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
安靜的氣氛,落針可聞。
負責人站在一旁,坐也不敢,走也不行,焦慮寫在臉上。
易寒升望向窗外:“天黑了。”
現在只等搜救隊那邊反饋結果。
突然手機鈴響。
負責人嚇了一跳,顫抖著手接起:“……好,我知道了。”
易寒升和凌輕舟同時望向他。
鐘子昂、凌軒、易辭三個小的也目光灼灼。
“怎么樣?”
“搜、搜救隊說,沒找到,明天再繼續。”
兩大三小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鐘子昂沖上前,怒斥:“為什么要等明天?這樣的溫度,別說一夜,幾個小時就能把人凍僵!”
負責人心肝兒都在顫:“我的祖宗誒,隊伍有規定,極端環境下不能進行夜晚作業,他們也沒辦法啊!”
“好!那我自己去——”說完,像頭倔牛一樣往外沖。
凌軒和易辭趕緊堵上去,把人攔住。
“鐘子昂,你冷靜點!”
“我他媽怎么冷靜?一個是我親舅,一個是我喜歡的女孩兒,我冷靜個屁我!”
那句“喜歡的女孩兒”脫口而出,眾人皆愣。
易寒升看了眼鐘家那個寶貝蛋,又瞅瞅一臉著急的自家兒子,余光帶過,不經意瞥見凌輕舟家的,好家伙,不得了!
看樣子都對江扶月……
這老子兒子,大小兩代,嘖——
頓時心情微妙。
“好,既然要去,那我也一起!”易辭不攔了,改為跟著鐘子昂往外沖。
凌軒一個頭兩個大:“你是來勸人,還是來添亂的?!”
“你讓開,就外面這個溫度過一夜,肯定完蛋!你不去沒人勉強,但別攔著我們。”
凌軒身形一晃。
最后,他也不攔了,“好,那就一起去。”
三個少年像三柄出鞘的寶劍,挾裹著凜凜鋒芒,一往無前。
“夠了——”凌輕舟冷斥,“有完沒完?”
“爸……”
“誰都不許去!”
鐘子昂:“那我舅跟江扶月怎么辦?”
“民間搜救隊馬上就到,警察也快了,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至于你們……都在這給我好好待著!哪里都不許去!”
三小只這才消停。
鐘子昂癟著嘴:“那你要快點哦,太冷了,我怕他們熬不下去……”
月色凄冷,寒風刺骨。
入夜后洞內溫度一降再降,身上的滑雪服已經不足以御寒。
“冷嗎?”謝定淵問。
“不冷。”江扶月回。
“那你抖什么?”男人拆臺。
“心理暗示懂嗎?”女孩兒反擊。
“所以,有用嗎?”
“呃……貌似沒什么用。”
你一言,我一語,倒也讓這無邊寂寥的雪夜不再那么苦寒難捱。
“謝定淵,我們相互問問題吧?”
“好。”男人收緊雙臂,將她擁得更緊,以便傳遞更多溫度。
江扶月:“光速是多少?”
謝定淵:“299792458m/s。該我了,π小數點后第36位是多少?”
江扶月:“4。吃飯時停電為什么往嘴里扒拉兩下飯燈就會變亮?”
謝定淵:“……”
江扶月等了他十秒:“答不出來要接受懲罰。”
“……什么懲罰?”
“唱一首歌,怎么樣?”
“我唱得不好聽。”
江扶月:“沒干系,我不介意。”
“好,那你先告訴我答案,燈為什么會變亮?”
江扶月:“因為扒拉拉能量(亮)。”
謝定淵:“?”不懂。
江扶月:“你沒看過《巴啦啦小魔仙》嗎?”
謝定淵:“……”
“里面有句咒語:巴啦啦能量——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
“你怎么不說話了?”
“……不知道說什么。”
江扶月:“那你唱歌吧。”
男人半晌不語,最終:“……真的要唱嗎?”
“當然。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當男人低沉的嗓音唱出——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江扶月一愣,目露怔忡。
謝定淵到底還是謙虛了,他唱歌并不難聽,雖然氣息略有不穩,但獨特的嗓音仿佛低訴著歲月滄桑,厚重里透出別樣性感。
一曲唱罷,江扶月問他:“為什么選這首歌?”
“那天吃完火鍋,我們散步去廣場,兩百塊點的歌,你忘了?”
“沒忘,可我問的是為什么選它?”
謝定淵迎著洞口灑下的月光,微微一笑:“因為歌名。”
江扶月抬眼,入目是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此刻在凄冷的月光下竟籠罩起一股暖意,連帶眉眼也舒展開,嘴角一點一點滲出愉悅。
歌名?
《鬼迷心竅》啊,怎么了?
突然,男人低下頭,湊到她耳邊,一字一頓——
“對你,我是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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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兩千字。
今天沒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