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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小火慢燉毒雞湯

  這樣的場面我們見多了,蟲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墓里沒有迷宮、沒有機關,卻有枯骨無數。蟲子群底下全是骨頭,讓我聯想到紂王的蠆盆,不過只是蠆盆的話我還不會提高警惕,我覺得這里危險,是因為陷阱過于簡單。

  我那對頭不怕蟲子,所以毒蟲的作用肯定是阻擋外來者,但有什么可以阻止她出去呢?

  這座墓牢的面積有一個體育館那么大,除去最外圍的通道,也就是我們穿墻進來的這條,另外還剩一間主墓室,整座墓由兩部分空間組成,這結構過于簡單,外圍的通道里只有毒蟲,按說這地方根本困不住她。

  “也許她和你一樣,武器被分離出來,存放在別的地方。”陳清寒猜測道。

  “還有一種可能,她真的死了。”給死人設計太多機關也是浪費,只要保證外人進來出不去,不會窺探到我族秘密即可。

  “咱們檢查下尸骨,看之前進來的同事在哪遇險的。”陳清寒也覺得這墓的設計不合理,簡單的通道,常見的毒蟲,不至于讓單位犧牲25名外勤人員。

  他在我燒開墻壁的時候就檢測過通道內的空氣,氧氣有、但很稀薄,而且空氣中含有大量的有毒氣體,這些外勤人員都知道如何應對。

  陳清寒就戴著氧氣罩,如果在下邊耽擱的時間較長,還可以使用單位藥房配制的閉氣丸。

  尸體會腐爛,被蟲子啃噬,但他們隨身攜帶的裝備不會,很多東西即使過了百年也能分辨其模樣。

  單位的外勤有統一的裝備,看看水壺、折疊鏟一類的東西,就能確認大致身份。

  我在檢查尸骨的時候,陳清寒在檢查墻壁,最外圍的墻壁是會自行復原的外墻,而通道另一側的‘內墻’,是否使用了相同的材料,這是陳清寒想弄清楚的事。

  他用大寶劍在內墻上扎出一道道小口子,觀察它們的變化。

  通道像一個甜甜圈的形狀,中間是空心的,主墓室就在空心的位置。

  我們繞圈檢查,我把通道里的尸骨全扒拉一遍,沒發現單位配發的裝備。

  所以就像我們倆猜測的那樣,通道里簡單的毒蟲機關,要不了外勤同事的命,他們不是在這遇險的。

  通道內墻和外墻一樣,都有復原功能,不過這難不倒我,有業火在手,隨時能把墻壁燒穿,不需要擔心沒退路。

  如果單純用這墻壁做機關,我們來回出入沒有任何難度,陳清寒認為真正的危險在主墓室。

  我們來就是為主墓室里躺著的那位來的,有危險也得進去瞧瞧。

  陳清寒敲擊墻壁,通過聲音反饋的信息,判斷從哪里進去比較合適。

  他最后選定的位置,在墻壁上方,需要跳起來才能夠到的高度。

  他抱著我的腿,把我高高舉起來,通道的高度在四米左右,我在大約三米高的位置燒出一個只能容一人通過的窟窿。

  他計算過墻壁復原的時間,我們得很迅速地通過,不然會被卡成兩截。

  陳清寒直接把我推進去,他隨后也靈巧地鉆過窟窿,動作干凈利落,但我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進來之后先停在原地,觀察下環境再有動作。

  陳清寒選的位置,剛好在一只石獸頭頂,石獸雙臂上舉,手里托著個石盤。

  石盤就是我們落腳的地方,如果位置稍矮一些,要么窟窿被石獸擋住,要么就得連石獸一起燒穿。

  陳清寒不想破壞這里的布置,怕觸動機關,我們站在石盤里邊比較安全。

  主墓室比外面的通道‘低’,是盆地的形狀,假設外面的通道是洗臉盆的邊,那主墓室就是盆體。

  從底到頂,一共有十米高,舉石盤的石獸很高大,我和陳清寒兩個人站在盤子里,它都沒有絲毫動搖。

  陳清寒先檢查了盤子底的一層黑東西,他說是油,不過已經干透了。

  像這樣舉盤子的石獸有八個,在油沒干的時候全部點燃,肯定能將整間墓室照得通明。

  我燒穿的墻壁已然復原,陳清寒在盤子里架上支架,系好繩子,并在石盤邊緣放了只手電筒,光柱照向下方。

  陳清寒邊做這些邊問我石獸是什么生物,他在之前研究的天女墓里沒見過這種生物。

  在我族的墓中出現的動物形象,大部分已經滅絕,有些是被降伏的猛獸,誰打贏的,就出現在誰的墓里,當做是紀念。

  舉燈的這種生物,我們族人將其稱為‘火獸’,它的口能噴火,同時皮膚又隔熱,類似石棉,但比石棉好用百倍,披上它的皮,能在火海里行走自如。

  火獸數量不多,凡是野生動物,沒有不怕它們的,畢竟野生動物都怕火,就算有的動物傻到不知火有多危險,也能被烤熟不是。

  我族對這種生物沒什么興趣,死對頭救過一只,那火獸為感謝她,送過她一顆牙齒。

  據說將這顆牙含在嘴里,哪怕身處五十度高溫的沙漠,也感覺不到燥熱。

  但我那死對頭肯定不會親自實驗,只將牙齒當做紀念品收下。

  她的墓室用火獸當燈柱,說明埋她的人,還是考慮到她和火獸的這段故事,特意給她布置的。

  建墓牢的人,或許是她熟人,而且關系不錯,我就沒這待遇,全族公敵不是吹的。

  八個火獸舉燈,中央是一個水潭,咕嘟咕嘟冒著水泡,像小火慢燉的毒雞湯,正常的雞湯是淡黃色,水潭里的水是綠色,估計喝了直接變骷髏。

  我和陳清寒順著繩子滑到底,底下的空間除了那水潭沒別的東西。

  陳清寒看看水潭,說棺材可能在水下。

  “嘖,小火慢燉的果然是毒物,燉的是顆毒瘤。”千年過去,我依然沒忘和死對頭的那些恩恩怨怨,現在雖然沒有了非要弄死她的想法,但看到她肯定沒好話就是了。

  陳清寒拿出一個折疊的長鉤子,鉤柄可以折疊,全拉直了大概有五米長,如果有戒指掉進排水溝,用它就能鉤上來。

  鉤子的頭有大有小,能擰下來更換,陳清寒用的是最大號的鉤子頭。

  我不知道他想鉤什么,問他說:“你要鉤棺材啊?”

  最大號的鉤子頭也鉤不動棺材,鉤個背包、水壺、胖頭魚什么的倒是行,再大的東西恐怕就鉤不動了。

  “鉤鉤看。”陳清寒可能也不清楚他能鉤上來什么,鉤子放進水潭,沿著潭邊開鉤。

  水潭四周有石頭,明顯是人工修葺,水潭是特別規整的四方型,圍著它的石頭像四面城墻,高出地面半米,潭水基本和地面持平,縱使潭水咕嘟咕嘟冒著泡,不會溢出來。

  陳清寒下鉤,我沒什么事干,便在四周溜達,剛才我們倆已經轉過一圈兒,主要是尋找以前同事留下的線索,可惜沒找到,那折在墓中的25名外勤同事,既不是外面的通道里,也不在主墓室中。

  至少表面來看是這樣,有人事后打掃過戰場另說。

  “有活物!”陳清寒忽然喊了聲。

  我扭頭去看他,就見他攥著鉤柄,用力往外拖,拉長的鉤柄來回搖晃,似乎有東西在水下和他較勁。

  這就跟釣魚差不多,我連忙過去幫他,摟住他的腰往后拖,鉤柄和鉤子頭都是特制的,非常結實,掛兩個人都沒問題。

  在我們倆的共同努力下,一個東西被拉出水潭,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我仔細一瞧,是個綠油油的小怪物,魚尾、蟹壁、猴頭、蛤蟆身。

  這么個怪物,異常兇猛,陳清寒下的鉤子、鉤到了它的尾巴,它自己掙脫不開,轉身抓著鉤柄想反過來把陳清寒拉下水。

  算上尾巴,它有一米長,力氣比同長度的魚大太多。

  陳清寒又問我這是什么,我說不知道,可能是被毒瘤湯泡久了,產生變異的魚蝦蟹。

  陳清寒放棄鉤柄,抽出大寶劍,抵御反撲而來的怪物。

  他可能還不想殺死它,所以在不算太危險的情況下,選擇一腳將它踢飛。

  這一腳給怪物踹成重傷,然而陳清寒的鞋也在冒煙,濺到他衣服上的水點也在冒煙。

  很明顯,這怪物或者綠水有劇毒,不是毒也是腐蝕液體,千萬碰不得。

  陳清寒這時候不再猶豫,擲出大寶劍扎穿怪物的頭。

  大寶劍非凡物,腐蝕液體對它沒用,陳清寒把劍抽出來,變小了割掉衣服上沾到綠水的部分。

  衣服褲子被割出幾個小窟窿,好在濺得水點小,沒有燒穿質地厚實的外套外褲。

  就是鞋比較慘,直接踩到怪物身上,受腐蝕的面積最大,鞋底被燒薄一層。

  陳清寒看看鉤子,鉤子使用特殊金屬、特制而成,本身就是抗腐蝕的,泡進酸液里也沒事。

  “幸好你沒抓前半段。”我替他慶幸,保住一雙小嫩手。

  死對頭沒有我這樣的金剛不壞之身,她若是被困在這腐蝕液里,輕易出不來。

  我族人可以不呼吸,裝進密封的容器,能保存很久,只是那樣的話,活著就是活受罪了。

  這座墓牢的結構簡單,只這水潭,算是讓人無法下手的厲害機關。

  倒出腐蝕液必然是大工程,我們在境外,又在古建筑群的下面,不是沒辦法,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動工幾乎不可能。

  這時候我想起紅姑的鏡子來了,她那鏡子可以吞開水,想必吞硫酸也沒問題,遺憾的是我沒能將它帶出來。

  陳清寒不再往水潭里下鉤,那種怪物不知有多少,鉤上來一條看看就行了。

  被他刺穿腦袋的小怪物已經化成一灘綠水,滋滋冒著煙,陳清寒的氧氣面罩一直沒摘,這會兒墓室里肯定充斥著毒素,我讓他把頭和手包起來,氣體擴散開,再落回地面,沾到他身上一樣會造成傷害。

  陳清寒拿出手套戴上,還有安全頭盔,這頭盔上帶面罩,像塞車頭盔、連眼睛也能蓋住那種。

  他又拿出一條四方大紗巾,把我的頭罩住,四個角兩兩系在腋窩下,紗巾是杏色的,透視效果好,不影響我看東西。

  陳清寒幫我系好紗巾,便開始檢查地面,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想把腐蝕液引到地下去。

  如果地下有空間,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在地面上鑿窟窿不是難事,有我在,燒出一口井都不是問題。

  他用同樣的方式,對面進行測試,結果證實地面的材料和外墻一樣,有快速復原的功能。

  這樣一來,他的方法就行不通了,剛倒進去一盆水,地面就復原了,那一潭水,我們得在這忙活到退休。

  “要不算了吧,這地方不像給活人預備的牢房,費勁把她撈出來,也不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的大腦又想生銹了,不想思考任何問題。

  “我剛剛一直在想,如果下面有棺材,肯定有固定它的東西,比如鎖鏈,只要斬斷固定的東西,棺材就會浮上來。”陳清寒盯著水潭,仍是不死心的樣子。

  “哦,你想鉤鎖鏈啊,那沒準兒固定棺材的不是鎖鏈,是那些小怪物呢,它們在下面抱著棺材不讓它浮上來,哈哈哈…”

  我不過說句玩笑,陳清寒突然若有所思,盯著化成綠水的小怪物看。

  光看還不夠,他又邁步朝那灘綠水走過去,我連忙跟上他,問他想到什么了。

  他蹲在綠水前,看得特別認真,他甚至拿出鉤子,鉤一點綠水,放到眼前近距離觀察。

  然后走回水潭邊,從水潭里鉤出潭水,仔細觀察。

  看完潭水,他起身走到火獸燈柱前,敲敲燈柱。

  “你別是想把潭水裝燈柱里吧?”

  “對。”

  “怎么裝啊?咱們又沒有耐腐蝕的玻璃瓢。”

  “抓怪物,裝進去。”陳清寒選中一只火獸,仔細檢查,確定火獸身上沒有機關,才讓我在火獸頭上燒個窟窿。

  準確地說,是在火獸臉上燒個窟窿,這石火獸是空心的,肚子里是空腔。

  “那你怎么裝啊?不能徒手抓著扔進去吧。”

  “需要你幫忙。”

  陳清寒把他的大寶劍和鉤柄綁到一起,這樣鉤柄能更加受力,他指揮我站到火獸頭頂,然后將鉤子伸進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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