲音比剛才大了點,但有限。

  這要是一般人,可能會覺得滲得慌,心中瞬間閃過一打兒恐怖的畫面。

  但我是恐怖片主BOSS,按慣常劇情來說,現在在外邊敲窗戶的應該是我。

  我走到窗前,正要去拉窗簾,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有意思的是,敲門的聲音和敲窗戶的聲音一樣小,仿佛外面站著的,是怕驚動左鄰右舍、深夜偷偷來幽會的情人。

  陳清寒他們這時候還在車上,酒店的人如果有事,敲完門就會說話。

  凌可兒在里間屋睡著,而且她也不可能跑到窗外邊去。

  想起陳清寒的叮囑,我決定裝死,不理會趁夜前來的兩位‘客人’。

  恐怖片里的炮灰,十有八九都死于手欠和好奇,我還是別走他們的老路好。

  可這二位好像篤定我在里面,改敲為抓,讓玻璃和房門發出細微的刮撓聲。

  刺啦……刺啦……步調出奇的一致。

  好在他們只是用細小的噪音騷擾我,沒有直接破窗、破門而入。

  鬧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偃旗息鼓,天亮后,我拉開窗簾,在外面的窗臺上,找到幾個干透的紅血點。

  我聞了聞,那是血的味道,但僅憑幾滴血,什么都說明不了,更不可能說動酒店,晚上的時候加強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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