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耳根子一紅,往后仰了一步,不得了,顏玦靠她太近,她便臉紅,若是動手,她簡直不能呼吸!
這樣一來,她豈不是要成為洞房花燭夜窒息而亡第一人?
簡直天都要塌了!
陳望書欲哭無淚,啪的一下打開了顏玦的手。
顏玦呼痛的縮了縮手,卻并沒有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
他越是笑,陳望書越來氣!
“你阿娘留給你的東西,你自己個不知道?當日是如何說的,今日又是如何做的?夫君可真是聰明人,將人耍得團團轉呢!”
“該說的沒說,倒是拐了個彎兒,上了岔路,把人忽悠的暈頭轉向的。”
顏玦一聽,托著腮,盯著陳望書看了起來。
陳望書恨不得一拳打過去,這廝分明是發現了她的死穴,動不動就使用美人計!
“美而不自知,那是絕美;自知而臭美,那是油膩!”
顏玦托著腮的手一滑,差點兒沒有栽倒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娘子何必激我?今日玦一心相同娘子坦誠相對,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接連被追殺,端午節之時又遇到了高梨之時。因為不明白敵人到底是何處來的,不敢輕舉妄動。但禍福相依,顏玦不能一直是個沒用的紈绔,我需要轉變的契機。”
陳望書點了點頭,她之前也是這般做的,她給顏玦選了兩個契機。一個是她自己個,另外一個便是扈國公夫人。
男子成家立業,家中娘子日日鞭撻,苦不堪言;又發現慈愛繼母心眼子偏到天上去了,一心想要將他養廢奪爵,多重打擊之下,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這是她給顏玦編好的劇本,簡單粗暴但有效。
是以她方才一進府就暴露本性,想要扈國公夫人見光死。
顏玦同她想得竟然是一樣的,陳望書心中甜蜜了幾分。就她這腦瓜子,曲高和寡,能找到一樣崎嶇的回路,不容易。
就算偶然遇到一個,那也沒有顏玦好看。
“于是我想著,等……等著高梨的事情暴露出來,我被人小瞧了,不蒸饅頭爭口氣,逐漸讓人改觀。裝傻充愣這么多年,都沒有用,殺手依舊是絡繹不絕。”
“是時候另辟蹊徑了,如今來的人,一波比一波厲害,也不知道,我還能夠扛得住幾波。”
“而且”,顏玦頓了頓,肅了肅神色,“而且這也說明,幕后之人的耐心快要耗盡,已經不能容我太久了。”
陳望書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打鼓:那啥,我覺得不是一波比一波厲害……你是猴子蹦還沒有練到家罷了!
這不過這種事,聰明人都有默契,心知肚明的,不必戳穿。
就算是好看的男人,那也是要面子的!
“我沒有想到,高梨的事情這么快就被捅出來了。新婚之夜,可能隔墻有耳,有些話不方便言明。時機未到,但凡我有些改變,那高梨的這個契機,就未必會來了……”
顏玦說著,對著陳望書挑了挑眉,“更何況,那時候娘子溫柔賢淑,寧愿丑事爛在了鍋里,也不想掙扎兩分。我當你不喜爭斗……”
陳望書鄙視一笑,隨即瞬間上演川劇變臉,眼中帶淚,一副風中搖曳的小白花模樣,“夫君,我現在也很賢良淑德啊!”
顏玦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他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握手的姿勢,“秦臻。”
陳望書眸光一動,并不意外,握了握手,“趙清。你是何時發現我的?”
顏玦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望書一眼,“有一次,我在街上,聽到有人唱熟悉的小調。那不是現在有的東西。而且,我去同長歌喝酒的那次,意外瞧見了麻將。”
陳望書恍然大悟,確實是有一回,她瞧著景色甚好,模模糊糊的哼過一小段曲兒。
她當時怎么也沒有想著,這個世界除了她之外,還有旁的穿越者。
不是她不坦誠,而是她是家喻戶曉的巨星,萬一秦臻認識她怎么辦?
再說了,之前她在試探秦臻,秦臻未必就沒有試探她。
不過是半斤八兩,棋逢對手罷了!
陳望書想著,倒是來了精神,比起帶飛豬隊友,她更喜歡同人一起攪風攪雨。
“但我也沒有撒謊,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真是希望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目前雖然艱難,但若是解除了隱患,咱們未必不能善終。”
陳望書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沒啥!動不動就打仗的人,都說自己是為了世界和平。
“你有什么一技之長?”陳望書問道。
“總裁。”
“橫店跑龍套的,那些出場的炮灰里,死得姿勢最好看的就是我。一天兩百塊包盒飯。”
陳望書眼皮不眨,心不驚肉不跳的說道。
還總裁呢?就你那個猴子蹦?你要是總裁,那我就是總統他爸爸!
陳望書還想問些什么,但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們這次短 暫的“坦誠相見”被迫中止了。
“姑娘,到家了,快些下來吧!我都聞到燉肉的香味了,大娘子肯定做了好些菜等您呢!”木槿的嚷嚷聲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陳望書整了整衣衫,應道,“來了來了,我娘肯定是等急了。咱們這個時辰都沒有來。”
顏玦一瞧,忙率先跳下了馬車,伸手將陳望書扶了下去,“娘子小心腳下。”
陳望書嬌羞一笑,好一副新嫁娘的幸福模樣,“多謝夫君。”
顏玦傻不愣登的撓了撓頭,指了指身后跟著的馬車,“木槿扶你家姑娘先進去,我叫他們把回門的禮給搬下來。你家姑娘準備了一份,我又給準備了一份。這回岳父當不要我抄四書了罷!”
“我知道了,娘子不用惱,向學上進乃是我應該做的。”
陳望書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腳便進了門。
李氏是做了多少菜,感覺方圓幾里都是肉香味兒了,不知道的,還當她有八百個姑娘,今日一道兒回門呢!
待陳望書越走越遠。
顏玦靠著馬車,看著她的背影,輕輕的笑了出聲。
她的裙角像是水中的清波,身上的環佩叮咚像是山泉,走起路來那般的輕盈,像是天上的神仙。
顏玦低下了頭,說了句話,卻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明明是宋清,你這個騙子。”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