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想讓她那三個小伙伴全部入選!”
“不是……”何龍昌抓抓臉,一副不在狀態樣子,“老向,你到底在說啥?”
但李昭和袁本濤聽懂了。
以江扶月的個人實力,入選最終六人組出戰IMO,可以說毫無懸念,板上釘釘。
這點,但凡上過課的老師沒有一個不承認。
而六次考試,次次滿分的好成績,也是最直接的證明。
所以,她要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她那三個同伴。
如何才能確保她的同伴也能成功入選 第一步就是要先摸清其他人的真實實力——
一來,可以大致判斷凌軒、陳程、談嘉許三個人的水平究竟在全隊屬于哪個位置。
二來,則是為了防“黑馬”!
就像那個郭子棟,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隱藏實力,打算暗中出線?
這不,江扶月一試,對方一慌,瞬間就暴露了。
李昭雖然竭力鎮定,但眼中還是寫滿震驚,“這個江扶月……這個江扶月……”
他說了兩遍,語氣一次比一次重,到后面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膽子也太大了!”
袁本濤聞言,點頭贊同,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她這是把我們老師該干的全都干完了。估計這會兒,集訓隊里有能力和她那三個同伴爭入選席位的隊員已經成功被她篩出來,重點關注了。”
李昭:“郭子棟肯定是其中之一!”
向鵬義咂咂嘴:“這樣的學生,我還是頭一回見,這這這……也太妖了!”
智多近妖,古人誠不欺我。
“聽說她還拿了IPhO和IOI的金牌?”
“嗯,并且包攬了特別獎。”
“我滴個乖乖,她這是要集齊所有金牌,準備召喚雷公電母嗎?”
何龍昌反應慢了幾拍,等向鵬義跟他解釋完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他表情比誰都夸張。
兩眼瞪圓,嘴巴微張,脫口而出一聲——
“牛嗶啊!”
眾人:“……”
向鵬義:“咳!她這種行為算干涉選拔結果嗎?”
袁本濤搖頭:“她沒搞任何小動作,只是有意控制自己的交卷時間而已,集訓規定里并沒有說不能這么做。”
“嘶……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同伴搞進六人小隊?”
“沒那么容易,”李昭勾唇,一副老神在在的鎮定模樣,“就算江扶月摸清了其他人的實力,倘若陳程和談嘉許能力不夠,無法脫穎而出,那也白搭。”
“她總不能私底下給這兩人補課吧?”
眾人紛紛點頭:“有道理。”
奧數這種東西是臨陣磨槍就能補上去的嗎?
開什么國際玩笑?
同一時間,教學樓某個空出來的教室里。
江扶月站在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公式和步驟:“……看懂了嗎?”
談嘉許坐在下面瘋狂點頭。
陳程也兩眼放光,“懂了!”
得!還真在補課!
江扶月:“好,下一題……”
直到天色漸暗,她才停下來,“行吧,今天就到這里。”
說完,丟了筆,拎上包,看樣子打算立馬走人。
談嘉許和陳程還準備多留一會兒,整理好筆記再走,所以坐在位子上沒動。
“哦,對了,”江扶月走到門邊,突然回頭,“這次考試速度還行,交卷時間有提前,繼續保持。只要能維持住現在這個狀態,你們就能穩超魏空覺和吳娉婷。”
陳程:“那石冉冉呢?”
江扶月:“她已經不在競爭名單上。”
兩人眼前驟亮,談嘉許表示:“月姐,我們會努力的!”
陳程:“我也是!我也是!”
江扶月揮揮手,瀟灑走人。
談嘉許:“為什么聽月姐講題一遍就會了?聽老師講感覺腦袋都要炸?”
陳程想了想,認真開口:“因為月姐就是墜吊的。”
“還有那個專門為我們倆定制的競爭名單,連每一次考試要超過誰,提前多少分鐘交卷都規劃得一清二楚,嗚嗚,月姐到底是怎么搞出來的?”
陳程:“我懷疑月姐的腦子就是一臺大數據分析機器,她把隊伍里所有人都分析透了,包括我跟你。”
談嘉許脖頸一縮,涼意鉆進背心:“說得我有點怕怕……”
“別鬧,趕緊寫,寫完去吃飯,我餓了。”
“好!努力干題!加油擠進六人隊!我昨晚做夢夢到和月姐一起站在IMO賽場上并肩作戰,那感覺就一個字——颯!”
陳程目露向往,暗下決心,他今晚也要夢到!
按理說兩人能在冬令營排到前五,實力應該不差,又怎么淪落到要補課的地步?
其實在集訓開始前,陳程和談嘉許也這么認為,好歹并列第五,應該不會太差吧?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還是高估了自己。
第一天的試卷就讓人頭大,陡然拔高的難度令他們措手不及。
這時再一回想,兩人能夠在冬令營名列前茅,說到底還是因為江扶月押題準,他們提前有所準備。
這才是高分的真正原因,而非他們本身實力。
好比吳娉婷和魏空覺這兩人在冬令營排行也不過一個10,一個11,但進入集訓隊之后便異軍突起,表現亮眼。
陳程和談嘉許很快意識到上次是僥幸,但不能次次都寄希望于僥幸,只有自己變強,才有資格去爭奪入選席位。
所以,他們就去求江扶月補課了……
才短短兩天,效果那叫一個絕,兩人現在已經能夠直追吳娉婷和魏空覺。
集訓第四天,江扶月發現好幾個老師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像在探究什么。
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對方甚至還會轉過頭繼續看,一直到她在拐角處消失,再也看不見了,才施施然收回目光。
江扶月:“?”就很迷。
她索性也不去管,每天除了做題就是給陳程和談嘉許開小灶,偶爾凌軒也會來旁聽。
就在一群老師打賭江扶月那三個同伴,只有凌軒一人有實力入選,剩下兩個都會被無情淘汰時,江扶月正帶著陳程和談嘉許在空曠的教室里不斷做題、總結,做題、總結,做題、總結……
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
終于,時間來到第七天,集訓隊迎來終極考核!
前六天都是練習,只有今天的成績才是能否入選國家隊的唯一標準。
江扶月和凌軒在第一考場,但座位離得遠。
陳程和談嘉許在第二考場,前后桌。
陳程:“你黑眼圈好重。”
談嘉許:“你也不輕。”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是刷題刷出來的。
上午八點,開考鈴響。
江扶月還是老習慣,拿到試卷先瀏覽,大致做到心中有數。
三個大題,每一個都很常規,難度也跟平時訓練差距不大,對百分之九十的集訓隊員來說,拿下輕松容易。
但也意味著無法在這場考試里拉開差距。
看來下午那三道題才是決勝關鍵。
所以,江扶月不打算在這三道題上耗時間。
半小時后,舉手示意:“老師,交卷。”
上午這場是何龍昌監考。
從踏進考場開始,他的目光便若有似無往江扶月那個方向飄。
雖然早就料到她會提前交卷,但也不用提前這么多吧?
這才開考多久?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三十分鐘!
變態啊!
比前六天,十二場考試,任何一場都快。
何龍昌強裝鎮定地走下去,肅著臉,公事公辦問道:“確定要交卷嗎?”
“嗯。”
“整理好試卷、草稿紙……”
何龍昌在說的時候,江扶月就一邊聽,一邊照做。
等他說完,她也整理好,收回手。
看著面上那兩張比自己臉還白的草稿紙,何龍昌震驚了:“你沒用?!”
江扶月:“不習慣。”
那輕描淡寫的調調,坦然自若的表情,何龍昌差點就信了她的邪!
“老師,我可以離開了嗎?”
“啊?哦,可、可以。”
江扶月利索走人。
何龍昌還站在原地,半晌才回到講臺,只是眼神有點訥。
她居然不用草稿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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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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