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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 恩怨愛恨,實驗告成

  說到秦臨,老太太眼皮一跳,忍不住朝女兒看了眼。

  “這……方便嗎?”

  畢竟,兩個孩子當年差點就訂婚了。

  倘若小如沒有出事,那如今便是秦臨的妻子,秦遠琛的兒媳,秦家的少夫人!

  提起兒子,秦遠琛顯然愁大于喜:“勸了,沒用。我不告訴他,他就直接打電話給韓慎。”

  “預計什么時候到?”

  “明天早上的航班。”

  時青梔嘆氣:“何必呢?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今他有家庭,小如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就算見了面,又能改變什么?”

  不過是平添尷尬。

  秦遠琛看了她一眼:“真正愛過,哪有這么容易就放下?都說女人心軟,我看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絕情。”

  “不是……”老太太有點懵,“你這語氣我怎么聽起來酸溜溜的?”

  “誰酸了?反正不是我……”

  老太太嘴角一抽。

  “阿臨的性格你也知道,不讓他來肯定是不行的,來了也好,親眼見過才會死心。”

  入夜,韓慎離開江家,返回醫院陪床。

  老爺子還沒醒,上了呼吸機,各種儀器試管連在身上。

  即使昏睡中,眉頭也依然擰得很緊。

  韓慎在隔壁床躺下。

  臨睡前,他往帝都打了通電話:“……派人盯住季月蘭母女,不要打草驚蛇,另外,當年涉事酒店所有工作人員給我查!一個都不準放過!”

  “是。”

  老爺子目前這個狀況,短時間內估計沒辦法返京,韓慎自然也留下來,所有工作都用電腦遠程處理。

  時青梔是個大忙人,女兒失蹤后,她就辭了大學的工作,自己出來創業。

  經過二十年的發展、鋪墊,如今公司正處于急速擴張時期,前不久才與m洲合眾政府達成價值千億的合作案。

  根本走不開。

  在臨淮待上兩天已經是極限,她要走,秦遠琛當然也不會留。

  秦臨是第二天中午到的,韓韻如知道他要來,坐在沙發上,好一陣怔忡。

  江達顯然也知道有這么一個前未婚夫的存在,他想了想,起身:“我去接吧。”

  老太太目露驚訝:“你?”

  “嗯。”江達點頭。

  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

  他會開車,前不久剛學的駕照,只是不常開而已。

  這一去,時間有點長。

  快到中午才把人接回來。

  兩人進門之后,老太太不放心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應該是在檢查兩人身上有無外傷。

  江達表情平靜,還彎腰從鞋柜里幫秦臨取了雙新的男士拖鞋。

  而秦臨一身白色西服,上面不見半點臟污,襯衫、頭發一絲不茍,未有凌亂。

  嗯,不像打過架的樣子。

  原本以為這兩人見面不是針尖對麥芒,就是天雷動地火,總之不會太和平。

  但出乎意料的是,二人不僅沒鬧起來,還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

  時青梔悄悄問秦遠琛:“什么情況?”

  “這我哪知道?”

  “你不也是男人嗎?更何況你這個當爹的,難道還看不懂兒子在想什么?”

  秦遠琛撫著拐杖:“兒大不由爹。再說,我這點兒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哪還有空管秦臨想什么?”

  倒把老太太給臊了個大紅臉:“你正經點!我這說兒女的事呢!你腦子在想什么?”

  “你想兒女,我想你。”

  酒過三巡,人微醺。

  江達和秦臨正說話,韓韻如端了解酒湯從廚房出來,一人盛了一碗,放到面前。

  江達癡癡看著她,喃了句:“媳婦兒……”

  秦臨可能也有點醉,竟脫口而出:“小如……”

  氣氛在此時尷尬到極點。

  韓韻如:“你們慢慢喝,我出去陪媽。”

  說完,就走了。

  江達看向秦臨。

  秦臨也迎上江達。

  四目相對,秦臨終于忍不住問出口:“這些年,她過得好嗎?”

  江達一時茫然,他本來可以直接說一聲“好”,然后耀武揚威地看著眼前這個愛而不得的男人。

  但他沒有。

  他只是不確定地眨了眨眼,在酒精熏染下,獲得片刻的清醒:“我……不知道。”

  好不好,不是他能回答的。

  只有韓韻如本人才有發言權。

  秦臨眼中的神色突然變得幽沉又深邃,甚至還有點黯黯的失望與遺憾。

  失望于江達誠實。

  遺憾面對江達做不出任何嘲諷或鄙夷的神色。

  倘若這個男人有半點的狡猾,他都能用“不堪”與“不配”這兩個詞來形容他。

  可江達沒有。

  或許就是這份赤誠與真實打動了小如……

  這晚,兩個男人較勁兒一樣喝得爛醉。

  江達被送進主臥。

  秦臨被扶回另一間客房。

  燈光下,韓韻如一邊用濕毛巾給江達擦臉,一邊忍不住嘆氣:“你啊,逞什么強?”

  聽到她的聲音,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江達突然睜開眼,但里面仿佛隔了一層輕紗,朦朦朧朧,顯然并未清醒。

  “老婆?”

  “是不是渴了?我去給你倒水……”

  下一秒,江達突然掙扎著坐起來,拉住她的手:“媳婦兒,你別走。”

  “我不走,我倒完水就回來。”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不能去帝都,我……我說讓你去,都是假的,我其實根本舍不得,但你要去,我、我好像也沒辦法攔著……”

  “你知道的,我都聽你的,就算你要走,我還是要聽你的……”

  說著,一個大男人居然開始哭起來。

  一邊說著“要聽話”,一會兒又嚷著“舍不得”,最后求韓韻如心疼心疼他。

  “真是個傻瓜!”

  樓下客房。

  秦臨被秦遠琛扶著進去,一挨著床,就清醒了。

  “唷,整了半天,沒醉啊?”秦遠琛笑。

  秦臨坐起來,按住發疼的太陽穴,眼角眉梢都透著疲憊:“……爸,能麻煩您收起幸災樂禍的嘴臉嗎?”

  “咳!沒問題!看在你這么可憐的份上,就不扎你心了。”

  秦臨:“……”

  “話說你跟江達都談了什么?怎么喝成這樣?”

  秦臨沉默。

  秦遠琛嘆氣:“我知道,你意難平,如果沒有當年那樁事,小如就是咱們老秦家的媳婦兒了。但事情走到今天,已經無法更改,錯得太多就沒辦法回到正軌,只能將錯就錯。”

  “我知道。我跟小如各自的情況都不允許我再去挽回什么,可是爸,我不服氣啊!尤其是在那樣一個時間點上,熱戀期間,感情正濃,又即將訂婚,我曾無數次幻想與小如婚后的生活……“

  “倘若她溫柔似水,我就當一只能裝盛她的容器;假如她熱情似火,我就當火上那塊被她炙烤的肉,燒焦也沒關系,反正都是香的……”

  “打住打住!怎么比你老子還肉麻?惡心死了,說人話!”

  秦臨:“……我不甘心。”

  秦遠琛嘆氣,拍拍兒子肩膀:“阿臨,清醒點,縱使心有不甘,也再難回頭。”

  第二天老太太要走了。

  秦臨也沒有理由繼續待下去。

  他同江達告別,最后轉眼看向韓韻如,如從前那般笑了笑,可惜少年已是中年身,早已不復二十年前的青蔥稚嫩。

  他成熟穩重。

  她如蕙似蘭。

  都被歲月洗去了棱角枝蔓。

  “小如,能說說話嗎?”

  “好。”

  兩人去了外面的花園。

  江達盯著表,開始默默計時。

  三分四十二秒。

  秦臨:“我走了。”

  韓韻如:“再見。”

  送走三人,夫妻倆去到店里。

  這幾天沒在,兩家店面照常經營運轉,一切有條不紊。

  入夜,江達靠在床頭,韓韻如關燈準備睡了。

  兩人一起躺下。

  黑暗中呼吸漸漸平穩,突然,江達伸手把她攬進懷里。

  韓韻如以為他要問白天和秦臨說了什么。

  但江達只是咕噥一聲:“你不去帝都真好……”

  這廂父母之間的恩怨愛恨,上演又謝幕,入場又退場;那廂,江扶月窩在實驗室里,與謝定淵一行專心第三階段實驗。

  終于,迎來了大功告成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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