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又有新的傳聞被海浪沖上了碼頭。
一具陰溝里的尸體,在黎明時間被發現了,身體遍布傷口,旁邊的地面上滿是析出鹽晶的腳印。
很多人都說這是血港開膛手干的,因為死掉的這個人剛好是昨天帶回琢珥魚的獵海船上的船員,出去花掉捕獵海獸賺來的錢,在凌晨回到船上的途中遇害。
“給你說中了,還真是邪門。”莎拉對著一旁的卡恩說道。
三天沒出門接懸賞的她已經無聊到把店里的槍擦了一遍又一遍了,她天生就是奔波命,一刻也停不下來。
“蝕魂夜都有了,你還覺得有個水鬼很奇怪嗎?”
卡恩不像莎拉,沒事干的時候可以冥想,鉆研一下原初公理,還可以和卡莎玩鬧,不至于感到無聊。
莎拉也找他學習過魔法,但是天賦很一般,幾天下來只能讓做到讓酒水的溫度稍微下降幾度。后來她也不學,她覺得這樣浪費時間還不如去賺點賞金讓卡恩出手幫她冰鎮啤酒。
“這兩天我已經把屠宰碼頭上的哨戒摸清,就等海獸被拖上岸了。”莎拉說。
“讓卡莎陪你去吧,她能隱身幫你制造機會。”卡恩也看了碼頭的布防,警戒力度比之前強上許多,莎拉一個人不好潛入。
“那你呢?”卡莎不解的盯著卡恩。
“我得留下來,以防有人找我。”
“你才到比爾吉沃特誰都不認識,怎么會有人找你……”莎拉說著,馬上就想起了原因。“難道是因為懸賞令?”
“要是不留下一個人坐鎮的話,到時候你的店可能要被人沖爛了。”
“那好吧。雖然不知道你在釣什么魚,但只要別把我店拆了,就隨你。”
莎拉繼續擦著她的槍,心里揣測著卡恩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從琢珥魚過后有一個星期了,好幾個屠宰艦隊在外海游蕩,都沒有碰上任何一頭海獸。
這不,艦隊剛剛拖回一條斧鰭巨獸,碼頭上等待開工的屠夫和切肉工就直接沸騰了,比尾隨著巨獸鮮血而來剃刀魚和瘋狗鯊群還要瘋狂。
很多人都是指望這個過活的,沒有海獸,他們就沒有收入,就只能去打劫勒索,鋌而走險。
當然,也有被打劫勒索的可能。
遠遠看著沸反盈天的碼頭,莎拉罵道:“給我留點啊你們這些家伙。”
看著巨獸一點點被肢解,肚子里流出的腸子被拖到海里丟掉,莎拉心里焦急不已。
雖然如此,她還是耐心的等到了半夜,等到最后屠宰棚熄了燈,屠夫們散了場,才動身前往碼頭。
莎拉來到兩人房前敲了敲門。
“來了。”先是卡莎的聲音傳來,然后門打開了,卡莎看了眼披著風衣的莎拉,問到:“我們要走了嗎?”
“是啊,到點了。”
“那我們走,辦完事情趕緊回來。”卡莎跟著莎拉走出門,沒走兩步又回到了房間里,二話不說主動捧起卡恩的臉深深一吻。
“我沒那么快回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卡莎一臉認真的說,仿佛是在囑咐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回來肯定臭死了,要洗澡完才能上床,我放好洗澡水等你。”卡恩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讓她趕緊去。
“嗯,那我盡快回來。”又蹭了蹭臉,卡莎才依依不舍的關上了門,她回頭看見莎拉對自己露出促狹的壞笑。
“打攪了你們小兩口甜蜜時光的我真是個壞女人啊。”
“也沒有那么嚴重。”雖然不至于臉紅,但卡莎還是下意識的用手順了順剛才弄亂的頭發。
“話說你們關系這么好,是怎么認識的?”
莎拉和卡莎聊了一路,仔細的傾聽著,然后發現這是她羨慕不來的神仙愛情。
不過她暫時也沒有尋找伴侶的打算,愛情這東西,只會影響她拔槍的速度。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走在夜間的小道上,自然無法避免的吸引來了一些下流的目光。
當她們走過某條棧橋時,兩個散發著醉意的酒鬼擋住她們的路。
“小妞們,這么晚了去哪找樂子啊?我這有門生意介紹給你們,做不做?”
一個酒鬼掏出了一枚銀蛇幣,還不少,但是他像在市場里挑選牲口的打量讓莎拉很不爽。
沒有任何預兆的,她一腳把那枚錢幣從對方手中踢飛,掉進了暗河里,濺出一朵水花。
“我的錢!”
有那么一瞬間,莎拉以為他要抓著那枚銀幣跳進暗藏著鯊魚的暗河里。
“你這瘋女人,躺著賺錢都不……”他剛想教訓莎拉,然后他發現一把大口徑手槍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聲音戛然而止。
“你再說一遍?”莎拉厲聲逼問。
對面顫抖著閉緊了嘴巴,被手槍頂著一點點抬高下巴,連連退后到背靠在繩索上,最后差點整個人都翻到了河里。
“別擋道,要不是我心情好,今晚鯊魚們就有口福了。”莎拉冷哼一聲,把手槍收回進風衣里,帶著卡莎繼續往前走。
另一個男人緊貼在繩索上,離她們離得遠遠的。
“比爾吉沃特的晚上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沒有嚇到你吧?”走過棧橋后,莎拉回頭問卡莎。
主要是看她年紀不大,還有這東西不處理好會惹卡恩生氣,男人的占有欲有時會很可怕。
卡莎搖搖頭,這種事情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她倒是能理解男人為什么會見色起意,就像卡恩的手總不受大腦控制的在她身上亂摸。
不過那也得是卡恩,要是別的男人敢對她動手,還沒碰到就被她踢飛了。
“那就不管了,兩者不長眼的雜種而已。”
莎拉帶著卡莎轉向了無人的小路,再出來時,兩人已經覆蓋上了漆黑的膚甲,方便在夜間隱藏。
鐵鉤幫的巡邏人員增加了幾倍,范圍也擴大到了屠宰碼頭之外。莎拉是通過走暗道才避開外圍的哨戒來到碼頭上。
不遠處,存放著海獸尸體的屠宰棚就在眼前,門窗緊閉,重重上鎖,每個入口都有鐵鉤幫的人盯著。
那些打手就坐在那里聊天打牌,也不巡邏,完全沒有空檔可鉆,想進去根本是癡人說夢。
還好她們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