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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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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娃就說你不懂,墓里邊真正兇險的東西是那公主本人。

  我看這事兒一兩句說不清楚,就拉他到旁邊休息,他急忙跑上山,累得滿頭大汗,氣都喘不勻。

  這兩天為了搬運東西,運輸組的同事在牢籠外邊搭了簡易帳篷,因為還有人在,他們走的時候就沒拆。

  我領山娃進帳篷休息,給他拿了瓶飲料,也是運輸組的同事帶來的。

  山娃見我沒執意進墓,情緒稍稍緩和了些,用袖子抹掉額頭上的汗,悶悶地說了句他不想害了好人。

  好人…可能是指我?我不太確定,問他苗伯到底說了啥。

  山娃用他尚未退去青澀的面龐做了個‘滄桑’的表情,長嘆一聲,將苗伯隱瞞的事和盤托出。

  老苗家根本不是公主的侍衛,但他們的確是守陵人,奉命守住古墓入口,不管從里邊跑出來啥,全部格殺勿論。

  換句話說,他們家是‘獄卒’,防著墓里邊關的東西跑出來。

  他們的工作中包括死守墓門,不許任何人開啟,無論是從里邊還是外邊,所以他們的行為會給人一種錯覺,至少外邊的人會把他們當成護陵人,不許任何人進去。

  如果有人找不到墓門,在旁的位置打洞,苗家人就會將盜洞弄塌,把盜墓賊活埋在里邊。

  即使有人幸存,進了墓里,那也別想出來了。

  若論起來,苗家是國王的親信,是罪公主老爹的人。

  啥樣的爹這樣看著自己閨女,死了都得派人守著,生怕她從墓里跳出來?

  山娃說他們家肯堅持這項任務,不全是因為國王的命令,也有自愿的成份,因為那公主是個妖魔化身,就算沒有國王的令,他們一族都是勇士,同樣愿意守著古墓,不讓那公主跑出來。

  “就你們一家?”我接下去一句想問‘守得住嗎’,又怕質疑人家老祖宗的能力,惹惱了這小娃娃。

  “唉,不是的,開始有很多,時間長了,死的死、散的散,也有人心變了的,最后就剩我們一家了。”山娃無奈搖頭。

  起初的熱情退了,又有諸事纏身,時間一長,自然信念也淡了。

  為生、為活,為著許多事,其他人或搬離大山,或死在山中,僅存苗氏家族堅守崗位,寧死不離,我都快被感動哭了,可惜沒有眼淚。

  “你們就沒想過,讓那公主死透點?”我在名知故問,只是想讓山娃多說點關于公主的事。

  國王那樣防備公主,要是有辦法讓她死透,何至于派人過來守著墓地,早就把她徹底解決了。

  只是妖魔一說,我覺得有夸大的嫌疑,除非公主不是人,但凡是個人,再怎么變異,也是有限度的,就比如那個毒人。

  “公主就是怕死,才造了這座墓,她躲在墓里,沒人能殺死她。”

  那個故事的全貌苗家人也不太清楚,他們知道的部分,就是國王和公主產生了分歧,本來國王靠著公主的法力幾乎統一了他們那邊的各個小國,誰料在關鍵時刻,父女二人反目了。

  公主預感到國王想殺她,便提前在遠離國土的地方建了座地下宮殿,在這里她是無敵的。

  公主沒辦法殺死國王,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是因為親情。

  她又失了民心,這可能是國王的營銷手段,當公主逃出國的時候,百姓都罵她是妖魔化身。

  國王派了一百名勇士追殺公主,公主躲進墓里不再出來,勇士就守在墓外,成了‘守陵人’。

  至于公主的侍衛,確實有那么幾個人存在,只不過他們根本沒有隨著公主進墓,公主提前就把他們派出去了,國王派人找了許多年,直到他死,都沒找到這幾個人的下落。

  站在公主的位置上考慮,這幾個人肯定是替她辦事去了,遲早有一天,要回來營救她。

  但苗家人在這守了千年,并沒有見過那幾個侍衛,當然,侍衛不可能活這么久,要來的話,只能是他們的后代。

  或許那些死在這的盜墓賊中,就有侍衛們的后代。

  我胡亂猜測著,心中也有點后怕,但不是怕我進墓后死里邊,而是怕我打開出口,把那恐怖的公主放出來。

  要是能殺了她自然沒事,萬一被她逃脫,外邊的人可遭殃了。

  我現在越來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對自己的工作還是很有責任心的,危險目標必須慎重對待。

  直到這會兒,我才體會到陳清寒帶我出墓時的心情,怪不得他曾糾結過,因為像我這樣的禍害,哪怕放出來一個小時,也能讓人類血流成河。

  想到他雖然猶豫,還是帶我出來了,不管當時他有沒有自己的目的吧,心里還是感覺暖暖的…嗯,核心的溫度有點高。

  “冷阿姐,你臉怎么紅了?發燒了、中毒了嗎?”山娃大驚小怪地看著我,一副果然如此的‘悲傷’模樣。

  “沒有,別瞎猜,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啊?”山娃顯然跟不上我的思路,他這正說公主如何恐怖,我卻在想高興的事情,肯定讓他感到莫明其妙。

  “咳,我高興啊,還好沒把那公主放出來,沒有鑄成大錯。”

  “啊、哦哦,是啊,你也別下去,那些壞人是罪有應得,你是好人,千萬別進去。”

  “這墓怕是留不得,但你說的事我記下了,回頭我會找更厲害的人來,徹底解決那公主,如果不把這墓拔了,你、苗伯和村民都很危險,這就像顆定/時/炸/彈,必須拆除,不過我不會單獨行動,你放心吧。”

  山娃仍是有些不放心,可我說的也沒錯,他這個年紀應該到外面讀書,而不是困在深山里,守著個不知死活的恐怖公主。

  山娃最后告訴我,公主墓里的珍寶如山如河,這都是那公主用巫術搜刮來的,所以這地方聚集著寶氣,這是很久以前,曾來過這的憋寶人說的。

  但寶氣之中,又有非常強大的煞氣,因此就算是通過尋龍憋寶手段找到這的能人,也不敢真的進去撈寶物。

  所以他們就把這里的信息賣了,還故意隱瞞了煞氣的危險程度,只說有兇險,沒說是必死之地。

  也有到這之后,隊伍中有高人,瞧出問題轉身就走了。

  可喪哥的出現,說明還是有人在賣這個信息,相同的配方、相同的味道,只說寶氣,沒提煞氣。

  我暗暗納悶,白決出自憋寶世家,有沒有煞氣,他看不出來?

  如果看出來了,為什么不說,難道連這一點,他都懶得跟喪哥說?

  這可是要命的大事,他再懶,也不至于懶成這樣吧。

  我安慰山娃幾句,把他勸回家去了,這山村本就封閉,自打上波旅行團走了,就我一個游客,因此除了本村的人,沒人知道喪哥鬧出的這些事。

  就算村里人向外面的親戚說了,那也是說有一伙盜墓賊極其膽大,敢在青天白日里盜掘古墓,結果被官家的人抓了,其余的全死在墓里了。

  村民并不知道古墓的存在,因為運輸組的同事運走了歪卜和一些金屬柱,村民將它們當成了古墓里的東西,以為牢籠就是古墓,而且里邊沒啥值錢的東西,就一堆破銅爛鐵。

  我以善后的名義留下來,對外說是古墓里有毒素需要清理,免得以后擴散出去影響到附近的動物和人。

  所以村民雖然也好奇,想上山來看看古墓啥樣,但終究不敢,怕染上毒素。

  古墓危險系數升級,這需要單位那邊開會決定,是挖還是封。

  我把自己在公主墓里看到、經歷過的那些事詳細寫下來,交到上邊供他們參考。

  等待的日子比較無聊,陳清寒還是沒有消息,以前不覺得怎樣,這次隱隱的、我有點焦躁,以至于頻繁地想起他。

  閑的沒事,我去了葉曉的‘墓’,隨即我發現了異樣。

  我本意是給他除除草,好歹是前輩,結果卻在厚厚的落葉中發現了凹坑。

  撥開厚厚的落葉層,底下有一片土明顯翻動過,而上面不長草,和周圍平整的地面明顯不同。

  當初苗伯葬葉曉,說好了不立墳包,因此苗伯將地面夯平,草籽落到上面,等于是長在平地上。

  現在平地不平了,我把附近的草全拔光,看著露出全貌的墳地,我趕緊取出瓶裝水把手洗了。

  平地凹陷只有一個可能,下邊埋的人沒了。

  葉曉偷著藏在苗伯家,他不可能去火化,更不可能有棺材。

  如果苗伯找人打棺材,那全村的人都會知道,再說現在實行火葬,苗家幾代人都用的骨灰盒,突然打副棺材,更加惹眼。

  苗伯又是護林員,他絕對不會在山里火化葉曉,況且山里不是沒人走動,萬一有人看到滾滾黑煙,照樣會暴露。

  所以葉曉下葬的時候,頂多是棉被裹身,但現在坑里應該沒人了。

  我想著便回營地取了鏟子,回來一通挖,果然坑里只有破爛的棉絮,尸體沒了。

  棉絮、或者說曾經的棉被上沾著黑紫色的東西,已經干透了,這塊地方只落葉、不長草,在坑底下,還有一個大洞,能容一個人鉆進去。

  大洞看著不像是從坑里開挖的,好像是從下邊挖上來的,直挖到坑底。

  葉曉…可能就是被冷血砍頭的毒人。

  烏南也說這毒人沒成氣候,至多煉了幾十年,葉曉剛好死了幾十年。

  可是葉曉死前兩年,苗伯一直跟他在一塊兒,沒聽說葉曉沾過蟲子或跟研究過蟲子。

  我又想到了坑底的洞,難不成是有東西挖進墳里,給葉曉的尸體喂了蠱?

  那毒人面目全非,爛得看不出本來面貌,身上的衣服也破爛的不成樣子,瞧不出款式,跟破布條似的掛在身上,很難將它和當年風華正茂的葉曉聯系在一起。

  不死毒人、不死公主……我心中反復回想,似乎是抓住了某個關鍵。

  我趕緊叫來同事,讓他們幫忙,往坑底的大洞里灌水泥,能灌多少灌多少。

  幸好地洞是曲折的,不是直豎的,先滾進去大石頭,卡住轉拐處,灌進去幾袋子水泥就滿了。

  看到這個地洞,我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幾分,地下的東西能挖上來,這不是好事。

  于是我將這事也上報給領導,然后帶著人滿山的地地洞。

  一天后,上邊的決定出來了,由于公主墓是獨立‘事件’,上面安排了一線外勤接手,我可以撤了。

  我既然已經調到舊案組,確實不該參與新案子,況且葉曉已經找到了,人死過兩回,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再待下去也沒有我要的線索,命令一下來,我就準備離開。

  或許是和這位恐怖公主有緣,我都已經收拾好東西,只等和外勤同事交接完就走人了,山里突發暴雨,泥石流又把公路給沖壞了。

  好在外勤同事已經來了,就落腳在村中的民宿里。

  我打算明天一早走的,看來是走不成了,這回比喪哥弄的動靜還大,得修好幾天,問題是暴雨不停,隨時有二次爆發泥石流的危險,工人們沒法施工。

  我非要走也行,反正我不怕死,掉懸崖底下還能爬上來,但是沒必要這么拼。

  村子里的物資夠用,我干脆就在民宿接著住,村長代表村民來謝過我,他們把我當成救命恩人,熱情得不行。

  我拿‘單位有紀律’當擋飯牌,拒絕了村民的晚餐邀請,也沒收他們給的東西,只收了一個小女孩送我的一束花。

  雖然不能挨家地吃飯,但我答應老奶奶的飯約還是去了,山娃跟著一起,因為他們集體被綁那天,山娃照顧著苗伯,還照顧著這個老奶奶,老太太家里沒別人,她很感激山娃,就邀他一起過去吃飯。

  我在這邊體驗生活,新來的外勤同事則認真在房間開會。

  單位里的同事實在太多,這次來的幾個全是生面孔,他們也不知道我的‘大名’,說是在外執行長期任務,兩年多沒回國了。

  因著保密的原因,他們在外邊沒有使用國內的通訊設備或軟件,自然沒看過單位群,也沒和同事們交流過。

  回來之后休了幾天假,然后就來這邊了,他們是長期合作的團隊,據說成團七年了,沒有任何一名隊員犧牲,也就不需要補位,妥妥的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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