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番似贊非贊的話不予回應,只道:“茶不錯。”
一旁凌輕舟直接哼笑出聲。
“二十億怎么了?我們又不是要不起。”
易寒升:“我們當然要得起,就怕樓氏給不了!”
江扶月卻說:“放心,他們會給的。”
當晚,何永靖向方燁匯報這三天的工作,他明顯發現對面的人越來越沉默,即使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最終,當他說出“二十億”這三個字時,那頭終于爆發了——
“他想得美!”
何永靖冷汗如雨,拿著電話的手止不住顫抖。
“二十億!在樓氏面前,也敢開這個口?!”
何永靖也想知道是誰給這家小地產公司的勇氣?
梁靜茹嗎?
“你去告訴對方,愛賣不賣,不賣拉倒!”方燁說完,直接掛斷。
但何永靖知道,放棄是不可能的。
青銅街連著那片購物中心,開發后的價值絕非二十億可比,但就目前來說,二十億的確超出預算太多。
方燁的做法也不難理解,他不是真的放棄了,而是要把這個姿態做足,震懾對方,讓他們別坐地起價,免得竹籃打水。
何永靖立即執行,第二天就給了對方回復:“二十億是不可能的,最多五億。”
但實際上他們的理想價格在六億,少說一點,給對方留個還價的空間。
這些都是行業約定俗成的套路,因此,何永靖說完就等對方開口還價,那么這事兒就算成了一半,可誰知那頭直接砰的一聲,直接掛了?
何永靖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在正是雙方拉鋸博弈的時候,任何一個舉動都可能給出錯誤的信號。
他打電話請示方燁。
那頭沉默了很久,說了一個字:“……等。”
這一等就是三天,可御風那邊沒有任何一個工作人員聯系他們。
何永靖連同手底下的團隊已經開始坐不住了。
“何總,對方或許真的可賣可不賣。”
“直接撂電話已經表明了態度,不是嗎?”
“我覺得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您要不要再請示一下方總?再熬下去,明顯我們更吃虧。”
當晚,何永靖還在糾結要不要給方燁打這通電話,那邊卻已經先打過來——
“方總。”
“這幾天對方有沒有聯系過你?”
“沒有。”
“一次都沒有?”
“沒有。”
半晌,方燁:“我明天親自過去臨淮。”
何永靖恍然,原來比他們更坐不住的人是方燁!
方燁抵達臨淮的第一時間就是約御風的負責人面談。
這次,那頭總算沒有直接撂電話,而是讓他們等著,他要去請審一下才能給到回復。
這一等就是兩個鐘頭。
那邊答應了,卻也并非老板出面,而是投資人之一。
方燁青筋一跳,強忍住怒意:“好。”
他不是樓氏負責人,自然沒資格見御風負責人,對方這是委婉告訴他——
你還不夠格!
自從坐上樓氏總經這個位子,方燁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赤果果的惡意和侮辱。
他沒得罪御風地產的人吧?甚至在此之前,他連聽都沒聽說過這家地產公司。
這樣的疑惑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他見到御風投資人那一刻。
準確來說,是兩位投資人。
“易寒升,凌輕舟?”他低笑出聲,“居然是你們。”
“怎么,方總很驚訝?”易寒升拉開椅子,自顧自落座。
方燁感慨:“時間一晃,都過去二十年了,沒想到還能遇見兩位老朋友……”
凌輕舟請他坐下,順手扶了扶鏡框,他才沒姓易的那么粗魯無禮。
只見他倒了杯茶,親自送到方燁面前,溫和笑道:“你要來臨淮辦事,總之繞不過我跟他。否則,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
方燁臉上驟僵。
如果說他在帝都還能仗著樓氏撐腰,呼風喚雨;如今到了臨淮,這兩個人的地盤,就只能叫龍困淺灘,總歸壓不過地頭蛇。
凌輕舟:“來,讓我們以茶代酒,為二十年后的重逢喝一杯。”
易寒升立馬附和:“這個好,這個有趣。”
方燁勉強舉杯,揣度思量的目光逡巡在凌、易二人之間,如果他們冰釋前嫌,把二十年前那件事攤開來講,那自己當年漏洞百出的小動作豈不是……
“方燁啊,哦,現在應該喊方總了,沒想到你也有一天會落到我們手里。”
易寒升笑問:“當年蓬山劇院招標案還有印象吧?最近我們突然發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還跟你有關呢,要不要聽一聽?”
方燁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