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所的其他人早已經坐車離開了。
墨唯一來到奧迪車旁,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容安也很快上車。
黑色奧迪緩緩開動,墨唯一安靜的坐在后車座,抿著唇瓣看著窗外。
側臉的線條細致又冷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那張照片,立刻撥通了電話,“婠婠?”
“看到我發的照片了吧?”蘇婠婠問,“這是你家的傭人和保鏢吧?”
“是。”
蘇婠婠發來的照片里,司機小李站在一個別墅門前,旁邊停著兩輛車,還有幾個傭人和保鏢正在搬行李。
“我就說,這幾人身上穿的衣服瞧著眼熟,上次去醫院的時候見過的。”
墨家的傭人保鏢服飾都是統一定制的,傭人的衣服是白色對襟衫和黑色長褲,保鏢的則是一身黑色的西裝西褲,領口處都繡著一個“墨”字,辨識度極強。
墨唯一問她,“婠婠,這是哪里?”
“一號公館,我今天和同事過來探望領導,剛才路口被他們的車堵住了,不然我也不會注意。”蘇婠婠又問她,“唯一,你家有人住在這里嗎?你爺爺和你爸,應該都住在老宅的吧?”
墨唯一蹙著眉心,“對啊。”
“那就奇怪了,一號公館在軟件園這里,距離市區特別的遠,距離你家老宅就更遠了,這么隱蔽,該不會是你爸想要金屋藏嬌吧?”
蘇婠婠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
畢竟五年前的時候,她和墨唯一曾經一起去找過那個想要上位做墨太太的舞女。
可是……
墨唯一咬著唇瓣,“應該不會吧?”
當年那個舞女的事情鬧得很大,各方媒體都曾有過大肆的報道,最后墨家也是動用了不少財力才把輿論壓下來。
而那件事情過后,徐嫻就開始生病了。
原因多少也和這件事有關吧?
畢竟如果不是徐嫻去找這個舞女,給她一大筆錢做條件,她也不會在趕飛機的途中發生車禍,變成了植物人,至今不省人事的躺在醫院。
可能因為愧疚的心理,在徐嫻發病去世以后,墨耀雄一直潔身自好,這么多年都沒找過什么亂七八糟的女人。
而且墨耀雄前陣子還醉酒發生了車禍,這一個多月里都住在墨家老宅養傷,幾乎就沒怎么出過門……
“反正我覺得挺蹊蹺的,你爸最近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吧?”
“沒有。”
“那行吧,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你自己注意留心一下,先掛了。”
“好。”
掛斷電話,墨唯一坐在那,重新點開微信里的那張照片。
她看著那兩個傭人。
突然抬起手指將照片不斷的放大。
墨家的傭人很多,但是這兩個……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想到剛才蘇婠婠說的話,墨唯一突然喊道,“容安。”
容安忙看向后視鏡,“公主,怎么了?”
“你幫我查一下一號公館,有沒有爸爸名下的別墅。”
“好。”
“還有依云山莊。”墨唯一又說道,“你也幫我查一下,小白在那應該也有一個別墅。”
蕭少爺?
容安微微皺眉,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好的。”
一號公館。
別墅客廳,蘇婠婠剛放下手機,mary正好從廚房出來。
“婠婠,來吃點水果吧。”
“謝謝mary姐。”
mary放下水果盤,在一旁的沙發坐下,“董事長還沒起床,要不要先看會電視?”
“不用了。”蘇婠婠有點不好意思。
她是比mary小幾歲,但是也20歲了,不是什么小孩子。
而且今天是作為助理一起和mary來找言舜華談工作的,結果還把她當孩子看,又倒水,又切水果。
mary打開電視,調了一個綜藝頻道,看著蘇婠婠說道,“吃呀。”
“哦。”蘇婠婠只好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草莓放進嘴里。
一邊吃,一邊觀察著別墅里的裝飾風格。
整體色調是溫暖的明黃色系,綠植很多,墻壁上掛著各種世界名畫,靠窗位置設有一個吧臺,酒柜里各種紅酒洋酒,客廳一角還有一只肥美的波斯貓蹲在那兒。
一看主人就很懂生活情趣。
和自家老公的住處完全不同。
蘇婠婠想起第一次跟霍競深回家,整棟別墅都是毫無生氣的樣子,一樓除了家具就沒有其他東西,二樓也空空蕩蕩,家具基本就是黑白灰三種顏色,跟住在冰窖里一樣。
“mary姐,董事長身體哪不舒服?”
“董事長有很嚴重的宮寒,每次生理期疼的很厲害。”
mary從包里拿出劇本,放在茶幾上,“這幾年我一直在給她調理身體,上周末還去拜訪了一個很有名的老中醫,也開了藥方,但是醫生說這種病都是年輕時落下來的,急不得,得慢慢調理。”
蘇婠婠點點頭。
上次她在江心洲的時候突然大姨媽造訪,也是疼的很厲害。
怪不得這兩天言舜華都沒來公司。
娛樂新聞放完了,電視開始播放廣告。
蘇綰綰坐在那,發現除了一個傭人來回忙著,并沒有其他身影。
“mary姐,董事長的家人都外出了嗎?”蘇婠婠忍不住又開始八卦。
mary愣了下,“家人?”
“對啊,這里不是董事長的家嗎?”
這么大的房子,不可能她一個人住吧。
而且言舜華已經四十二歲了,長的又那么漂亮,不可能沒結婚也沒孩子吧?
“這里是董事長的好朋友暫時借給她住的,新房子我還在看,董事長想要買個別墅,但是看上的小區最近沒有房源。”mary說完,又簡單補了一句,“董事長有個女兒,現在美國讀書,得暑假了才能過來。”
“哦。”
原來言舜華有女兒呀。
蘇婠婠不敢再八卦了。
又過了會,手機鈴聲響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放下叉子,“mary姐,我出去接個電話。”
“去吧。”
蘇婠婠拿著手機,來到外面的陽臺,“喂。”
電話是蘇云堂打過來的,自從那天被KO咬傷了手腕,這兩天都沒什么消息。
估計忙著養傷呢吧。
“你在哪?”蘇云堂問。
“找我有事嗎?”
“我想見你,你現在哪里?”
蘇婠婠聽到這頤指氣使的語氣就不爽,當下語氣也不好了,“蘇局長有事就直接說吧,免得見我的時候再被我家狗咬。”
“混賬!有你這么跟父親說話的嗎?”
“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這么跟我說話的,所以我也是跟你學的。”
“你……”
“沒事的話,先掛了。”蘇婠婠懶得跟他說。
他脾氣不好,但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
從小到大,父女間的矛盾積怨已久。
蘇婠婠更是早就看明白了,蘇云堂根本就不喜歡她這個女兒。
其實也可以理解。
蘇云堂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很驕傲的男人,被戴綠帽子這種事于他而言簡直就是人生中的污點,不喜歡她很正常。
再說她已經結婚了,以后逢年過節見一面就行了,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什么見面的必要。
誰知蘇云堂卻不愿意掛電話,“我問你,你現在到底人在哪里?”
蘇婠婠有些不耐煩,“我在工作。”
“工作?你現在什么單位?”
蘇婠婠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
她說道,“MARVER亞洲分公司。”
“是在揚子路那嗎?”
“恩。”
“所以上次那兩個女人,是你的領導?”
蘇婠婠繼續,“恩。”
“……”電話里安靜了會,然后。
“知道了。”
說完這句,蘇云堂就把電話掛斷了。
蘇婠婠只覺得莫名其妙。
聽到客廳里傳來聲音,她忙轉身走了進去。
“婠婠,你來啦。”
言舜華已經下樓了,穿著一身暗花色系的精細睡袍坐在沙發上,烏黑的半長秀發隨意的松散著,整個人都是雍容華美的模樣。
因為剛午休起來,臉上沒有化妝。
也因為身體不佳,神態間還帶了些病美人的韻味。
皮膚雪白,五官精致,等蘇婠婠走近,很明顯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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