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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小兔崽子

  待那人一走近,陳望書頓時就樂了。

  就算帶著斗笠,但來人那令人矚目的塌鼻子,他也掩蓋不住啊!

  他們這回竟然捉到大魚了!

  陳望書想著,一抬手抓住了張筠年的胳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她張了張嘴,又朝著樹下看去。

  老狐貍,老滑頭!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丫的瞧著對方來頭太大,想要溜走。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殺人的刀,張筠年他不握也得握了!

  那綠色比甲的丫鬟,從銅環上輕車熟路的擇了把鑰匙,打開了劉朝陽主屋的門,“將軍,就在這里面。我們公子一早準備得妥妥當當的,就差這最后一步了。”

  “可不想……這陣法千真萬確的。木樨人身上有神跡,尋常人這么多天,不吃不喝早就死了去。可按照神書所言,我們給那穆同辟了谷,凈化自身。”

  “昨兒個奴來看,他還好好的待在里頭,面色紅潤,顯然已經恢復了氣血。這絕非常人所能及。將軍,今夜我們大事一定得成。”

  那被稱為將軍的男子哼了一聲,不耐煩的罵道,“就你話多。劉朝陽這個沒用的狗東西,叫他辦一點事兒,都辦不好。”

  “不然的話,這種事情,哪里用得著我出手?劉朝陽那個變態的手法,你可學會了?我是半點不懂的。若不是……哼……要是再出紕漏,提頭來見。”

  比甲女婢神色一變,對著男子行了禮,推門而入。

  陳望書瞧著,皺了皺眉頭,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那日顏玦同張筠年商議,九月十五近在眼前,那人連殺八人不可能讓陣法功虧一簣。于是便設下了這個局,先是臨安府疏于管理,叫人盜走了那個布娃娃。

  后又同穆同商議定了,將他送了回來做誘餌,叫林叔遣了人,在一旁護著他。

  那日陳望書同顏玦偷走了他的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們把祭壇同祭品都給準備好了,劉朝陽背后使用邪術的人,沒有道理不在九月十五日,放手一搏。

  他們提前設了埋伏,就等著請君入甕了。

  陳望書一直以為,會抓個小嘍啰,然后她厚臉皮的將這屎盆子,栽都要栽到三皇子的腦殼上去。可萬萬沒有想到,今日來的這個人,竟然是高家的高義翔。

  在張家莊官家遇刺的時候,便是高義翔領著禁衛軍到處抓人的。

  旁的陳望書不記得,可那個塌鼻子實在是矚目的很。

  按照穆同的話,照顧他的女婢叫做小翠,那么前頭那個綠色比甲,應該就是小翠了。

  木樨人?辟谷?神跡?

  這信息量有些大啊!

  眾人在樹上又等了一會兒,顏玦同張筠年對視了一眼,攤開了自己的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張筠年一臉薄怒,一把摟住了身旁的衙役頭子。

  衙役頭子憋住了笑,反手一抱,便將張筠年抱了下去。

  張筠年雖然在樹上扭捏,可下了地,卻像是帶了風一般,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瘸了,那拐杖宛若劃船的槳,甩得飛起。

  “抓人,一個不留!”

  衙役頭子聽了令,大吼一聲,從旁邊屋子里立馬沖出來了一隊穿著兵服的跟班兒,一個個的拿著大砍刀,便往劉朝陽的臥室里沖。

  那密室就一個入口,簡直就是甕中捉鱉,沒得跑了。

  張筠年臨到門口,停了腳步,他回頭一看,險些沒有石化過去!

  只見樹上的顏玦一把摟住了陳望書,嗖的一下,兩個人便翻墻跑掉了,臨了陳望書還對著他扮了個鬼臉,露出了閃亮的八顆牙齒。

  他捂住了嘴,身子抖了抖!

  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這是不可逆轉的心靈上的傷害!

  陳望書,他老上司最最疼愛的孫女兒,平日里乖巧得跟小兔子似的,乃是臨安城貴女的典范,如今在干什么?

  分明就是無恥之徒!瞧著要同高家對戰了,便拍拍屁股,撇下他一個人跑了!

  那個鬼年……張筠年一把扶住的拐杖,不扶住他怕自己倒下去……這孩子不知道自己同祖父生得有多像么?想想看……你已經死去的鐵血上峰陳北,對你做了一個鬼臉……

  張筠年一個哆嗦,大聲嚷嚷道,“給本府統統抓回臨安府去。”

  若非帶了這么多手下,他也恨不得跑。誰不知道高家只手遮天,可他今晚上,抓了高家嫡出的孫子高義翔!

  臨安城的天,要塌了啊!

  張筠年想著,腦殼里頭靈光一閃。

  難怪!難怪顏玦領著陳望書,非要在他們來之前先在樹冠上蹲好了,且再三叮囑他,他們來的事情,只能讓他同他的近身帶刀侍衛統領曹安知曉。

  分明是早就算計好了,倘若有這么一出,他們就神隱了啊!

  張筠年呸了一口,無奈的罵道,“兩個小兔崽子。”

  密室不大,衙役們蜂擁而上,一下子便將下頭的人,全部抓了上來。

  “張府尹,你這是做什么?高某來這里,也是查案的,你莫名其妙的便將我抓了,不怕明日早朝官家問詢,無法解釋么?”

  張筠年給自己捶了捶背,看了一眼高義翔身邊的曹安,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曹安跟在他身邊多年,哪里有不懂之禮,眨巴了下眼睛。

  “這臨安府的案子,都屬本府管轄。高將軍查的哪門子的案子,本府如何不知?”

  高義翔昂了昂下巴,“宮里的案子,恕高某無可奉告。”

  張筠年笑了笑,“皇宮亦在臨安府,宮里的案子,亦屬于本府管轄之內。高將軍,同本府去臨安府走一遭吧!”

  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陳望書趴在上頭,聚精會神的聽著,這可比看肥皂劇有意思多了,打起來,打起來!她保證扯了顏玦的發帶,給張筠年搖旗助威。

  高義翔頓時怒了,“你敢!”

  張筠年收了笑意,“本府有何不敢的?還是高將軍認為,身為相公府的衙內,高貴妃的侄兒,七皇子妃的親兄長……就能夠凌駕于我大陳朝的律法之上了?”

  “便是高相公來問,本府亦是如此回答!本府照律法辦事,有何不敢?若是高將軍無罪,本府自然是八抬大轎送你回去;若是……”

  張筠年對著陳望書所在之地,哼了一聲,拄著拐杖,便朝門口走去。

  這邊動靜如此之大,劉家的人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提著燈籠便趕了過來。

  那打頭站著的耒陽侯,一瞧見張筠年,立馬拍著大腿哭了起來,“夭壽啊!那小畜生活著連累家人,死了還要害我們株連九族啊……”

  他說著,兩眼一翻,撅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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