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接通電話,“先生。”
后車座上,墨唯一聽到這兩個字,轉臉看了過來。
“好,我現在就過去。”
等容安掛斷電話,墨唯一立刻問他,“是我爸打來的電話嗎?”
“是。”
“他讓你去醫院嗎?”
容安頓了一下,還是承認了,“是。”
“他是要找你問小姨的事情吧?”
容安皺眉,“公主,我……”
“去醫院。”墨唯一直接打斷他。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容安斟酌著說道,“先生讓我自己過去。”
“我知道。”墨唯一眉眼不變,“所以我更要和你一起過去。”
說完,她又重復了一遍,“去醫院。”
“……好。”容安只能答應。
20分鐘后,奧迪來到了華商飯店附近的某私人醫院。
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鐘了,夜幕下,整個醫院顯得都很安靜。
墨唯一下車后,提著復雜的裙擺進入大廳,再朝著電梯走去。
容安安靜的跟在后面。
到了電梯前,剛好門開了。
墨唯一抬起頭。
她表情沒怎么變,卻差點兒把里面的顧娉婷嚇死。
“墨……墨小姐?”
聲音都抖得不行。
下意識的,她把手里的包抓緊。
那個首飾盒,就放在包里面……
墨唯一微微歪著臉蛋,“娉婷,你怎么在這里?”
“我……”顧娉婷眼神不停的閃爍。
媽呀。
墨唯一怎么會突然來醫院?
顧娉婷真的心里好虛。
戰堯是自己的隊長,領導讓她做事情,她不能不做。
可墨唯一是她的朋友……
雖然兩人也沒見過幾次面,但她覺得小公主特別的單純,對她也特別的熱情。
每一次看到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就會覺得心虛。
可能是欺騙了太多次了吧,顧娉婷總覺得對不起她,根本做不到面無表情,尤其現在戰堯又不在身邊……
墨唯一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顧娉婷只能順著她的意思點頭。
墨唯一微微撩起了紅唇。
笑容淡淡,卻并不及眼底。
她說道,“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應該好好休息,你提前跟我說一聲,不用今天晚上特意來我的生日宴的。”
“墨小姐,其實我……我……”
墨唯一繼續笑,“你男朋友呢?怎么沒有來陪你?”
她沒有直接說戰堯,而是說……男朋友。
顧娉婷忍不住低下頭,壓根不敢再看墨唯一的眼睛,“我男朋友他……他現在……”
“我還有事,先上去了。”墨唯一卻突然打斷了她。
顧娉婷如釋重負,忙抬起頭笑,“好啊,墨小姐,慢走。”
墨唯一走進電梯,容安也跟著走了進去。
直到電梯門關上,她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淡淡的笑。
可顧娉婷卻只覺得忐忑。
她站在那里,看著緊閉的電梯門,竟半天都沒有離開,直到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顧娉婷忙找出手機,“隊長……”
“怎么回事?你跑哪兒去了?”
“隊長,我在樓下……”
“不是跟你說了別特么的亂跑嗎?醫院里到處都是墨家的人,別特么回頭再給我露餡了。”戰堯語氣很不耐煩。
顧娉婷抿抿小嘴,突然脫口而出,“隊長,這件事我能不能不做了?”
“顧大壯!”戰堯瞬間怒不可赦,“你特么的發什么瘋?我特么不是告訴過你了,夜白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事兒我必須幫他!”
“……”顧娉婷不說話了。
于是戰堯又開始哄,“行了行了,這事兒你干得很不錯,放心吧,等完了我就給你轉正,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左護法。聽話啊,乖。”
顧娉婷癟著小嘴,“可是隊長,你不覺得……墨小姐她很可憐嗎?”
全家上下這么多人都在騙她,就連自己的丈夫,也有事情在瞞著她……
電話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許久過后,戰堯的聲音才慢慢的響起,“比起小公主,我更心疼我的兄弟。”
說完這句,電話就被掛斷了。
電梯里。
墨唯一雙手環臂,頂燈投射,為她精致的五官籠上一層清冷的光輝。
電梯數字一層一層的變換著,直到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
“容安。”她突然開口,“晚上我到華商的時候,我的包就放在休息室里了,當時那條項鏈還在里面。可后來項鏈為什么會到我小姨的手上?那個休息室的鑰匙,只有你和小白才有。”
“公主,你想說什么?”
“顧娉婷為什么來這家醫院?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說一聲?剛才她好像很緊張……”
容安不說話了。
墨唯一輕輕的嘆了口氣,“容安,我現在真的,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了。”
“公主。”容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放心,我會幫你查清楚這些事的。”
墨唯一沒有說話。
起初,她真的沒有想這么多。
當她在宴會廳里發現那一條“永恒的心”竟然戴在了徐靜的脖子上,憤怒壓倒了一切,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具體的原因。
直到剛才在樓下遇到了顧娉婷。
她表情心虛,說話更是支支吾吾,甚至都不敢和她對視,一反常態到簡直換了個人。
顧娉婷是戰堯的女朋友,也是一名警察。
莫名其妙來醫院,還剛好來這一家私人醫院?
今晚湊巧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墨老爺子的病房在頂樓,走廊上,有幾個傭人和保鏢正在門口守著。
到了跟前,墨唯一直接伸手去敲門。
“叩叩叩。”
病房打開。
當看到站在外面的是墨唯一,墨耀雄的臉上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然后他立刻將病房門帶上。
聲音很嚴肅的問,“唯一,你過來做什么?”
“我為什么不能過來?”墨唯一勾了勾紅唇,“我小姨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樣了?”
“孩子沒了,你小姨剛做過刮宮手術,人還沒醒。”
“這樣啊。”墨唯一笑,“那爺爺呢,他已經醒了對吧?”
“你爺爺已經醒了。”墨耀雄看了一眼容安,斟酌著說道,“唯一,你爺爺的心情很不好,你先回去,我讓小李開車送你……”
“為什么心情不好?”墨唯一打斷他。
墨耀雄眉頭緊皺,“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鬧出了人命,你爺爺他……”
“爸。”墨唯一再一次打斷了他,“我們能不能敞快一點?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嗎?”
墨耀雄看著她,臉上一陣遲疑不解。
墨唯一好笑的看著他。
所以是到現在,都以為她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他們眼里,她到底是有多好糊弄?
墨唯一微歪著臉蛋,緩緩說道,“其實你把容安叫過來,是想讓爺爺處罰他對不對?因為容安把小姨肚子里的孩子給弄沒了,也就是……”
她一字一句說出了四個字:“你的孩子。”
墨耀雄瞬間臉色驟變。
不等他有所反應,墨唯一又迅速說道,“沒錯,我早就知道你和小姨搞在一起了,但我真沒有想到,你們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也是,我真的是太愚蠢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孩子,爺爺至于把她藏在那么遠的別墅嗎?還派那么多的傭人和保鏢保護她,每天專車接送,還給那么多的錢,讓她每天逛街消費,做優雅的貴太太。”
她看著墨耀雄,語氣譏諷無比,“爸,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其他的女人了嗎?你都四十幾歲了,還要和小姨子搞在一起,還搞出了一個孽種。爸,你和爺爺,你們真讓我惡心!”
被女兒如此諷刺,墨耀雄的臉上一陣極致的難堪,面部神經狠狠的抽搐著。
好半天才問道,“這事是誰告訴你的?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是夜白是不是?”
墨唯一冷著臉,不答反問,“所以你終于承認了是嗎?”
墨耀雄想要解釋,“唯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不過就是多喝了一點酒,醒來的時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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