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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冰下

  深坑中沒有任何回應,我繼續向下移動,最后干脆將鉤棍抽出一半,握住鉤棍中段,只留尖端在墻內,這樣鉤棍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我會向下快速滑落,并在墻面上留下一條平行痕跡。

  向下滑落的時間有點長,我的手臂、頭面、肩膀上全是土,而且周圍的溫度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還有特別潮濕的‘路段’。

  在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前,我的腦海中忽然接收到許多‘思想’,有哭的、有喊的,還有哀哼嘆息的……

  當我的身體滑至深坑的‘寒帶’區域,鉤棍從墻面上劃掉的不再是沙石土塊,而是冰塊。

  在冰面上滑落的速度奇快,我趕緊用力將鉤棍重新扎進墻面,免得落地時摔成卷烤鴨的薄餅。

  深坑之下異常寒冷,比北方的三九天兒還冷,我騰出一只手,甩掉上面的土渣、冰茬兒,看了下手表上的溫度顯示,零下70度?!

  幸好手表是特制的,沒受到低溫影響,我又向下滑了一千米,穿過一層冰霧,來到更加寒冷的區域。

  這底下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誰來誰被速凍,我的業火使不出來,燒不出逃生通道,也無法清除四周的冰層。

  用不了幾分鐘,我估計自己就得變成冷凍生鮮,我抓緊時間尋找陳清寒的身影。

  那些沖進我腦海的‘思想’此刻與我近在咫尺,它們似乎就在冰層底下。

  正當我感覺身體越來越僵硬,手腳已經不太靈便的時候,頭頂突然一熱,仿佛有一股暖流從頭頂灌進來,流遍全身,溫暖了我的身體。

  我頭上沒別的東西,只有陳清寒達的發夾、繆送的發簪和掌門送的樹枝。

  陳清寒送的發夾值錢,繆送的是吸星發簪,難道掌門送的樹枝可以保暖?

  暖流不止保護了我,也保護了我身上穿戴的物品,掌門送的樹枝一點沒凍壞,摸起來暖暖的。

  如果真是樹枝在保護我,那掌門送的這份禮就微妙了,好像是專門為這準備的應急之物。

  難不成掌門也可以預知未來?

  我雙手合十,轉圈拜拜,希望掌門平安無事,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救了我一回。

  坑底是冰封的世界,冰下凍著許多龐然大物,當然也有體形較小的,有的埋得深,有的離地面近。

  我只能看到冰下的一個個黑影子,太具體的細節看不清。

  陳清寒若在的話,應該在最上面,他是新來的。

  但我找遍了整個坑底,也沒找到新形成的冰雕。

  “唉……”恐怕是上當了,我心里嘀咕,卻引來許多關注。

  那些‘思想’聽到我的心聲,急于和我交流,它們已經太久沒見過活物了。

  我跟它們打聽陳清寒,問它們最近有沒有一個男人被扔下來。

  它們回答說沒有,我是它們最近一百年來見到的唯一一個活人。

  除活人之外,還有怪物,但陳清寒不是怪物,所以不可能是他。

  冰封在地下的東西,即便看不清全貌,也知道不是‘人’,依我看它們就是怪物。

  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或威脅、或哀求、或利誘,要我放它們出去,在我果然拒絕后,它們統一口徑,說要吃了我!

  它們要是能吃人,何必求我放它們出來?

  這深坑猶如冰獄,妖魔鬼怪全能凍住,或許除了冰,還有其它東西限制了它們的行動,比如我的業火就使不出來。

  它們的技能應該也使不出來,動又動不了,死又死不掉,哪個怪物養老也不會選這,因此我估摸著這地方就是一座‘牢房’。

  陳清寒的線人是單位的人,他引我來這,極有可能是上頭的意思,而有人控制著古樓,等我下到最后一層便啟動機關,我掉進來絕不是意外。

  讓我掉進這無底深坑,陷入寒冰煉獄,其目的恐怕不是為了解剖,是想徹底困住我。

  此情此景令我回想起一件事,單位里一直都有關于‘終極/監/獄’的傳說,我以前也聽說過一些傳聞,感覺正好能和眼前的情景對上號。

  莫非上頭覺得殺不掉我,所以決定永遠地關住我嗎?

  這套路和我族那些恨我的人一樣,消滅不掉就關起來。

  我拿出手機給冰獄拍照,拍完又錄視頻,這地方關押的全是世間惡獸,全是老大難問題怪,凡是人間解決不掉的邪物、怪物,統統被扔進來冷凍了。

  它們仍在我腦海中吵嚷著,嘶吼聲、謾罵聲不絕于‘腦’。

  因著我拒絕放它們出來,它們也不再裝可憐,想沖破冰層上來咬我。

  冰獄能困住它們是有道理的,若是輕易就被它們掙脫‘枷鎖’,這地方不可能存在這么長時間。

  在一群無能狂怒的怪物中,有一道‘思想’屬實算是一股清流,它不叫不鬧,慢聲細語地跟我交談。

  它說它是‘人’,困在這純屬造化弄人,希望我聽聽它的故事。

  我是來找陳清寒的,不是來聽故事的,可它說如果我肯聽它講故事,它就告訴我一個特殊的尋人方法,不管我要找的人在哪都能找到。

  它不像別的怪物那樣狂燥,這不是啥好事,能被關進這的‘禍害’,包括我在內,都不會是純良之輩。

  越是安靜不叫喚的怪物,越是不能放松警惕。

  我告訴它我還是沒興趣聽,找人的事我可以自己想辦法,要找到陳清寒沒那么困難,既然他不在這,總會在與單位有關的其他地方。

  這安靜怪也不急,只‘說’它的故事和我頭頂的樹枝有關。

  它知道我頭上的樹枝是什么,如果我肯聽它的故事,它就告訴我。

  “你真會油惑人。”我摸摸頭頂的樹枝,笑了笑:“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樹枝的來歷我可以問掌門,今時我們無法相見,不代表以后見不著了。

  有機會見面直接問他就好,我總感覺安靜怪的故事不是那么‘好聽’,聽了恐怕會付出代價。

  安靜怪又‘說’,它知道離開這的方法,只是它情況特殊,不方便行動,需要有個人照它說的方法做,如果不按它說的方法做,誰都走不出這座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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