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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亡者低語,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地球,日本鐮倉初期,有一本書名為宇治拾遺物語,講的是天分陰陽,人分生死,日分晝夜,是神道教與佛教的故事匯編。

  那個時代的日本,每每午夜時分,有百鬼夜行。因此白天屬于人類,夜晚則屬于鬼神。

  其實這本書大部分的故事原型來源于相隔一水的古中國,只不過古代中國國運強盛,雖然也有夜魅的說法,但怎么也扯不到百鬼夜行上去,除非是戰亂分裂時期,那種時期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確是邪異叢生,但大軍經行過處殺伐沖天,鬼神之力的影響即便有,也終究有限。

  而古代日本地狹且人口少,強盛時國運不足以鎮壓天下,衰弱時兵鋒不足以懾服群邪,因此才誕生出陰陽分治的特殊歷史時期,以及宇治拾遺物語這樣的書。

  但無論怎樣說,夜晚的確是邪靈作祟之時。

  深夜,石毅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的左耳耳背處,浮現出一小排細小的黑色符字,越來越清晰并伴隨著疼痛。

  盡管痛楚,石毅卻醒不了,意識似醒非醒了,但就像被一種無形之物壓制著一樣,耳邊不斷傳來陣陣的低語,同時房間當中似乎還有許多灰白色的人影走來走去。

  “啊啊,又來了。”石毅強提意志,睜開眼睛強行坐了起來,這個過程中就像有一層云霧在他身上潰退而散,無形卻有質。

  隨著主人起身,睡在一旁毯子上的土旺抬起狗頭,黑夜中它的眼睛里向外反射著一股金光,真·名副其實的24K黃金狗眼。

  “不用管我,你睡你的。”石毅赤著精壯身體撫著前額下床,然后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喝下。

  在這個過程中餐桌一旁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就那么站立著,她脖頸上有著一圈淤痕,生前應該是被掐死的,尸體雖然已經被抬走了,但靈魂卻留存在這里,徘徊不去。

  石毅仰頭喝完水,穿上衣服,然后就提著行李包就出門了,土旺并沒有繼續睡覺而是跟隨在他身后。

  靜無聲息的游輪長廊內,亮著昏暗的燈,有一只燈泡還有故障了,一閃一閃的,石毅提著行李包往外面走的時候,經過長老石梟的房間,剛好看到不久前,陳家那位面容姣好身段極佳的中年修女從中走出,她頭發濕漉漉的,轉頭看到石毅的時候愣了下,然而有飛紅浮上白凈的臉頰。

  “呃,陳長老,您好。”石毅率先點頭示意,給這位陳長老緩沖的時間,然后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見那位陳長老果然已經平復情緒了。

  “你好。”陳長老回禮,然后并沒有多說什么便快步離去了,在這個過程中石毅神色莊重執禮甚恭,甚至連身邊土旺想要回頭都被他按住狗頭。因為他知道這個狀態的女人是特別敏感的,若是自己表現出一絲的不尊重,可能就會被對方記恨。

  只是,在這位身材極好的陳長老拐過拐角離去的時候,連石毅也忍不住多掃了一眼。都說小年輕喜歡澀的,老家伙喜歡熟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啊。

  “石梟長老今年八十多快九十歲了吧?當真一幅好體格啊。”搖了搖頭,石毅繼續向外走去。

  此時此刻正是一天當中夜色最深濃的時段,因為開了“亡靈低語”的被動狀態,石毅走在甲板上能夠看到這艘船上攀爬的一頭頭水鬼,有一些趴在船的側面,有一些甚至已經爬上船來了,甚至于石毅還看到不久前被活活燒死的那個福克爾丹尼斯,它的周身都被燒焦了。

  此時此刻,那燒焦的靈察覺到石毅能看到自己,本能得就搖搖晃晃走了過來,它向石毅發出無聲的嘶吼,在這個過程中,它身上的那些焦痕都擴散出暗紅色火光。

  “滾。”

  伴隨著排斥的意念,福克爾丹尼斯的殘靈就被彈飛出去了。

  眼前這些家伙其實連完整的靈魂都算不上,更多的,是一種怨念與執念殘余的混合,只是隨著石毅以意志擊退、擊散福克爾丹尼斯的殘靈,四周的那些靈與意念也本能得匯聚過來。

  隨著四周殘靈的匯聚量越來越多,石毅身邊的土旺雖然看不到,但還是本能得感到不安,它汪汪咆哮著,只是被主人摸了摸狗頭,安撫下來。

  在船頭邊緣處找了個可以倚靠的角落坐下,石毅從手旁的行李包當中拿出筆和一本筆記本,開始在本子上記錄勾畫起來。

  滿船怨靈,身置其中獨坐了一夜。

  伴隨著落筆不斷,密密麻麻的符號,公式,數據,記錄在紙面上一大片。隨著四周靈體的越多,亡者低語的效果就越好,會不斷透露傳遞出一些神秘學知識,其中的內容大多與黑暗、死亡、末日、絕望有關,普通人聽得多了很容易瘋掉。但想要速成,走邪道永遠比走正道更快,當然,一不小心死的也更快。

  隨著這段時間的積累,石毅的神秘學知識已經提升到了精通等級48,要知道,正常來說越往后期應該是越提升越慢的,到中后期,每提升一點都會是前面的數倍以上難度。

  甚至連這段時間石毅沒怎么修學的煉金術知識也提升到了22,強行從習得等級提升到熟練等級。

  甚至于,隨著不斷獲得十二暗裔·死之主的知識,石毅漸漸明白了自己從炎黃神眷中獲得的知識,為什么多是一些趕尸術、五毒功這一類了。

  那是因為,自己的“功勛”并沒有資格兌換一些太好的東西,因此炎黃神眷有意識得給自己找出些低兌換要求卻高潛力的功法。

  為國戰死,是非常英勇沒錯,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并不是說你祖先為國戰死,子子孫孫就可以世世代代的躺在功勞簿上吃了。沒有這樣的道理,一個偉大的民族,必然是擅于遺忘的。

  自身上輩子是做出一些功勛,但炎黃神眷庇佑自身真靈橫渡無盡虛空消耗了很多,附身消耗了一些,再轉化成現在的狀態又消耗一些,自己殘余的功勛已經不夠資格兌換八九玄功、天罡地煞三十六、七十二般變化等等頂級功訣了。

  只能兌換一些弱上許多的,自己之前沒意識到這一點,炎黃神眷又期望在職權范圍內給自己一些好東西,那么最后的結果當然就是趕尸術、五毒功這一類的存在了。

  其品階上不過二三階、三四階,但最后的成果卻很好。

  炎黃神眷庇佑著自己,但本身的功勛權限又不足,就只能選擇這些可以幫自己扎實根基、實用性強橫的。

  隨著不斷獲得死之主的暗面知識,慢慢想明白了這一點,然而石毅心中卻是沒什么不滿與怨恨的。

  本來嗎,自己的職業就是當兵打仗,救了一些人,立了一些功,但也沒有要借著這些功勛,吃種族福蔭一輩子的道理……自己當年戰死沙場的時候,可沒想過這些,只想著換一個不賠,換兩個老子就賺了。

  死在國外,能夠庇護真靈轉生到這個世界就已經很滿足了,即便沒有炎黃神眷,石毅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好怨的。

  國家民族是一個整體,它不是庇佑強者的,它是庇佑絕大多數弱者的,國家沉淪、民族危亡之時,那些大富商、大政客,坐著飛機滿世界跑了,這個國家民族大部分人怎么樣,都不影響他們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當然,他們的存在也不會有益于意志共同體的強盛,冥冥中的泛意志共同體也不會接納他們,這就是所謂的資本家無祖國概念。

  根據二八定律,十四億人口中,絕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刨除掉沒有祖國的大富商、大政客、香蕉人、精神資本家、自身身份不認可者、過于年幼自身認知不明確的孩童,最后還有十二億人認可自己的身份、種族、國家、文明,他們這些人共同形成炎黃意志,而炎黃意志也庇護他們,當心底默認這些概念的時候,心中會涌起一種溫暖之感。

  這就是炎黃人的神靈!

  但凡心念,皆受庇護,身死命喪,魂之所依。但根據能量守恒定律,炎黃意志雖強,世世代代的炎黃人分潤下來也是有上限的,普通人少分一些,英靈多分一些。

  石毅屬于炎黃英靈,他分潤不少,但離兌換黃庭內景經、洞玄本行經、五篇真文、八九玄功……這些等級的功訣還差得太遠,除非他在這個世界上還可以進一步強化炎黃神眷力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吃上一世的功勛積累僅僅進行基礎兌換。

  僅僅進行基礎兌換,目前的茅山養尸經就已接近兌換上限了。甚至許多高級尸身的輔修秘法,他都權限不足、兌換不到。

  ……………………

  死之主亡者低語提供的暗面知識,往往會引人向惡,陷入絕望仇恨中,然而石毅知識學到不少,本心卻并未受到什么影響。

  當然,這也是自然。能夠成為一個民族英靈的存在,在心志韌性方面,幾乎沒有一個弱小的。

  伴隨著朝陽升起,金光擴散,四周徘徊環繞的殘靈盡皆潰散、如煙如霧般蒸發了。

  石毅雖然依然倚靠在船頭角落處寫寫劃劃著,但他的筆漸漸慢了下來,開始不時側頭注視著海平面升起的太陽,感受著自身體內陽氣的孕生膨脹。

  守尸訣中有一種修煉秘法,那就是把自己埋入陰煞之墓當中,行功三日,然后破棺而出,以此體悟陰氣凝結陽火孕生之理。當然,行尸境界,還談不上什么陽火,只能稱之為陽氣。

  這門法訣石毅雖然還沒有修煉,但亡者低語卻變相讓石毅被動參悟了這門修煉法訣,夜晚之時,周身百鬼匯聚,天明破曉,萬物又勃發生機。

  在這個過程中,心中自然有所感悟,石毅感到自身體內有一種莫名的氣機在流轉,在體內運行時還沒什么,但行運到四肢百骸時,卻似乎令自身筋骨更加強壯了一些。

  “石師兄您起得真早,過來看日出啊?”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柔媚的話語聲自身后傳過來。

  石毅身軀不動,上半連身軀微微傾斜半轉過身,只見一黑色長發、面容瑩白稚嫩的嫵媚少女小跑著跑過來。

  “你是?”一晚上思考學習,腦力消耗過度,石毅看著眼前之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對方是誰。

  “師兄,你昨天才救我性命。我是東方九連城,陳家的陳情。”雖然被對面這個家伙救命,但對方連自己是誰都沒記住,這還是讓女生,尤其是一個美貌的女生很不快的,這女孩臉頰鼓了鼓,強忍著不顯露出來。

  (陳情……你只差一個字,就是千古名篇了。)腦海中本能閃過不大禮貌的一個念頭,但石毅卻因此一下記住了眼前這個女孩的名字。在這個世界,卻是沒有陳情表的。

  東方九連城九大家族,各有極為特殊的家族傳承,石家的是龍脈,激活之人往往生命堅韌,力抗諸劫。

  陳家的特異之力卻是通靈,這個家族擅長豢養死靈怨咒,并可以借此達到許多目的:比如說招財、比如說駐顏,比如說咒殺敵人。其正面攻堅能力雖然不強,但在特殊環境下的生存能力很強,并且詭異手段也很多。

  在一定意義上講,陳家之人要比石家的人更加適合前往死亡空間這一類秘境。

  “哇,太陽升起來后好漂亮啊。我們家住在山陰背面,長年白霧縈繞,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朝陽升起,即便見著了,族中長輩也往往不喜歡,但我很喜歡。”趴伏在欄桿上,這個名叫陳情的小姑娘似乎有些記吃不記打,她昨天才落水過一次,現在卻憑欄遠眺、雙手開張著大喊,海風刮來,勾勒出女孩細似楊柳一般的腰肢,顯出年輕人的青春與活力。

  “是啊,清晨日初,的確好壯美,好漂亮。”單手按在欄桿上,注視著日出,石毅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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