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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我們不配,蔣涵求虐

  江扶月想了想,“買十送一。”

  “行嘞!”

  下課她就給韓韻如打電話,告知具體情況。

  韓韻如聽完,又驚又急:“……月月,你怎么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江扶月一頓:“買十送一會虧?那就算了。”

  雖然有失信的嫌疑,但總不能讓家里虧本。

  “我說的不是這個,”韓韻如跺腳,語氣惶惶,“你……這么做不是明晃晃告訴所有同學家里是擺煎餅攤的嗎?”

  “媽覺得賣煎餅很丟臉?”江扶月語氣淡淡。

  “怎么會?!我是怕……”

  怕什么?

  怕她的月月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怕家境好的同學會嘲笑她,更怕來自學校的孤立,以同學的冷暴力會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

  “媽,你別急,聽我說。”

  那頭,韓韻如一怔,慌亂的心緒在這句話后竟緩緩平復下來。

  “以前是我想岔了,對不起。”

  “月月……”

  “我們家是擺攤的沒錯,可你和爸不偷不搶,靠自己的勞動賺錢養活我和江沉星,送我們讀書上學,一點都不比其他家長差。我更不會妄自菲薄,覺得在同學中間矮一頭,因為——”

  江扶月一字一頓:“是你們給了我底氣和勇氣。”

  所以,也請你們不要妄自菲薄。

  韓韻如半晌沒說話,只隱約傳來擤鼻子的聲音。

  江扶月也沒開口。

  母女倆就這么遠遠隔著電話,心卻在一點點靠近、貼緊。

  半晌,“……月月,媽知道了,歡迎你同學來吃煎餅。”

  “好。”

  沒再多說什么,母女倆結束了通話。

  江扶月收起手機,正準備回班里,迎面撞上蔣涵,以及和她形影不離的兩個小狗腿。

  “嘿嘿,月姐……”蔣涵搓手。

  “有事說事。”

  “就昨天放學,你沒來盯我們做作業……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嗎?”

  “嗯。”

  “那個……”蔣涵欲言又止,小心翼翼。

  江扶月知道她想問什么:“上次你忙了幫,咱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后你不用每天留下來蹲廁所門口寫作業了。”

  說完,越過蔣涵,徑直往前走。

  誰知——

  “別啊,月姐!”蔣涵撲上去抱住她小腿。

  那身肥肉差點把江扶月抵得一個踉蹌,她額上青筋猛跳,咬牙切齒:“你干什么?!”

  “月姐,你不能拋棄我們!”說著,朝葛夢和柳絲思狂打眼色。

  兩人反應過來,立馬撲到江扶月腳邊,但不敢伸手去抱腿。

  一則因為怕。

  二則蔣涵噸位太大,地方全給占了,他們想抱也抱不到啊。

  江扶月背對三人,蔣涵看不到她已經冷到掉渣的表情,便無所畏懼:“我們怎么能一筆勾銷?怎么可以一筆勾銷呢?你看,我們三個囂張可惡到極點,把你堵在廁所里,又是警告,又是羞辱,你怎么能僅僅因為我們幫忙教訓了幾個小學雞就輕易原諒呢?”

  蔣涵痛心疾首:“我們不配!”

  葛夢and柳絲思:“對,不配!”

  江扶月:“?”

  “我再說一遍,撒手!”

  蔣涵:“那你不能走。”

  “我數兩聲,一二……”

  蔣涵撤之不及:“不是三聲嗎,怎么變兩聲了……”嘟嘟囔囔。

  江扶月轉身,蔣涵還在蹲著,她低頭,她抬頭,一個凜凜威嚴,一個可憐巴巴。

  “起來。”

  蔣涵聽話照做。

  “還有你們。”

  葛夢和柳絲思對視一眼,起立。

  三個人站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緊張又局促。

  江扶月:“說吧,什么情況。”

  蔣涵硬著頭皮:“那什么……我們就是想繼續被盯著。”

  “做作業?”

  “昂!”

  江扶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腦子被驢踢了?”

  蔣涵:“……”

  如果兩天前江扶月說“一筆勾銷”,蔣涵會高興得蹦起來,頭頂天花板不帶痛的那種。

  可就在昨天,驚變來得措不及防。

  她數學小測特么居然——及、格、了?!

  不僅蔣涵懵逼,老師也驚詫不已。

  畢竟,這位同學自打上高中起,數學成績就沒超過五十。

  當然老師更多的是欣慰,畢竟,這兩個星期他好幾次撞見蔣涵逮著班上第一問問題,大概是真的想踏踏實實搞學習了。

  當天晚上數學老師就給蔣爸爸去了通電話,交談內容不可考,但通話結束之后,蔣爸臉都差點笑爛。

  胖胖的雙手扶住閨女渾圓的肩膀,語重心長:“涵涵,你終于懂事了,爸爸很欣慰!”

  蔣涵兩眼茫然。

  自從母親去世,那個女人進門以后,爸爸就從來沒像這樣夸過她。

  “……為了鼓勵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爸爸決定從現在起陸續把家業傳到你手上。鐘靈攬勝那套公寓怎么樣?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

  “啊?”

  “不滿意?”蔣爸沉吟一瞬,“那再加一套彩云湖的loft?”

  恍然中,蔣涵看到后媽那張慘白無色的面孔,原本不太夠用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竟開掛一樣高速運轉。

  她好像無意中……掐住了某人的命門?

  原來,她自以為可以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的惡作劇根本無關痛癢,反而每次都會讓自己挨罵不說,日積月累,還把親爹越推越遠。

  難怪平時在家她老是有意無意說些惡心的話,辦些惡心的事兒!

  現在想想,根本就是為了激怒自己!

  蔣涵十八年的智慧,全集中在這一刻了。

  她先笑著親昵地叫了聲“爸”,然后像小時候那樣把頭靠到蔣國輝肩上撒嬌,緊接著朝年輕的后媽勾了勾嘴角,就像她每次陷害拿捏自己那樣,看誰婊得過誰。

  “謝謝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未來把咱們老蔣家的包租事業發揚光大,然后當一個快樂的包租婆!”

  “乖女兒,你終于懂事了,爸實在太高興了……”老淚縱橫。

  第二天,兩套公寓嗖的一瞬轉到蔣涵名下,多少中年人奮斗半輩子都買不起的房子,她就跟白撿一樣。

  “所以?”江扶月挑眉。

  蔣涵揚起下巴,兩只瞇瞇眼被肥肉擠得快要消失不見:“為了順利繼承家業,我要奮發圖強!”

  “……”

  “月姐,你就盯著我吧,反正你也要做卷子的是不是?嘿嘿……我要求不高,下次能及格就好。”

  “你堅持做題,好好聽講,一樣能及格。”

  “不一樣嘛!”蔣涵急得抓耳撓腮,“你看,我以前不聽講,也不做作業,你一盯,我既聽講,又按時完成作業。”

  江扶月奇怪:“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蔣涵理直氣壯:“因為我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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