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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事多

  掌門和我想法一致,曾珊則多少傾向于孫遠,她認為黑影或許是我們能捕捉到的、唯一一個‘異界無實體生物’。

  就這樣殺死著實可惜,而且他們還沒研究出殺死它的方法,現在想殺也殺不了。

  掌門將這事全權交由她負責,方法可以試,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黑影逃出實驗室,在單位外造成損失和影響。

  “還有小冷,你幫著曾珊想辦法,你是難得的外勤人才,到了危及時刻,還得你上場。”

  “您放心,實在不行,我多關它幾次,它打破一只容器,我們就補一只,拖到曾姐他們研究出方法為止。”

  “你呀,膽子可是不小,膽大不失謹慎,是一線的新星,咱們部門未來的支柱,好好干,前途無量。”

  “別別別,領導,我心無大志,甘于平凡,我干活去了。”

  領導一夸人,準沒好事,我逃出辦公室,曾珊笑著跟出來,嗔怪我不識‘抬舉’,得到領導賞識是好事,我卻像火燒眉毛似的跑了。

  我叫她別來這套,領導夸人那都不白夸,夸完準有大事、難事落下來。

  曾珊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掌門他從來不說虛的,他那不是夸你,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笑了:“哎喲,就我?還支柱?還前途?得了吧,我當個小職員挺好,天塌下來有職位高的頂著。”

  太多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那種感覺一點也不好,每條命都得負責,心累。

  所以出土之后,我一點不想當官,不想招納新的手下,就這女王的虛職,還是銀河她們先斬后奏才當上的。

  好在工作內容就是房屋中介那套,涉及不到成敗、榮譽、生死。

  “哈哈,你這丫頭,你倒是想低調,可是實力不允許啊,新上崗的小子可是說了,你領導氣勢十足,你說一,他不敢說二,乖乖在山上當了兩天土撥鼠。”曾珊挽住我的胳膊,捶了下我的肩頭。

  “指揮他一個人沒問題,今天就挖出成果了,說明沒有我監督他也好好完成前輩交待的任務了,是個好同志。”

  “他不敢不完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怕你。”

  “我兇唄,他提到陳教授,那可是喜笑顏開的。”

  “陳教授的粉兒太多了,對啦,掌門剛話沒說完你就跑了,他給你的處罰是整理倉庫積壓的老物件。”

  “哈?這活兒歸外勤管嗎?”

  “不歸,但是內勤的同事今早食物中毒住院了,兩個人在一塊兒吃的早餐,所以……她們今天、明天、后天,三天的工作,歸你負責了。”

  “為啥是我?”

  “葉塞妮亞啊,她去年寫工作總結,把你夸了一頓,說你有過人的整理分揀天賦。”

  “這是夸我嗎?”

  “掌門說了,這三天算加班,雙薪。”

  “這活就得我來,舍我其誰!”

  掌門明著是處罰我,把倉庫堆積的工作分給我,實則是給我介紹了一份兼職,由此看來,他并不介意我砸壞公物的事。

  但一點不罰,孫遠那邊說不過去,其他同事也都看著呢,所以明面上還是要罰。

  曾珊送我到血驗窗口,取了干血跡的檢驗結果,我們單位的檢驗報告,除了常規項,還有一些特殊項目,比如這份報告最后就注明,該血液屬非人生物……

  看到這,我一陣心虛,不過往后看,還有半句__基因入侵所致,且已被病毒感染?

  檢測報告中顯示,這些血液原屬人類,但被其它基因入侵,發生了變異,且已感染病毒。

  但病毒不是致命原因,基因入侵才是,這種事我見過好幾次了,沒啥稀奇,只是所染病毒和最近發現的兩具‘白’尸身上的病毒一致。

  所以說這背包里的血液樣本跟‘白’有關,除了血跡,背包里還有一個電子產品,湯潤說是微型錄音筆,埋地里快半年了,完全不能用,我也一并拿回來送曾珊這修理。

  不埋人,埋包,還有錄音設備,我感覺做這事的人不像是‘白’,希望同事能修好那只錄音筆,至少把里邊的文件修復,看看有沒有其它線索。

  修復那東西需要的時間更長,我給葉塞妮亞打電話,問她那邊有事沒有,她說今天沒幾份檔案入庫,讓我安心‘受罰’。

  單位群里沒有秘密,我都能想到,剛才在實驗室發生的事,現在已然人盡皆知了。

  我轉戰單位倉庫,曾珊讓我一邊干活,一邊跟她語音通話,商量黑影的事。

  她到現在還有猶豫,認為消滅黑影會留下遺憾,不過掌門的命令都下了,她也只是感慨一番。

  “你呀,等它的同伴找過來,你就不遺憾了。”我是不懂啥科學價值,什么人類進步,只知道這黑影八成是個戰士。

  它要是孤膽英雄還行,萬一它的任務遲遲未完成,那邊再派‘兵’過來,造成的影響和損失,我們根本無法想象。

  “有那么嚴重?”曾珊表示懷疑。

  “環太平洋看過沒?平行宇宙,異界怪獸!”

  “沒看過,我只看甜蜜戀愛小清新電影。”

  “算了,總之先解決這一只再說。”

  “那我馬上開始測試。”

  曾珊測試的時候掛斷了通話,我剛好把堆在倉庫門口的箱子數完,和貨物明細山對了一遍。

  單位每天都有‘貨物’入庫,這些東西是外勤完成任務后,沒地方處理的物品,很多是古物,又不能見光,不能在博物館公開展覽,隨便扔了更不合適,只能找個地方存放。

  葉塞妮亞告訴我,單位的倉庫還有另一個名字:邪物/監/獄。

  除了墓碑、石雕、盆盆碗碗的古物,還有一些物品本身很邪門,銷毀不了,擱哪都不安全,也得找地方‘關’著。

  比如某個妖道自己煉的法器,這是妖道害人的工具,在妖道伏法后,這工具就沒用了,隨意丟棄很危險,銷毀成本太高,就收到倉庫來存著。

  此外就是些舊物、雜物,原本在任務里都有用,但案子結了,它們就沒用了。

  像是黑影案子里的收音機,等它的事了結,那臺收音機也會存放到倉庫來。

  當然,前提是曾珊他們認為它已經沒有研究價值了。

  但終歸是要躺倉庫里落灰,早早晚晚的事。

  倉庫和檔案庫一樣,常駐員工是兩名,偶爾有實習生過來幫忙。

  往常這邊挺清閑,最近據說是舊倉庫那邊有新發現,檔案庫和倉庫這一點也相同,系統化管理是近些年的事,更早之前的管理,那是純人工操作。

  現在這間倉庫是特批的,在一片風景區附近,距離單位有點遠,因為占地面積大,市區沒這樣的空地,這些東西不知要保留多少年,只會越來越多,所以干脆新倉庫就建在了郊區。

  表面看,這是一家普通普通的小工廠,其實主體建筑在地下。

  不過它的建造年代,早于房價飛升的時期,因此如今這片區域,周圍也建了不少的小區、商圈兒。

  而眼下積壓的貨物,來自更早時期的老倉庫,當年搬完家,那邊的房子就空著。

  最近突然賣出去了,新東家裝修,發現地下的地下還有一個門,門是三防門,新東家打不開,就給老東家打電話。

  單位派人過去把門撬開,發現地下還有一個暗間,里面堆滿了雜物。

  看著是雜物,可畢竟是單位倉庫里收納的東西,沒人敢隨意處置。

  問以前的老同志,竟然無人知曉下邊的暗間,掌門就派人清點了所有物品,打包運到新倉庫這邊來。

  昨天下午卸的貨,定好今天早上開始整理,兩位同事就雙雙入院了。

  “芙芙啊,你要小心,搞不好這些東西里,有很兇的物件哩!”

  “是滴,會給人帶來厄運那種!”

  得知我要接受整理倉庫的處罰,關愛冷芙蕖小組的成員紛紛發來關懷和提醒。

  就是之前葉塞妮亞叫我跟我們吃午飯的幾位同事大姐,她們建了個群,單位的群是大瓜田,她們幾個的群,是小瓜攤,每天提供西瓜汁,恰瓜恰不完。

  整潔明亮的倉庫,到處井井有條,唯獨門口堆的這堆雜物,散發著陣陣陳腐氣息。

  紙箱里面是已經腐朽的木箱,因為箱子太破,搬運的同事怕弄壞了東西,所以直接在外面套上紙箱,盡量讓它們保持完整。

  光是拆箱子,我就拆了兩個小時,期間陳清寒終于給我回電話,說他們還沒有打開墓門。

  我告訴他銀河去支援他了,就算不作為組內成員幫忙,假裝她是熱心市民也行。

  “能讓你們這么緊張,墓主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何止不簡單,那是相當牛啊,你記得我說過的反叛軍吧。”

  “嗯哼。”

  “切西瓜第一任老大,艾蘭。”

  “跟女王對著干的那個?”

  “對,就是她。”

  “她和你們一樣?”

  “差不多吧,隨時可能詐尸,銀河不在你身邊,千萬別接近她。”

  “這么危險?那你不來保護我。”

  “快放下你小嬌妻的劇本,等我這邊忙完了,再去支援你們。”

  “行吧,那你忙,么么噠。”

  “噠。”

  “么么呢?”

  “被我吃了。”

  陳清寒輕笑一聲掛斷電話,我嘆息一聲,繼續干活,快點干完好去幫他的忙。

  正式開始整理這些老物件,我發現它們在舊倉庫里落灰的時間,遠遠不止幾十年。

  有的東西是民國時期的,還有更早清朝那會兒的物件,我在一個小箱子里翻出一雙做工精美的繡花鞋。

  裝它的木箱都爛了,它卻只是蒙了些灰塵,撣去浮灰,它的顏色依舊鮮艷,紅面綠葉彩色花,花朵的蕊是用小顆珍珠堆成。

  這鞋型,一看就是給三寸金蓮穿的,一巴掌長,鞋尖上嵌著顆彩色寶石。

  布也沒破、線也不退色,寶石依舊璀璨奪目,這東西怕是不一般。

  我把它放到一旁的空桌上,多角度拍了幾張照片,每件物品入庫都要拍照,有點麻煩,但過后查起來方便。

  它們的原始記錄已經找不到了,掌門也問過相關人員,沒人記得有這么個庫中庫,更別說里邊裝的東西了。

  當初新舊兩庫交接,也沒有多出來的明細和記錄冊,葉塞妮亞跟我說,她們懷疑是早期工作人員偷偷私藏的物品,想著將來有機會轉手賣了,監守自盜嘛,常見。

  可惜時局動蕩,也許知情人死絕了,于是這個秘密便無人知曉。

  我聽她說的時候,覺得挺有道理,可整理了一會兒,我就感覺不對了,因為其中大部分東西,都沒啥利益價值。

  比如說我剛翻出來的那把鐵劍,銹得不成樣子,乍一看我以為是個十字架,劍柄和劍身爛成一坨,上面有沒有文字我不知道,反正銹成這樣,賣廢鐵都賣不了幾個錢,不像是啥值錢的神/兵/利刃。

  比它還不值錢的,是一副厚如瓶底的圓眼鏡,造型和現在的眼鏡有點不一樣,但總體來說平平無奇、樸實無華,擱今天它可能是古董,但在舊倉庫仍然‘營業’的年代,它應該沒啥價值。

  不管它們身世如何,我按工作要求,將它們拍照、存檔,貼標簽,入庫,并換了新的箱子,箱子上也貼了條碼,方便過后查找。

  然后分門別類,送進不同的庫房,三天的工作,一天半即完成。

  空出時間,我接著做‘白化尸’的任務,曾珊將修復后的錄音文件傳給我,音頻里有一個緊張地女人聲音,她好像偷偷摸摸錄的音,說話的聲音特別輕。

  而且她邊說邊走,似乎急著做什么事,她說她發現了組織的大秘密,她的朋友死了,還有和她們一起生活的幾個人。

  她反復強調‘他們死了’,聲音到最后帶上了哭腔。

  “我要查清她們的死因,對,報警,不,我、我好像被發現了……”她緊張地自言自語,語速突然加快,然后跑了起來。

  錄音中最后傳來發動車子的聲音,不像是汽車,應該是摩托。

  提取音頻的同事,還從背包、錄音筆和玻璃瓶上提取到了指紋,可惜沒有匹配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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