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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藤甲,烈酒、通碧葫蘆

  丹元法會,變成丹元盛會。

  明州丹魔,一氣煉丹百爐。

  許多在場的散修,因為吞服散溢丹氣,而功力精進,而恢復青春,雖然這些人是相對的極少數,但世人的目光卻也只會集中在這些相對的極少數人身上。

  他們會羨慕,會憧憬,會期待未來自己也會是其中之一。

  明州東南三郡,青廬山張家舉辦的這場盛會,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必然會成為明州修士口中為之津津樂道的話題,幾乎所有參與者都沒有損失,都得到了相當的好處。

  青廬山張家,閉關密室之內。

  張烈吞吐真息,不斷收攝天地靈氣,混融氣血精元,形成自身法力填充入空虛無比的經脈當中,他不斷持續這一過程,時間僅僅只是一晃,便是兩個月時光過去了。

  如果是獨自一人的散修,這種閉關狀態,當然只能吞服辟谷丹,然后作為家族修士,哪怕是這種類似坐牢關禁閉的狀態,也會日日有家族小輩,準備好鮮肥味美的靈食奉上來,令漫長的靜修生涯不至于太過于枯燥。

  修為法力深厚修為法力深厚的好處,當然也就有著它的壞處,那就是一次性耗盡耗竭之后,想要恢復過來,需要的時間就比較多了,尤其張烈的五行禁法已修煉到第三重境界,他的法力是同階煉氣九層修士的三倍以上,相對于自身之煉氣八層,是一個巨大的飛躍,雖然僅僅只是一層修為進度,卻是煉氣中期與煉氣后期的不同。

  修仙者的煉氣九層境界,已經可以嘗試沖擊筑基境界了,而這一年,張烈方才二十四歲。

  山中無歲月,兩個月的時間一過,張烈已然將一身法力穩定固化,他手訣一變之間,便啟動了木靈共生·蒼青天靈術狀態,一身肌肉陡然猶如妖魔變化顯露真身般畸形強壯起來,恍若皮膚之下,有無數巨大的樹藤糾纏,駭人恐怖。

  (隨著我修為的提升,木靈共生狀態也會越來越強,換而言之,反噬也會越來越強,果然是欲用其利,先受其弊啊。不過……)伴隨著張烈心念一動之間,金靈共生狀態同時啟動,自身每一寸強壯畸形的裸露皮膚表面,都因此鍍上現出可怕的金鐵之色,這一刻木意盡去而金性盡顯,此時此刻的張烈張人一種至堅至固,不可摧毀意味。

  (這樣的金剛之軀,已經足以讓我仗之與任何煉氣后期煉體修士相匹敵了,更何況……)

  咔嚓咔嚓咔嚓,張烈的皮膚表現延伸出一條條血紅色的木質氣脈,最終這些血色木質氣脈,將張烈整個人完全籠罩包裹,若血色重甲在罩身護體一般。

  金靈共生·庚金劍意·庚金不滅體強橫絕倫,在境界上已經超乎了一階法術境界,達到了二階境界。

  然而妖化血參卻可謂是得天獨厚,天賦異稟,尤其張烈修煉蒼青天靈術進一步強化了這一點,這就導致哪怕境界壓制,屬性克制,但憑借恐怖的求生欲與超強進化能力,妖化血參在與金靈之氣的不斷對抗中,漸漸免疫被金靈之氣克制。

  此時此刻,張烈一身血色藤甲,還可以召喚血藤形成盾矛,可以無畏一階境界刀兵攻擊,甚至可以極大消解二階境界刀兵攻擊,不過也有弱點,妖化血參的這種畸形進化方向,雖然相對克制住了金靈之氣對自身的傷害,卻也因此變得嚴重畏火。

  這兩個月的修煉當中,張烈已經一一嘗試過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金木水土四行,現在無一對血色妖參有任何克制性效果了,唯獨火行,克制性效果數倍的提升。

  這世間,果然是沒有任何一種進化方向是可以盡善盡美的,即便是有,也遠遠超越了自身視角所能接觸到的范疇高度。

  “也罷,足夠了。只要稍加一些掩飾,這血藤盾甲,便已然是威力無窮。”就在張烈在閉關石窟當中喃喃自語之時,閉關石窟的外壁傳來一陣陣啪啪啪啪得敲擊之聲。

  張烈愣了一下,反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今日過來送靈食餐膳的人到了。

  張烈因此來到一流水潺潺,但石壁封死的缺口處,只見外面有一個小童吃力得將擺放滿滿的木盤靈食,端送進來:

  牛肉燉土豆,白米飯,白尾蘆魚湯,以及一個裝得滿滿足的朱紅色酒葫蘆。

  雖然看起來非常普通,但事實上這一餐靈食,卻是世俗人間的皇室都無福消受享用的,有一些像前世地球的特供,哪怕看起來是平平無奇的蘿卜條,事實上也是在最好的土地,幾乎不施以任何化肥,用最好的山泉水種植出來的,即便是財富億萬的富豪,也沒有權力去承包那些土地,使用那些山泉。以至于他們只能去追逐那些所謂綠色有機青植,至于是不是真的有綠色有機,他們也是無法確定的。

  “七長老,您的通碧葫蘆里裝著五長老專門為您釀造出來的赤炎虎酒,他還特意囑咐,要我不要偷偷喝,否則的話,一口就會喝死人的,說這是特地為您準備的。”

  “謝謝小靈兒,你也替我謝謝五長老,讓他為我的事情費心了。”

  “不用謝,這些都是小靈兒應該做的。”

  服侍童子不可以過多的干擾閉關潛修者修煉,否則是會遭到嚴厲的懲罰的,因此小靈兒言說幾句必要之事后,便退走了,他并不是張家的血脈,但是卻是擁有靈根資質的孤兒,被家主收入家族起名張靈兒,雖然這一代不能給他輩分,但他只要為家族效忠,在家族內部娶妻生子,他的下一代就可以擁有張家輩分了,并且除了不可以競爭家主之位以外,在其它的方面與張家之人也并沒有大的差別待遇。

  對于一名孤兒來說,這當然已經是一步登天了。

  在過來接取飯食之前,張烈就已經運功消除了雙靈共生狀態,他端著木盤來到石桌旁,一邊進食,一邊思索著自身的戰法與整個修煉體系。

  牛肉燉土豆香醇味美,白米飯彈牙爽口,白尾蘆魚湯更加是鮮美無比,將它們一一吞服入腹之后,體內自然就有靈蘊滋長,若潺潺細流,溫和無比的裨益灌溉于全身上下。

  據說,在其它州其它國家的修仙世界,有著靈食藥膳之法,長年服食,幾乎完全可以比擬丹藥對于修煉的輔助效果,并且,完全沒有丹毒傷害,只得其利而毫無其弊,嗯,可能唯一的缺點就是貴吧。

  吞服了今日的靈食,將碗盤洗涮,然后張烈開始拔開酒葫蘆,一股濃濃的酒香,因此擴散出來。

  因為知道長年酗酒的危害,因此張烈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是從不飲酒的,長期酗酒的人,大腦會產生一種名為退行性變化的反應,也就是說他們的自制力會越來越差,明明是一個成年人,但自我控制能力卻漸漸退化到十六七歲甚至六七歲的程度……成年人的軀體,熊孩子的心態,他們會連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欺軟怕硬的本能和生物應激性反應都會變得很明顯。

  前世作為創業者,酒桌應付,難免會逢場作戲,喝一些酒,但除此之外張烈滴酒不沾,這一世,作為一名長于御劍殺敵的修士,若是酗酒過度,連劍訣都掐不穩了,豈不是成了笑話?

  只是現在卻是沒有辦法,體內木靈之氣過溢,黑白雙劍無論是品階還是融合程度,都沒有妖化血參強大,因此張烈才囑托家族長于釀酒的五長老張正言,按照虎王法酒丹方,為自己釀造了這火屬性的一階上品靈酒:赤炎虎酒。

  深深聞嗅之后,張烈仰頭咕噥咕噥得大喝一口,入口熾烈如火,刺激口腔痛楚無比,下一刻則轉化為香醇,甘美之味,溢于言表。

  “咳咳咳咳……好酒!五長老的手藝,真是名不虛傳啊。”在整個都似乎“燃燒”起來的同時,張烈也可以感受到自身體內的木發之氣,被極大的壓制了。

  妖化血參雖然強悍,但是畢竟沒有頭腦,它針對金靈之氣的針對性對抗,雖然的確很是厲害,但是反過來說,卻也將其自身的弱點破綻更加鮮明的暴露出來了。

  金靈木靈水靈都已然修煉完成,接下來是完成四靈共生,火靈共生,因此張烈現在完全不擔心體內木靈之氣的過溢,與妖化血參的厲害,它越利害,對自己越有利。

  通碧葫蘆,二階中品特殊類靈器,同時具備著遠程飛行,溫養法酒,吸取二階及二階以下火焰法術的能力,雖然針對性并不強,但是功能多樣,若是落在能夠完美利用其所有特性功能的修士手中,這件通碧葫蘆甚至比許多上品二階靈器還要更加好用。

  其實,有關于通碧葫蘆奇珍閣的介紹還是少了兩點的:

  第一是它本身還具有著驚人的靈水儲存空間。

  第二是在注入足夠多的高品質火屬性靈酒之后,持有者便可以利用其施展火屬性攻擊,并且容納的靈酒越多(雖然多但是有上限,容納越多持有著法力負荷越重)吸取的火焰攻擊越強,通碧葫蘆內靈酒的質量就越因此越高,反過來,施展火屬性攻擊的威力也就越強。

  這件靈器若是與修煉者本身修煉體系相匹配的話,威力強得夸張!并且可以肯定是前人心愛之物,恐怕是后輩不肖子孫,實在過不下去了,才會將此物售賣于奇珍閣的。

  咕噥咕噥咕噥咕噥,仰頭接連吞喝了幾大口赤炎虎酒,下一刻張烈俯身而噴吐:轟然之間,火焰炎浪縱橫涌動,威勢狂烈而暴虐!

  這樣的威力,已經更超過一階中級法術赤焰火海術了,這還僅僅只是一階上品的靈酒赤炎虎酒剛剛才裝入通碧葫蘆當中未久,若是溫養日久之后,赤炎虎酒進階一階極品或者二階,張烈將可以借此發揮出煉氣境修士頂階的火焰法術之威力,若是可以大量收攝火焰攻擊,將可以大大的加快這一速度。當然,淘到好的上好靈酒也是一條捷徑。

  “但是通碧葫蘆對于我最大的意義在于,完美掩飾了我對于火屬性攻擊的畏懼。以后對敵,張口就是火焰法術攻擊出去,看看還有誰再敢用火焰法術攻擊我。”

  無論是金靈共生還是木靈共生,都是被火焰法術所克制的,雖然自身融合了水行,但清靈法目卻是輔助性神通法術,價值很高,但用于正面對決,卻不行的。

  “修士對陣決殺,不僅僅在于修為與勇決,同時也在于機心與變化,尤其是對低階修士來說,修煉體系都尚且沒有完全成型,誰的功法術法體系是完美的,無懈可擊的?沒有的,大家都有弱點,而強者則是擁有優勢,而強者當中的最強者,則是擅于把自身的優勢突出,把自身的弱點隱藏。”

  前兩個月的時間,用于鞏固固化修為,完美自身整個戰法體系建設,后兩個月時間,張烈用自身命火,將自身所得四枚金髓丸廢丹的后天污濁雜質全部提煉燒散掉。

  命火,擁有提煉精華、燒散雜質的作用,只不過因為張烈目前的修為低弱,因此他所選擇的第一門仙門百藝便是煉丹術,因為無論是藥材還是廢丹,都要比靈鐵靈礦精金秘銀什么的,要更好提煉得多,未來自身修為晉升二階筑基境界后,自身便會兼修煉器術,不求修煉得多么精湛強大,至少自己的本命法寶得是自己煉制的,雖然也有一些修士選擇將本命法寶的祭煉假手于人,但只要有些追求的修士,便會自己研究煉器術。

  本命法寶的祭煉都假手于人,不說其中隱藏著的諸多危險,僅僅只是用起來能夠心血交融、得心應手,便是一件很值得思量的事情了。

  兩個月時間提煉廢丹,然后將恢復寶光靈蘊的四枚金髓丸一一吞服,苦修閉關四個月之后,張烈實力大進,破關而出。

  張烈實力大進,破關而出,本來是心情很好,準備直接返回宗門的。

  然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整個明州東南三郡乃至于整個家族,依然還處在四個月前丹元盛會,掀起的波瀾漩渦當中。

  波瀾漩渦的核心有二:

  一,是低階神丹金髓丸的煉制成功,此丹對于低階修士而言無異于“神物”二字。

  二,是整個東南三郡七大修仙家族聯手起來,邀請名宿強者,圍剿來自于臨近燕州的散修盜賊團。

  第二件事情倒是一件正事,但是那是由十二位筑基境修士帶著家族大部分精銳主持的,因此按下暫且不談。

  而張烈帶回兩枚金髓丸返回家族的消息,就像將一顆石子丟入沉靜的枯井中,枯井起波瀾一發不可收拾了。

  煉丹師張烈今年才二十四歲,他是肯定用不上這恢復青春二十年的神物金髓丸的,這是在無人知曉張烈暗中煉體的情況下,正常來說的情況。

  那么既然張烈自己用不上了,這兩枚金髓丸又應該交給誰來服用?

  并且不僅僅是如此而已,這一次煉制金髓丸,是張天志以絕大的決心意志進行的一場豪賭,若非張烈爭氣,他的成功率低一點,這場匯集著東南三郡大半修仙家族靈藥靈植的丹元法會,張家會賠的底褲都不剩下,當然,張天志之所以敢賭,是因為他了解過張烈在千竹山教宗門當中的表現,稱之為驚才絕艷的丹道天才也不為過,再加上本身與張烈交談過了,張烈自己也有信心,也是靠譜之人,因此張天志才膽敢下這樣的豪賭賭博。

  并且,他酣暢淋漓的賭贏了。

  但是,哪怕專項收購,煉制金髓丸的珍貴材料,短時間內也湊不齊了,并且盛會之后,有精于丹道的筑基仙師分析的很清楚:

  張烈之所以可以成功,一方面是他一氣煉丹百爐,進入了頓悟狀態,這種狀態下煉丹成功率是激增的,但輕易無法進入,若是可以頻繁進入的話,那也不叫頓悟狀態了。另一方面,張烈在煉制金髓丸的過程中,非常謹慎的選擇了填爐法。

  也就是用超出正常填藥量的手法,去堆煉丹成功率。借助本來可以煉制兩爐三爐甚至五爐的藥材總量,去堆一爐的成丹率。當然,這也是低階煉丹師煉制高難度丹藥時,會普遍采用的手法。

  這兩個方面加在一起,再加上張烈本身的天賦才能,才讓他在一階煉氣境界,居然煉制出難度三階的靈丹妙藥,但這種事情明顯是無法復制,至少也是非常難以復制的。

  只能說張烈天賦驚人,并且敏銳無比的把握住機會。但這側面說明這兩枚金髓丸簡直就是孤品絕品,至少在二十年之內,東南三郡所有修仙家族,已經無力再籌備開煉第二爐了。

  這一次丹元盛會之后,張烈直接被張天志提拔為家族七長老,同時也是最為年輕的家族長老。但是青廬山張氏家族的其它幾位長老,現在大多已經年過六十多了,本來已經不適合再服用筑基丹,求道之心已經斷絕。

  但是現在,卻紛紛仿佛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紛紛踏上門來,這種風波,甚至已經波及到族長張天志與張烈。

  就連離群索居自己玩的張天載,這幾天也在羽衣觀中不勝其煩,前來說情的親族甚至差點將羽衣觀的門檻踩斷。

  作為張氏家族族長家主的張天志,機敏得很,厲害就帶著少量的族中精銳前往吳家聯盟聚會之地,去剿殺散修盜賊團了。而張烈煉丹百爐,完成丹元盛會后,返回家族直接閉關,這也是非常正常的,能夠支撐下來就已經非常夸張了,甚至許多人懷疑張烈是不是暗中使用了某種透支潛力的秘藥,因為其法力深厚得有些不太正常。

  現在返回家族立刻閉關休養,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了。

  但是這樣一來,巨大的壓力就壓在了三長老張正禮的身上,二長老張天富是一位已經九十多歲的靈植師,雖然沒有什么才能但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的為家族經營著農園,并且他也很喜歡耕作種植,九十多快一百歲,本應該是返回家族頤養天年的年紀了。

  但張天富就是喜歡在家族農園里呆著,并且他已經九十多歲了,兩枚金髓丸都給他也沒有用,因此張天富是幾位家族長老中,唯一一位不爭不搶的人。

  但是剩下的人,包括家主離開后主持事務的靈符師張正禮在內,誰不惦記著張烈手上的那兩枚金髓丸?刺激骨髓,吞吐新血,煥發生機,重歸壯年時期,如此神丹,就是神物啊。

  家族議事廳,今日卻是有一些劍拔弩張之感。

  除二長老張天富未來之外,三長老張正禮、四長老張天象,五長老張正言,六長老柳妙妙,目前青廬山張氏家族管理層,基本上齊聚于此了。

  “老夫這些年為家族打生打死,流的鮮血,在身上留下的傷疤,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換兩枚金髓丸嗎?更何況又不是強奪元烈的,即便我的家族功勛不夠換了,我用我的私財補貼他,總不至于讓元烈吃虧。”

  議事廳內,四長老張天象這樣言說道,他是一位身材魁偉的老漢,獅虎般坐在太師椅上,頭頂禿而四周皆是白發,他是極為少見的煉體修士,法體雙修,因此功力進境較為緩慢,比年齡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張正禮更晚晉升煉氣九層,但法體雙修戰力強大,一直也負責著整個家族的安全工作,多年以來說是為家族出生入死也不為過。

  釀酒師五長老張正言尖嘴猴腮的,一副精明商人模樣,他負責家族對外商業,以靈物釀造法酒,是這些年以來張家的支撐性財源。

  六長老柳妙妙原本是散修,與張正言相識之后嫁入張家來的,這些年來負責家族傳功工作,當年張烈竊書而逃,也讓那時尚且還不是家族長老的柳妙妙受到不小牽連波及。

  張正禮、張正言與柳妙妙這對夫妻,三人皆是六十歲上下年紀,皆是煉氣九層境,他們都想要一枚金髓丸借以沖擊筑基境界,而張天象已經八十多歲了,若是將金髓丸給他的話,僅僅只是張烈手上的那兩枚都未必足夠的。然而年齡越老也就越容易畏懼死亡,張天象此時此刻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就是想要張烈手上的那兩枚金髓丸,這個時候已經是爭命,而不是講理的時候了。

  “在座的哪一位這些年來都對家族貢獻不小,老三為家族制造靈符,天象叔難道沒用三長老的靈符救過自己的性命?我夫君為家族經營坊市店鋪,長年無歸,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二十年,我說過什么嗎?四長老,您的重孫子兩年前跑到后山禁林去,是誰飛了兩天在狼嘴里把他救下來的?”

  “我說這些并不是說我們對于家族的功勛大過您,但是元烈手上的那兩枚金髓丸,有可能為家族創造出兩位筑基境修士,都給您一人,您就那么有信心一定能夠成功突破嗎?”

  真的斗法斗劍的話,十個柳妙妙可能都不夠張天象一個人殺的,然而斗嘴吵架,一向信奉能直接動手就不要廢話的張天象,怎么可能說得過教書育人的柳妙妙。

  因此,憋了半晌后,張天象終究還是憋出一句:“你終究是外姓人,另一枚金髓丸就算是給正禮也不該給你!”

  此話一出口,在場的張正禮與張正言都是臉色一變,柳妙妙的小臉更是變得一片慘白。

  “四長老,慎言!”

  “張天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就在張天象打算不管不顧的撒潑翻臉之時,他愕然發現剛剛的那聲質問并不是出自于面前的張正言之口,前面的那句話是張正禮喊的,而后面的那句話卻來自于自己身后。

  張天象緩緩回過身去,只見一名身穿道袍,相貌平平卻氣質剛烈的青年男子飛入進來,雖然明顯極為年青的,但是其一身不回掩飾的雄渾法力,卻幾乎已經并不下于自己了。

  來人正是張烈,而正主來了之后,在場所有人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因為這里正在開會,因此也沒有人能及時通知他們,家族最為年輕的元字輩七長老張烈已然出關。

  “來來來,妙妙老師受委屈了,您請坐下,四長老剛剛也僅僅只是一時失言,一時不察。”

  “他什么一時不察,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我嫁入張家來這么多年任勞任怨,他心里還把我當作是個外人。”見張烈來了,周妙妙更加是哭哭啼啼止也止不住。

  這種情況下怎么證明張家把她當內人?當然是金髓丸拿來。這是最為真實的實證,其它說什么都是假的。

  “各位,你們怎么回事,即便我手上有兩枚金髓丹,我們也沒有筑基丹啊,各位誰打算服用金髓丹后,自閉生死關嗎?”沒有筑基丹緩沖反噬,自閉生死關沖擊筑基境界者,九死一生!哪怕是異靈根、單靈根這些天賦異稟的修士,晉升筑基境界時也會吞服筑基丹緩和經脈壓力的,否則晉升失敗身死道消也是常有的事。

  越國算是修仙界比較貧瘠的區域,這里的修仙家族每代能保持有一到兩位筑基修士就可以保持勢力不衰退了,平均一兩百年,每個修仙家族可以入手的筑基丹絕不超過五顆。

  “另外,不好意思諸位,我在來之前就已經將手上的兩枚金髓丸喂我爺爺吃了,他事先也并不知情,不,他現在都不知情,請各位不要把此事傳揚出去,我不想讓我爺爺因此產生心理負擔。”

  “什么!”

  “你有什么權力這么做?”

  柳妙妙驚呼出聲,張天象更是臉色劇變,然而張烈神態悠然的端起一碗靈茶,吞服飲下,甚至還輕嘆一聲:“好茶!”

  “此事我之前就與族長說過,丹元法會的所有收益我分文不取,但是我煉制的最后一爐丹藥歸我作為報酬,現在就只有兩枚金髓丸,它們的價值在我心中就是那次丹元法會報酬的價值,你們有誰能支付得起嗎?并且,我怎么沒有權力這么做?”

  正所謂快刀斬亂麻,僅有兩枚金髓丹一消失,在場的長老們雖然是震怒,但是矛盾點卻是沒有了,震怒又怎么樣?誰敢真的得罪眼前這名青年道人?最后也只能一個接一個的告辭離去,就將此事告一段落了。

  最后,議事廳內就僅僅只剩下張烈與張正禮兩人。

  足足半晌,胖胖的張正禮苦笑著搖頭說道:“元烈啊,你這一招快刀,實在是又狠又絕,雖然的確是孝心可佳,但是,唉,兩枚金髓丸啊!”這種神丹在低階煉氣境修士的眼中幾乎是無價的,現在卻是全被張烈暗中下給自己爺爺了。

  “呃,其實我也并沒有那么孝順。”

  “啊?”聞言,張正禮一時有些懵。

  然后,他便見到對面的青年道人,揚手扔過來一個小瓷瓶。張正禮反應過來,胖胖的臉驟然間變成了脹紅之色,然后他迅速打開瓷瓶,里面果然裝著一顆暗金之色,靈氣盎然的金髓丸。

  “這兩顆金髓丸都品像不錯,一顆給我爺爺暗中服用,一顆送予三叔您,酬報當年知遇之恩,接下來的十年內,我定然再為三叔尋來一顆筑基丹。”金髓丸雖然藥力強大,但并不增加壽數,因此張烈也沒必要給張天載吃兩顆,以后十年尋找機會再煉靈藥也就是了。

  更何況,考慮到爺爺張天載身邊的那一群鶯鶯燕燕,張烈覺得自己讓爺爺恢復青春,卻也未必就一定是什么好事,回復青春,卻進一步損耗身體了,權衡利弊,似乎并不是很劃算啊?

  張烈還是事先問了一問老爺子的人生態度,結果老爺子說:“生能盡歡,死有何憾。”

  然后張烈才暗中把金髓丸,下給爺爺的。畢竟老爺子的人生理想是: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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