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這、明顯是練過啊?”
江扶月:“你這里也沒規定練過不讓玩啊?”
老板如遭雷劈:“我……”
“而且,不是你讓我多買幾只鏢嗎?”
老板哭喪著臉:“我錯了,我后悔了還不行嗎?這一把當我送你的,不收錢,毛絨玩具你隨便挑一個,不,兩個!”
江扶月摩挲著下巴,略顯猶豫:“……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好得很!”
“感覺有點像我在強迫人?”
“不不不,是我強迫你,”老板拍著胸脯,言之鑿鑿,“我強迫你選兩個!還強迫你不給錢!”
江扶月:“……”
老板急得汗水都出來了,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小祖宗,你就選吧,選好了趕緊走,別再添亂了!
江扶月眨眨眼,沒表態。
老板見她說不通,余光又瞥見一旁的謝定淵,立馬轉移目標。
“老弟,做個好事,幫我勸勸你女朋友,別讓她繼續了,我這賺的都是辛苦錢……”
謝定淵一聽“女朋友”三個字,心尖猛顫。
下意識偷瞄了江扶月一眼,見她沒什么反應,心里說不清楚是甜是苦,總之復雜得很。
甜的是,她沒否認。
苦的是,她沒承認。
謝定淵分不清女孩兒的態度究竟是默認多一點,還是根本無動于衷。
因此表情一瞬煎熬。
然而事實卻是,江扶月壓根兒沒注意到老板的稱呼。
光看老板原地跳腳,就已經讓她目不暇接。
“老弟?不是……你倒說句話啊!”老板伸手在他眼前一晃。
發什么呆?
謝定淵猛地回神,“咳!”
他看了看老板,又瞅了瞅一旁的江扶月。
眉眼一動:“老板,你這樣……”
兩人背過身去,謝定淵一邊說,老板在一邊瘋狂點頭,臉上逐漸重拾笑容。
“好……好好好……都聽你的……”
江扶月挑眉,豎起耳朵。
雖然距離不遠,但兩人溝通的時候刻意壓低了嗓音,加上環境嘈雜,江扶月只聽到零散細碎的幾個字。
不過看老板的表情,應該是……妥了?
果然——
當老板再次轉身看她,笑容已經恢復如常,甚至比之前還要燦爛幾分。
“美女,既然你喜歡玩兒,那就慢慢玩,玩得開心,玩得盡興!我現在就去給你換個新鏢盤!”
江扶月目光越過他,看向身后的謝定淵,漂亮的桃花眼在街燈下微微一閃,旋即疑惑涌現。
他到底說了什么?
回應她的則是男人一記淺笑,好像還帶著那么幾分……得意?
老板麻溜地給換了新鏢盤,笑呵呵站到一邊:“美女,你玩兒吧。”
江扶月拿起一只飛鏢,一手,兩手……
又是十根全扎進內圈。
但老板臉上沒有半點不虞,甚至還朝她豎起大拇指:“美女,你這技術——牛啊!第二個九十五分,又可以換一個玩具了。”
說著,準備去給她換鏢盤。
江扶月:“不玩了。”
老板一頓。
謝定淵搖頭失笑。
最后,兩人付了六十塊,二十只飛鏢的錢,抱走了兩個中號玩偶。
一只長毛哈士奇,一只短毛小兔嘰。
謝定淵想起老板方才的“金玉良言”,立馬付諸實踐:“我來拿。”
然后,兩只玩偶就到了他懷里。
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的男人,穿著風衣皮鞋,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卻抱著兩只毛絨玩具?
反差不要太萌。
走過路過的小女生們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哇塞的驚嘆。
“看看人家男朋友,再看看我……沒有男朋友!”
“單身狗已經被屠倒一片!”
“眾目睽睽之下麻煩做個人行不行?我TM酸死了,草——”
“上一秒看見一對情侶接吻,轉頭又發現人家男朋友幫忙拿公仔,嗯,24K鈦合金狗眼已瞎[微笑]”
“嗝!吃飽了!國產狗糧就是香!”
“話說,這兩人身材好好!雖然看不太清楚臉,但肯定長得不丑!”
“簡直配一臉好嘛?!”
謝定淵不動聲色掃過四周,發現不下十個人正在看他。
“我……哪里不對嗎?”他有些茫然地望向江扶月。
“聽過‘猛男嬌羞’嗎?”
男人瞳孔一震,艱難開口:“我……嬌羞嗎?”
江扶月嘴角抽搐:“不是說你嬌羞,只是打個比方,猛男嬌羞的那種強烈對比就是你現在的狀態。”
謝定淵咽了咽口水,雖然已經理解江扶月話里的意思,但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有一天會和“嬌羞”這樣的詞掛鉤。
“要不你給我,我來拿。”江扶月見男人耳根紅得能滴血,也不想為難他,好好一科研專家、德高望重的教授,當街拿兩個毛絨玩具,確實挺不像話。
誰知她手剛一伸出去,男人就往后猛退一步。
江扶月:“?”
“不用!我拿!”
說完,坦然地往前走,還特意昂首挺胸,生怕江扶月不讓他拿。
江扶月:“?”
就、挺迷。
為了不讓她雙手得空和自己爭玩偶,謝定淵還給江扶月買了杯果茶。
“我看網上都說這個好喝,你也嘗嘗。”
被強行塞一手的江扶月再次表示:“?”
不過,好喝是真的。
“你剛才跟那個老板說了什么?他為什么愿意讓我繼續玩?”
謝定淵勾唇:“你猜。”
江扶月發現這人變了,不熟的時候冷冷堵你一嘴,通常一針見血,雖然過于直白而顯得沒有情商,但好處是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很好理解。
熟悉之后,他就有點……大膽?放肆?飄?
反正變成了一個會開玩笑,偶爾也能調侃兩嘴的謝教授。
好像多了那么幾分……人情味?
對,就是人情味!
不再把用冷漠和高傲把自己和這個世界隔離,也不再蜷縮四肢、封閉內心,躲進偽裝的軀殼之中。
他開始慢慢展露自己,就像高山之巔盛放的花,崖下人看到的不再是他的高不可攀與珍奇稀有,而是他的無邊孤獨與高不勝寒。
“不猜。”江扶月笑著搖頭。
“為什么?”
“因為你終究都會告訴我答案,只要我想知道,不是嗎?”那么確鑿和肯定。
男人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隱秘的甜,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
“對,”謝定淵點頭,“我會告訴你。”
“所以為什么?”江扶月雙手負在背后,身體微微一傾。
四目相對,呼吸近在咫尺。
“因為,”男人喉結輕滾,懷里兩個毛絨玩具因為大掌陡然用力,而有所變形,可惜誰也沒發現,包括他自己,“我跟那個老板說,除了第一個,后面你贏的玩偶,我都用錢買。”
“嘖,冤大頭。”女孩兒站直,丟下這樣一句,徑直往前。
謝定淵根本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又急忙追上去,顯得有些憨,還有點愣。
在情緒上,他總是被動的那個,因為江扶月的喜怒哀樂而心緒起伏,因為她一個意味不明的舉動而乍驚乍喜。
從他承認自己喜歡那一刻起,謝定淵便知自己輸得徹底。
未來,甚至漫漫余生,都會被一個叫“江扶月”的女孩兒“牽著鼻子走”了。
以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想他多么傲氣,多么不可一世、目下無塵?
又怎么會將歡喜悲愁盡系一人之手?被一個女人所桎梏?
然而事實證明,有時候話真的不能說太滿。
因為,臉會疼。
只見男人追上女孩兒,解釋說:“不是冤大頭。我知道你頂多再玩兩把就會收手,不會真的把剩下的飛鏢全部扔完。”
江扶月挑眉:“為什么你會這么覺得?萬一我就是要扔完呢?”
“咳……從你看那堆毛絨玩具的眼神,我猜你大部分都沒看上。”
其實還要更明顯一點,因為江扶月看那堆玩具的時候,臉上的挑剔和嫌棄根本掩蓋不住。
“你觀察我?”她反口一將,“還觀察得很仔細。”
江扶月突然湊上前,兩人鼻尖快要碰到一起,她睫毛扇動,輕輕開口:“謝定淵,你想干什么?嗯?”
上揚的尾音,帶著撩撥的魔力。
男人心弦猛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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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一起,三千字。
三更明天下午(卡卡文拖延一下可能會到傍晚哈)
狗舅(問大家):她是在撩我嗎?[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